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承乾的询问,苏锦儿浅浅一笑,将李承乾的衣服叠好归置:“奴家自小就是吃苦的命……”
不等苏锦儿话说完,李承乾耸肩说道:“太子妃在暗示孤身体孱弱喽。”
苏锦儿吓了一跳,急忙摇头解释:“奴家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殿下误解了。”
看着站在那里仿若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助的苏锦儿,李承乾轻轻行至其身前,毫无征兆的将苏锦儿拥入怀中说道:“孤可不敢误会雍州才女呢。”
听着李承乾这样的话,苏锦儿忍俊不禁:“殿下竟知晓奴家以前的事儿。”
尽管成亲亦有五载,但李承乾从未询问过自己以前的事情。
如今竟然知晓自己曾是雍州府的才女?
苏锦儿有些茫然。
“这是自然了,锦儿以前可是雍州的名人呢,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上赶着要娶你为妻呢。”,李承乾微微一笑,注视着苏锦儿笑道:“不过,那些青年才俊终究是无福消受,倒是便宜了孤。”
苏锦儿抬起头凝望着李承乾,美眸中的一抹温情藏也藏不住了:“奴家此生此世都是殿下的人。”
如此温顺的女子,前身是如何忍心让她独自空守诺大的寝殿?
李承乾忽然拦腰将苏锦儿拦腰抱起,吓得苏锦儿嘤咛一声。
瞧着苏锦儿脸上凭添几分娇羞,李承乾不由得感慨,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尽管生育了两个孩子,但苏锦儿不管是模样亦或是身段,那都是万里挑一。
李承乾吞了吞口水,撕开那半露胸式裙装,即将解开那复杂的诃子时,苏锦儿急忙说道:“殿下勿要违背了礼制。”
“礼制?”,李承乾大惑不解地问道:“什么礼制?”
苏锦儿耐着性子说道:“阿母丧仪虽然结束了,但仍需丁忧二十七日,期间不可行任何游乐嬉戏事儿呢。”
提枪准备战斗的李承乾,闻听此话顿时瘫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难道偷偷摸摸的也不行?”
苏锦儿俏皮地说道:“阿母在天上看着呢。”
李承乾欲哭无泪,将苏锦儿揽入怀中说道:“听你的,孤暂且忍着。”
长夜漫漫,为了避免擦枪走火,李承乾索性与苏锦儿各盖一张锦被。
五更时,殿外响起了王德海的声音:“殿下,该上朝参政了。”
李承乾悠悠醒转,准备起身时,苏锦儿业已醒来,正准备服侍李承乾穿戴冠冕,李承乾摇头说道:“无需劳烦你了,再睡会儿。”
苏锦儿揉了揉眼睛,匆忙穿起衣服说道:“奴家哪有那般娇贵。”
即将参政上朝了,这是替代原主来到这个世界首次参与这样的盛会。
尽管后世参加了无数次大大小小,昏昏欲睡,没有营养的会议,可说到底大唐的朝会与后世的会议是无法相比较的。
在王德海与苏锦儿的协助下,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纷繁复杂的通天冠服终于穿戴整齐了。
“锦儿,你多睡会儿,孤走了。”,李承乾拉着苏锦儿的手说着。
苏锦儿轻轻点头,轻启红唇说着:“奴家等殿下归来。”
目送李承乾消失在黑夜之中,苏锦儿本想躺在榻上小歇片刻,只是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睡。
明明很困,但头脑却异常的清醒。
黎明的曙光一点点地驱散黑暗,阳光洒落天地,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东宫毗邻宣政殿,李承乾与王德海穿过幽长的宫道,直接去往宣政殿偏殿。
其他的官员此时尚未到来,他们要在宫城附近下马或是下轿,步行至望仙门等候。
通过监门校尉的唱籍、羽林卫的监搜,由御史大夫引导入殿。
待得天色微微亮时,中书侍郎颜师古迈步走来,恭敬地行礼道:“太子殿下,群臣已至宣政殿。”
小眯了有半个时辰的李承乾颔首:“走吧。”
宣政殿乃前朝三大殿之二,是举行廷议和处理政务的核心之处,东西两侧分布着重要的中央官署机构。
宣政殿之前的殿称之为含元殿,乃外朝第一正殿,采用五门道建制,是举行登基、改元、大赦等国家级大典的重要场所,亦是大唐威严的象征。
处于宣政殿之后的则是紫宸殿,乃是内朝殿堂,群臣在这里朝见李世民,称之为“入阁”。
宣政殿内庄严肃穆,这是长孙皇后崩逝以后举行的第一场廷议,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屏息凝神。
站在百官之首的位子上,李承乾多少有些彷徨无措,毕竟这种会议是第一次参加,若是不小心闹出什么笑话,想来孔颖达,于志宁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吧。
更别说李泰还站在自己身后蠢蠢欲动,李泰身后则是吴王李恪,小透明一般的存在。
历史上的李恪对于帝位并没有任何兴趣,虽然因着李世民一句“英果类我”而留在长安城没有就藩,但其结局依旧免不了一死。
李世民出现的那一刻,文武百官依礼稽首跪拜。
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眉宇间依旧藏着一缕哀戚,想来丧妻之痛尚未平复。
然积压的国事总是需要处理的,容不得一点马虎懈怠。
朝会议程进行的很顺利,不外乎是各官署的那些事情,财政收支、司法案件、地方治理,地方赋税等等繁琐的事件。
“陛下,臣有本要奏。”朝会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御史张蕴古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回响着。
谏议大夫魏征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张蕴古默不作声,倒是房玄龄有些疑惑地看着魏征,魏征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之后,房玄龄这才转过身去。
作为谏议大夫,执掌着御史台,可张蕴古要在朝堂发表意见,自己竟然不知情,这似乎说不过去了。
魏征想的很清楚,待会儿若是陛下问询,不管什么事情自己都说不知情,以免惹火上身。
“讲。”李世民脱口喊道。
张蕴古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弹劾太子殿下行为失检,时常在东宫内与太常乐人同食同寝,行为放荡,有违礼法,损及皇家清誉。”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不过李承乾倒像无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