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进去了!”黄管家拿出一块大银锭子,举了起来。
张氏眼疾手快就要去接。
黄家管事却把手收了回去,“把人带出来,莫误了吉时。”
“好了!”张氏抢到银子,便直冲冲地往院子里去。
“娘、宝珠、孩子他爹,接亲的人来了!”
张氏声音嘹亮,但话音刚落,脖子就被镰刀勾住了。
一张凄白的脸,对准她的双眼,发出的笑声,让她毛骨悚然。
“回来得正好,你们一家可以团聚了!”晏禾穗收起镰刀,狠狠抽了张氏两个耳光。
打得她滚到了朱老二脚下。
石氏眼睛一转要跑,被晏禾穗一脚踹了过去,飞出一个抛物线,落在水缸里。
刘氏哪里见过晏禾穗如此凶残的样子,“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不关我事!是老二两口子主意。”
“刘氏,我知道你是个墙头草。我现在不打你,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刘氏哪能不同意,拼命地点头。
“五弟妹,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刘氏甚至还磕了个头。
晏禾穗抓着刘氏的头发,用力扯着。
“平日你最受朱老婆子的喜欢,你一定知道她把朱家的户籍册子放在哪里了。
我现在要嫁去黄家,得把我的户籍一块带过去。
要不然去了地底下,人家黄少爷不认我,那黄老爷的心血不是白费啦?”
这样大的动静,外头的人很难不发现。黄管家迟疑了一下,老爷都等在少爷的坟堆旁了。
他心一横,“走,进去捉人!”
刚走进去,就听到新娘的话,顿时扬手,止住了家丁的动作。
看来新娘子是愿意的,他可以再等等,“是,是得把户籍带去。”
晏禾穗又目光尖锐地看着刘氏。
刘氏一个哆嗦,“我,我不知道。”
晏禾穗随手捡起一块板砖举起,“知道了吗?”
“娘平日喜欢把要紧的东西锁在她床后面第三个箱子里。”刘氏浑身在颤抖,事后娘肯定剥了她的皮,但现在她不想死。
晏禾穗努了下嘴,眼里全是冷漠。
“滚吧!”
刘氏一听,连滚带爬地跑了。
晏禾穗把户籍册子收进怀里,又睨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
除了几锭银子和两串铜板,还有个翠绿的镯子,不像是寻常百姓能拥有的东西。
她稍一蹙眉,把东西全都收进了玉佩空间。
一不作二不休,转遍青砖瓦房的每个房间,收得干干净净,晏禾穗心满意足。
“少夫人,您好了吗?”黄管家在院子里催促。
“来了!”
晏禾穗提着嫁衣,快步走了出来。
钻进花轿里,又朝黄管家勾了勾手指头,“把朱老二夫妇和刘氏带上。他们是我的大媒人,今晚这样的好事,他们不在场也不像话,对吗?”
黄管家觉得有道理。
吹吹打打,晏禾穗坐在花轿里被摇晃得还打了个盹。
“来了来了!”
花轿落下,唢呐声停,晏禾穗便睁开了眼。
“老爷,新娘子来了!”黄管家躬着身跟黄老爷说。
还没说完,晏禾穗就一脚踢开了轿门,走了出来。
黄地主还沉浸在悲伤中,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像是被鬼盯上了一样。
晏禾穗举着从朱家带来的那把镰刀,架在了黄地主的脖子上。
一阵冰凉,黄地主侧脸过去,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把刀拿开!”
“黄地主,朱老二夫妇把我卖给你儿子做媳妇,可你儿子是个死人,你不知道吗?”
刀背敲打着黄地主的脸,“这样丧德的事情,你怎么想得到的?”
黄地主满脸肥肉颤抖,“你能嫁给我儿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你八字跟我儿子相合,还轮不到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晏禾穗一脚朝黄地主背上踢去,把他踢进泥坑里的棺木里,看样子这棺材是给她准备的,只是现在用不到她身上了。
“哎哟!”黄地主从棺木里爬起来,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抓起来。不用拜堂了,直接活埋!”
晏禾穗大笑起来,拿着镰刀就往黄地主身上招呼,砍得他皮开肉绽。
“姑奶奶,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晏禾穗冷脸看着他,这样损阴德的事情世间少有,黄地主仗着有钱有地,在附近几个村庄没做过一件好事。租他田地的佃户,有好几家都被他逼得卖儿卖女。
这个死了的黄少爷也不是个好东西,得花柳病不治死的。
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黄世仁!”
“我不叫黄世仁。”
“我晏禾穗从今往后不是朱家人,朱家的人也做不了主卖我!你记得问朱家要你的银子。”
黄地主点头。
晏禾穗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黄地主的头上,“三天之内把这些年你多收佃户的租银双倍还给他们,否则我砍掉你的脑袋。”
“是是是。”黄地主赶忙应下。
“今天的事情是朱老二夫妇串通起来坑你的。
他们明知道我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却想着坑你的银子。
他们还说,等你把我埋了,就找机会挖我出来。”
黄地主侧过脸,恨恨地看向朱老二夫妇,“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还有那刘氏,其实她只比我大三岁,却跟我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出生。
她还生了一儿一女,养得白白胖胖。
不像我,生了个儿子都养不活。
要是她嫁给你儿子,在地底下肯定生十个八个,你们黄家发子发孙!”
黄地主又把目光投向朱老二夫妇身旁的刘氏身上,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
晏禾穗丢掉镰刀,取下黄地主腰间的银袋子,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她要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