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搬来我家
秦峰没问她具体的事情,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其实不论她要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能重活一世,见到她,就已经足够了。
“好。”
他点了下头。
姜莱莱歪着脖子,盯着秦峰,
“好什么好,你都没问我什么事情。”
不等秦峰回答,姜莱莱凑上去,贴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秦峰轻描淡写,
“这件事不用你出面,一封信的事情。”
“既然咱们要结婚,我也不会让你受欺负。”
姜莱莱轻笑一声,对秦峰有些刮目相看。
这男人,竟然还挺有男人味儿的……
可惜了,他和自己结婚,不怀好意。
要不然,还真能处处……
姜莱莱很清醒,
“你放心,虽然咱俩结婚,但我肯定不会给你找麻烦。”
“我会自力更生的。”
安顿好姜振邦,姜莱莱便拉着秦峰出了医院。秦峰开车吉普车,把姜莱莱带到了魏嘉树上班的汽车厂。
临下车前。
秦峰提醒,
“你想好了?魏家父子可不是善茬。”
“他们知道是你做的,会像疯狗似的追着你咬。”
姜莱莱推开车门,冷风灌进衣领。
她回头看向秦峰,
“他们家不做人。
欺负我爸,又欺负我,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省得以后在我头上拉屎……”
她跳下车,双脚结结实实的踩在了汽车厂的水泥地上。
秦峰二话没说,跟在她的身后。
就在走进机关大楼的前一刻,姜莱莱忽然转身。
她一脸狐疑的看着秦峰,
“魏山是你姐夫,魏嘉树是你外甥,你是不是有所顾虑啊?”
“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就说。”
“一会儿你要是坏我好事儿……别怪我跟你没完。”
姜莱莱防着秦峰一手。
这丫头,怎么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
她脑子这么清醒,敢说敢干,怎么能被魏嘉树欺负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秦峰神色未变,目光深邃的看着姜莱莱,淡淡一笑。
“你放心。”
“我乐意的很。”
没人知道,在他心中,魏家那二位,早就和秦家没半毛钱的关系了……
汽车厂厂长的办公室。
看着姜莱莱的表演,秦峰的疑惑越来越深。
姜莱莱简直就是一把出鞘的刀,三言两语,在厂长面前,把魏嘉树剐的毛都不剩了。
她捂着脸,又柔又软,泪水就像不要钱似的,哗哗往外流。
“厂长,我也是被他逼得没法了,才来麻烦您……”
“他行为不检点,还要逼着我嫁给他!世界上哪有这种道理,我想请您帮帮我,撤回我和他的结婚申请!”
厂长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同志。
见状,顿时义愤填膺。
他拍着桌子把魏嘉树大骂一通后,这才注意到姜莱莱身后跟着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男人。
“这位是?”
姜莱莱赶紧介绍,
“他是魏嘉树的舅舅,给我作证来了……”
厂长大手一挥。
“没必要,我信任你!”
“孩子,你听着,你不需要任何人给你证明!”
秦峰站在原地,简直要为姜莱莱鼓掌叫好了。
姜莱莱刚才的演技出神入化,让厂长沉寂其中,连自己这个证人都直接忽略了。
就在秦峰陷入沉思时,
厂长忙活着,在一沓结婚申请中,翻出魏嘉树和姜莱莱的申请,当着两人的面撕得粉碎。
“你放心,姑娘!他以后不敢再纠缠你!”
姜莱莱擦干眼泪,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不办公室,秦峰忽然开口,
“演的挺好,比前几天好。”
姜莱莱掏出一瓶风油精,眨了眨眼睛,
“还是你教的好……”
秦峰点了下头,眸子里透着一丝笑意。
就在姜莱莱坐在秦峰车上,准备离开汽车厂时。
她在阴呼呼的办公大楼前,看见魏嘉树三步并作两步,着急忙慌的往大楼冲来,脸色铁青。
“活该。”
姜莱莱勾了下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时,秦峰把结婚申请掏了出来,
“虽然我没帮上忙,但事情成了。咱们什么时候领证啊?”
姜莱莱手一顿,风油精差点掉在地上。
她嘟囔着,有种被人放上案板的错觉,
“随便,都行。”
秦峰松了一口气,望着阴暗的天幕,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姜莱莱没有工作单位,回酱园厂里拿上户口本,当天下午就和秦峰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她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浑身软塌塌的。
自己,就这么结婚了?
不!
这婚姻只是个交易,当买卖看就可以了。
姜莱莱伸出手,把红色的结婚证压在秦峰的鼻尖前,
“证也领了,剩下的一千块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对于这个问题,秦峰另有打算。
他太了解魏山父子了。
姜莱莱去汽车厂闹的这一出,确实让魏嘉树在汽车厂丢尽了脸。
可,魏家父子不是善茬。
他们一定会对姜莱莱动手。
为了姜莱莱的安全,他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秦峰掏出烟,压在齿间轻轻的磨。
“你搬来我家,我把剩下的钱给你。”
姜莱莱猛地抬头盯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他,
“一起住?”
她以为只是结个婚,领个证。
没想到这个秦峰来真的!竟然想和自己一起住?
秦峰却很平静。
坐在驾驶位上,手指捻着没点燃的烟,目光直视前方,
“大惊小怪什么?”
“咱们结婚了。不仅要一起住,还要办婚礼,还要请客。”
“难道我的亲朋好友们来家里看新娘子,我告诉他们,新娘子在酱园厂睡大酱缸?”
“笑话。”
部队大院,可比酱园厂安全多了。
秦峰没看姜莱莱,耳朵却在等姜莱莱的回答。
姜莱莱咬着唇,思索了好一会儿。
她真的很想问问秦峰,为什么要娶自己。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觉得秦峰不可能说实话,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我爸,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睡大酱缸。”
姜莱莱找借口。
秦峰气笑了,
“从现在起,你爸就是我岳父,让他一起住进我家。”
“……”
姜莱莱猛地抬头,眼眶微红,
“你说真的?”
秦峰把自己那张结婚证拿了个出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钱和我结婚。但咱们证都领了,就是真的夫妻。”
“你爸,就是我岳父。”
姜莱莱很想抱一下他,可她还是忍住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秦峰和自己结婚,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他图啥?
她不敢深想。
毕竟,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未来的事儿,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她要赶紧把生意撑起来,养活自己,养活姜振邦。
“行,我爸出院后,我就搬过去。”
就在姜振邦出院那天,秦峰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这天一早,姜莱莱把姜振邦从医院接了出来,送回到单位。
谁料,她还没踏进酱园厂大门,就被门卫张老头拦住了。
“老姜,”
张老头有些为难,拦住了姜振邦父女的路,
“厂里下了通知,你被开除了,领导把你的铺盖卷好了,扔在这儿……”
看着门卫室边,两床破旧的棉絮,还有几件破烂不堪的衣裳,姜振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颤抖着肩膀,哭得就像个孩子。
姜莱莱咬紧了牙,她明白,这是魏家的报复。她耐心的哄着姜振邦,“爸爸,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找领导问问怎么回事。”
姜振邦颤抖着抓住姜莱莱的手,
“别去,他们可吓人了!”
“孩子,别去。”
他狠狠抹掉自己眼泪,拼命的挤出几分担当,
“有爸爸呢,爸爸去问。”
谁料,姜振邦还没走进酱园厂,就被保卫科的人一哄而上,连行李带人,一起扔出了酱园厂的大铁门。
隔着铁门,老张头叹了口气,低声对姜莱莱。
“赶紧带你爸爸走吧,你们家得罪人了!”
就在姜莱莱父女被扔出酱园厂时,秦峰那边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