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晏禾穗往城里赶去。
早知道就明天再跟小强他们告别了,晏禾穗摸着空空的肚子,抓起水壶喝了个半饱。
算算时辰,赶快点能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到。
突然道上横起一根粗绳,晏禾穗紧急扯住骡绳。
“就是她,抓住她给带走!”跑出来十几个蒙面人,个个牛高马大。
晏禾穗朝那说话的人看去。
轻哼一声,“刘家人?”
“你怎么知道?”另外一蒙面人脱口而出。
“笨蛋,”为首的蒙面人猛踢那人一脚,“滚一边去。”
“小寡妇,你得罪人了!”刘悍凶狠地扬起大刀,“识相的就跟我们回去,再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就得死在这里!”
“我跟你们走!”晏禾穗做出害怕的样子。
“刘家表哥,你不要这样的凶!”
刘悍扯下黑面巾,“娘的,还真让你认出来了!”
晏禾穗主动跟他们回去,让刘悍觉得姑父姑姑未免太小题大作。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打趴了他们全家,他死都不信。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回刘家屯。
“爹、姑父、姑母,人我们带回来了!”刘悍一进家门,就冲坐在堂屋里紧皱眉头的几人喊道,“小娘皮一见到我们就吓傻了,主动跟着来了!”
朱老头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不对。大舅哥,那贱妇竟然没有动手,还主动过来,肯定打别的主意。”
“再厉害能有多厉害,这些年你种田把胆子都种小了。”刘大脚拦住朱老头。
“去,把人捆进来!”
刘悍走出去,把站在院子里的晏禾穗叫了进去。
朱老头和朱婆子一看到晏禾穗,脸就绿了。
“刘悍,你先把她捆起来。”朱老头提醒。
刘悍觉得没有必要,这样一个弱女子,没看出有什么本事。
可还是听朱老头的话,去找绳子捆晏禾穗。
“呵呵,”晏禾穗发出冷笑声。
“老五媳妇,看你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只要你把镯子交出来。我便让你公婆不与你计较。
你们还跟从前一样过日子。
我还要他们好好待你。
远舟已经死了,你就莫再生出什么是非。”
刘大脚半威逼半利诱地说出这些话,“你克夫克子,你公婆对你严苛一些,也是为了你好。”
“镯子我已经当了,就当给吴家当铺。
你们想要回去,已经晚了!”
晏禾穗不愿听刘大脚的废话,冷眼瞅了过去,“你都知道那镯子,那你也知道远舟的身世?”
刘大脚慌忙否认,“什么身世?远舟就是我妹妹生的。”
不过是一丝惊慌,但也被晏禾穗发现了。
“如果不是,那镯子当了便当了。”晏禾穗转身,“你们实在想要,就去吴家当铺赎回来。”
她要走!
刘悍扯着绳子拦下她。
晏禾穗嗤笑一声,提脚就往刘悍胸口踢去。
刘悍反应不算慢,躲过这一脚,却也慌得被手中的麻绳绊倒在地。
晏禾穗再一脚踏在他身上,用力踩了踩。
刘大脚见儿子被打倒,立刻拿下墙上的长鞭,朝晏禾穗甩了过来。
晏禾穗反身躲过这一鞭子,却也被这强劲的鞭风惊到。
刘大脚是会武功的。
晏禾穗很快明白。
堂屋小,长鞭在刘大脚甩下,每一鞭都在墙上,地下,留下深深的凹痕。
屋内噼里啪啦,满屋碎片。
晏禾穗跑出了堂屋,刘大脚紧追其后。
“看你往哪里跑!”刘大脚戾声笑起,“这里里外外全是我们刘家屯的人,你跑不出去!”
“是吗?”晏禾穗目光一扫,发现整个院子都被人围住,的确如刘大脚所说。
“大哥,快抓住这个Jian人。”朱婆子在屋檐下着急跺脚,“她嘴里没一句真话,那镯子漂亮,也许还没有当掉。”
朱老头也是这样认为,“大哥,先抓住她再说。”
刘大脚在与晏禾穗对打的过程中,发现她身手不弱,总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想不到。
镯子至关重要,他一咬牙,“小娘皮,你把镯子交出来,我放你离开。”
晏禾穗嗤笑,“我要走,没人拦得住。”
显然,刘大脚知道得更多,晏禾穗改变了主意,与其再找机会问朱老头和朱婆子,不如直接抓刘大脚问话。
“好啊好,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刘大脚再次出手。
这一次晏禾穗不躲避也的鞭子,任那鞭子快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抓住了。
然后紧紧一扣,再一拉。
刘大脚顺着鞭子一块飞起,再重重落在地上。
晏禾穗飞快地甩了回去,又打了刘大脚身上。
院子内外的人,一拥而上。
晏禾穗掉转鞭子,一鞭一鞭地抽过去。
不一会儿,刘家屯的男人们,皆数倒在地上。
朱老头和朱婆子全身哆嗦,想跑又撞到一块,终是滚到了人堆里。
晏禾穗扬鞭,又给了朱老头和朱婆子狠狠一顿抽。
最后捆着刘大脚,扔到骡车上,往城里赶去。
耽误她休息!
“刘大脚!”客栈的木柱上,晏禾穗拍醒晕倒了的刘大脚,“说出远舟的身世,我饶你不死!”
刘大脚满脸青肿,浑身疼痛还浸着血,“远舟就是他娘生的,哪还有什么身世?”
“嘴硬!”晏禾穗“啪啪”又给了刘大脚两耳光。
“不说的话,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晏禾穗从腰间抽出一透着寒光的菜刀,“忘记买刀,借用了客栈后厨的。”
刘大脚浑身哆嗦。
“你不是老五媳妇,你是谁?”
“对,从前的老五媳妇已经死了,我是晏禾穗。”刀抵在刘大脚的脖子上,“说吗?”
“我的确不知道远舟的身世,”刘大脚哆嗦地说起来,“我只知道我去接你公婆回来的时候,远舟就在他们身边了。”
“接他们?”晏禾穗听出古怪。
“是,你公婆原来在府城做工。你公公给人家看门,你婆婆在后厨帮工。
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你公婆的来信,让我去接他们。”
晏禾穗蹙眉,“啰嗦!”
手中的刀用了三分力,刘大脚感觉脖子冰凉一片,还有种粘稠的东西流下。
“我说!”他害怕极了。
“他们好富贵,我那牛车都装不下他们的家当。我还看到一个顶好的匣子,一猜里头就是好东西。
逼问之后,他们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