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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御史弹劾

于志宁当即出列,面色铁青道:“陛下,太子往日行为虽偶有失当,然所谓私幸乐人之说,恐为谣传,太子身为储君,岂会如此不知轻重?”

听着于志宁这番话,李承乾有些诧异。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最喜抨击自己的于志宁,此时竟然为自己辩解。

孔颖达附和道:“太子性情偶尔乖张,但私幸乐人之说,极为不实,臣往来东宫从未听说此事。”

李世民面色如冰,目光如炬地看向李承乾:“高明,张御史所奏,可是实情?”

东宫内的乐人,杂耍艺人等早就被张节给处理了,自己又如何会承认呢。

不过这戏呀,要用心点演,不然就让背后之人失望了呢。

李承乾急忙出列,躬身回应道:“父皇明鉴,儿臣却曾召太常乐人奏乐,但绝无非分之举,还望父皇明察。”

李泰忽然出列,一脸诚恳:“父皇,太子殿下近日因母后崩逝,悲痛过度,行为确有失常,然私幸怜人之说,怕是有人恶意中伤,儿臣以为,当详查此事,若属实,当规劝兄长改过,若妄言,当严惩诬告之人。”

李泰话落下以后,李世民眉头紧锁。

张蕴古立即反驳:“臣有东宫婢女及太监作为人证。”

长孙无忌此时出列,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太子年少,或有失察,然储君清誉关乎国本,若确有此事严加管教,若属诬陷,亦当严肃处理张蕴古。”

长孙无忌毫不客气地点出张蕴古的名字,吓得张蕴古打了个激灵。

房玄龄沉吟道:“陛下,太子乃储君,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臣请陛下派重臣私下调查,以免影响太子清誉。”

魏征出列道:“储君德行关乎天下,岂可私下处置,臣请当朝辨明,以正视听。”

朝堂上顿时分为两派,争执不休,无数道目光聚焦到李承乾的身上。

“很简单的事情,你们争来争去,吵来吵去的累不累?”,程知节洪钟般的声音落在宣政殿上:“倒不如问问太子殿下的意见。”

所有人顿时恍然大悟,是呀,这事儿该怎么做,理应问问太子的意思。

沉默良久的李世民,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疲惫:“高明,朕给你自辩的机会,张卿所言,你可有解释?”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道:“回父皇,张御史所奏,风闻而已。”

张蕴古紧追不舍,再次说道:“臣有人证。”

李世民抬眼看着李承乾问道:“高明以为如何?”

“儿臣愿当场对质。”

李承乾不卑不亢地说着。

闻听此言,群臣哗然。

太子乃储君,事关国本。

若这件事情做实,那太子的结局。

不敢想呐。

“好。”,李世民看着张蕴古说道:“若你所奏之事当真,朕自会处置太子,若你风闻奏事,毫无证据,朕必将从重处罚。”

张蕴古伏地说道:“臣愿接受处罚。”

当所谓的人证出现在宣政殿的时候,李承乾傻眼了。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现之人竟然是王德海。

至于其他三五个宫女及宦官,仅仅是有些面熟而已。

“王德海,你乃侍奉太子起居之人,向陛下及列位大人说说太子是否私下与乐人同食同寝。”

张蕴古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了王德海耳中,传到了宣政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德海叩首,战战兢兢地说:“陛下,列位大人,老奴奉皇后旨意侍奉太子已有八年,太子待奴婢及东宫如同亲人,未曾见太子殿下鞭笞宫人,更未见太子私幸怜人......”

闻听王德海此言,张蕴古脸色微变,急忙出声打断:“陛下当面,休得妄言。”

王德海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奴若是有一句妄言,甘愿接受处罚。”

张蕴古并未死心,看向其他宦官与宫女喊道:“你们来说。”

那被点到名的宫女,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太子殿下虽然严厉,但赏罚分明,去岁奴婢娘亲病逝,殿下不仅准允奴婢归省,还赏钱于奴婢,奴婢......”

宫女这样的话尚未说完,但见张蕴古忽感喉咙一热,踉跄一步,吐出一口鲜血。

结果显而易见了,太子并无张蕴古所奏之事。

倒在地上的张蕴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陛,陛,陛下,是,是魏......”

张蕴古话未说出口,李泰奋起一脚踹在张蕴古胸膛之上,怒吼一声道:“该死的,竟敢血口喷人,弹劾阿兄。”

张蕴古瞬时昏死过去,李世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个张蕴古,竟敢诬陷储君,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流放岭南。”

张蕴古被羽林卫无情地拖下去以后,李世民目光柔和地看向李承乾道:“高明,朕险些错怪你了。”

李承乾躬身道:“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以清白,儿臣感激不尽。”

李世民微微点头,随即宣布廷议结束。

百官鱼贯而出宣政殿,李承乾回头看着意欲迈步离开的李泰:“四弟下手倒是挺狠的。”

李泰强颜欢笑道:“张蕴古竟敢弹劾阿兄,弟自然痛恨不已。”

李泰坦然自若。

李承乾玩味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只是四弟教训张蕴古前,为兄听见他说是受你指示?”

李泰瞬时吓得不轻,急忙摇头否认道:“弟向来与阿兄亲密,怎会指示张蕴古弹劾阿兄。”,李泰继续解释道:“况且,张蕴古乃是御史,弟身为皇子,恪守律法,不与任何朝臣往来。”

李泰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哦,是吗?看来些许事情是孤孤陋寡闻了,如今看来是捕风捉影了。”

李泰一愣,不假思索弟问道:“阿兄指的是何事?”

李承乾并未言语,迈步离开宣政殿。

瞧着李承乾挺拔的背影,李泰握紧拳头,愤恨不已。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日没有将太子拉下神坛不说,还失去了一员肱骨。

宣政殿外,长孙无忌似乎等待许久了。

看到李承乾迈步走来,神情淡然地说道:“殿下要管好家里的事儿。”

李承乾恭敬地回应道:“多谢舅舅,外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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