漠北的王卫,不愧是浪子之名,如同诗仙李白一样,别人都在写诗,他却在喝酒,等到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才拿起笔来一鼓作气,诗句写起来行云流水。
户部尚书孙河的儿子孙望,也是书院里有名的才子,写完以后,满脸自信,甚至还挑衅的看了看陈度。
但是陈度并未搭理他。
二公子陈飞完成了他的诗作后,抬头瞥见陈度正在四处张望,心中不禁暗忖,这小子素来缺乏文墨之才,恐怕难以创作出令人眼前一亮的诗句,能勉强拼凑几句打油诗已算是他的极限了。
想到此处,陈飞心中涌起几分讥讽与鄙夷。
而钱有蓉则在心底冷笑,暗自庆幸这次终于有机会看到陈度出丑了。
她心中盘算着,如果陈度交出的是一篇狗屁不通的诗文,必定会触怒君王,届时便可趁机将其铲除,一举两得。
就算君王宽容大度,不计较陈度的过失,也难免会受到陈山的责备。
届时,陈度将成为陈家的耻辱,想要除去他岂非易如反掌?
钱有蓉心中充满了怨恨,她早就看这个野种不顺眼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想到此处,钱有蓉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各位才子写完以后,有太监挨个桌子收取诗句纸张。
有个身穿华服,明显品级不低的老太监,走到陈度这一桌,拿到纸张的时候,不由得望着那张纸微微一愣。
“这般字迹,这少年倒是好才学,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是哪家的公子呢……”
李总管收了陈度写了诗句的纸张,稍一抬头看了看,发现陈度坐在陈飞附近,心想这位可能就是陈山家里的那位私生子。
看见李公公瞧着陈度,陈山心中凉了半截,李公公在此稍作停留,那肯定是因为陈度的诗文狗屁不通,连老太监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孽障!”
陈山心中怒火翻涌,但是这样的场合,他又根本不敢发怒。
此时陈山心中无比懊悔,早知就不应该带这个废物前来,这以后朝中的文武百官,免不得要笑话自己,说不定政敌还要接着机会攻击自己!
他对陈度充满了愤怒。
陈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才诗会以后,自己当上了伴读书童,那就是飞黄腾达了,说不定以后这个便宜老爹都要看自己的脸色。
所以无论陈山对他如何怒目而视,陈度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非常的淡然。
老太监把卷子一一交给皇帝,皇帝看完皇后看,皇后看完公主看,显然给公主找书童这件事,皇室非常重视。
“这……千古名句啊!”
皇后第一个开口赞叹。
皇帝一听见皇后的声音,就知道她称赞的是哪一首诗词其实那首词他也看到了,心中喜欢很。
只是他是当今天子,自然不能举动轻佻,哪怕是欣赏这首诗词,也不能失态。
公主听见声音,也看了过去,看见那首词以后,美目绽放出光彩,似乎也对这首词赞叹不已。
别的文人,都是乖乖的,哪敢去看皇帝,全部眼观鼻鼻观心,装的正人君子。
全场只有两个人,在向主位打量。
陈度看的自然是公主。
“我上辈子也见过不少美女,可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
陈度上辈子由于工作原因,见过太多美女了,甚至和很多当红的女明星,也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他一向认为,自己对美女已经免疫了。
可是看见这位小公主,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掌上明珠,他也不得不称赞一句绝代佳人!
而另一个敢往台上看的人,自然就是以浪荡豪放著称的漠北王卫。
只是这家伙比陈度还要大胆,陈度瞧的只是公主,而王卫看的则是当今皇后……
好嘛,魏武遗风啊。
你小子也好他妻?
陈度和王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原来你也是个色狼啊”的眼神。
王卫喝得醉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
陈度也是不客气,皇家的酒宴,档次到底是非常高的,也不在乎别人是何举动,反正陈度是大吃大喝起来。
“这个家伙……”
陈飞满眼鄙夷,不过他一想,陈度这是知道自己交了白卷,圣上一定会怪罪,这才抓进吃点东西,好做个饱死鬼。
陈飞这才心中欢喜,不由得也喝了一杯酒。
这时候,主位上的皇后又说话了。
“在坐的都是腹有诗书的才子,是何人敢在卷纸上乱画一通?”
显然,皇后已然怒了。
这句话,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往小了说,没有才华,写不出诗句,会给家族丢脸。
往大了说,这可是戏君之罪啊!
陈山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下来。
不用皇后点出名字他也能知道,肯定是陈度。
完了!
陈山心里面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我怎么带了这个孽子来了!”
陈山心里后悔不已。
“陛下开恩!”
陈飞自作聪明,站起身来。
“你有何话讲?”
皇帝心想,这个陈飞,他的诗句自己可是见到了,华而不实,匠气太重只可评为中下品。
“陛下,我三弟不通文墨,胡乱涂鸦玷污了陛下的眼睛,还请陛下网开一面不要迁怒于我们陈家,您哪怕要怪罪,那也只可降罪于他,我们家族,是万万不能受他牵连的!”
陈飞沾沾自喜,自以为借此机会,不但能够铲除陈度,还能给家族摆脱罪责。
哪知道皇帝沉下了脸。
陈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而与陈山向来有仇的孙河,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陈飞这个二傻子,这般和皇帝说话,这不是找死吗?
“你在教朕做事?”
皇帝皱起眉头,狠狠用手一拍桌子。
陈飞吓得瘫软地上,他是第一次见皇帝,现在圣上发怒,吓得他脸色苍白,张口结舌。
陈度坐在椅子上,微微冷笑着。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家伙若不是想要害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胡闹︕”
皇帝面色一冷,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