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交这个月的房租，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死了她可怎么办啊？她甚至还没看到我结婚……”
苏灵羽满脑子都是马路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生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顾烬川的眼神更迷茫了，似乎对她的反应很困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的阳寿还剩五十八年七个月零三天，大可放心。”
苏灵羽哭声渐低，悄悄把指缝分开往外偷瞄。
顾烬川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那股令人胆寒的阴气不见了，手里的勾魂索也消失了。
他眼中没有丝毫恶意，如果忽略他这身阴间打扮，仿佛又变回了咖啡厅里那个不谙世事的顾烬川。
苏灵羽心中稍稍放松了些，但依然不敢起身。
“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顾烬川很执着这个问题，眉峰蹙紧，“凡人和地府人员身处两界，你不可能看见我才对。”
在咖啡厅时，顾烬川特意让自己的身体化为实体，苏灵羽能看见他并不奇怪。
但他勾魂时明明已化为虚无，苏灵羽为何还能看见呢？
“我也不知道。”
苏灵羽吸了吸鼻子，眼神委屈巴巴，“我从小就能看见奇怪的黑影，但从没看清过脸，你是第一个。”
顾烬川沉默了。
这种情况确实无法解释，但不重要了。
“我会抹除你今天见过我的记忆，没有痛感。”
他抬起手，指尖上跳动着一团银白色的光芒，“闭上眼睛。”
苏灵羽只觉得自己额头一凉，却听见顾烬川轻咦一声，“怎么没用？”
白光没入苏灵羽额头上就没动静了，他这边也没收到任何反馈。
顾烬川再次凝起白光落在她额头上。
苏灵羽的目光却落在顾烬川长袍袖口里露出半截的黑色小本本上，脱口而出——
“冰美式是冰的，热美式是热的。”
“鬼大哥，你那支银色钢笔是不是地府特产啊？”
顾烬川的面瘫脸第一次露出慌乱地神情，“忘川咒从不出错，你怎么会……”
苏灵羽也懵了。
这算什么？自带记忆免疫buff？
莫名的，苏灵羽心中的恐惧竟消了大半，甚至有点想笑。
顾烬川很快就恢复冷静，“我这就回去查典籍，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苏灵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像烟雾那样迅速飘散，一粒残渣都没剩下，瞬间消失。
好……NB！
”等你才怪，最好永远别回来！”
“算了，还是我先跑路吧！”
苏灵羽撸起袖子，转身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顾烬川的目标是她，如果她跑了，也算是吸引火力了。
苏灵羽刚把行李箱打包好，准备拿手机订酒店，一转头却猛地僵在原地。
“啪嗒！”
手机掉了。
顾烬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她床上，一身黑的他，在苏灵羽粉色格调的卧室里显得极其突兀。
苏灵羽是真想死了。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阴魂不散这个词。
顾烬川走到苏灵羽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头还多。
“我查了典籍，你这种情况没有记载。”
他语气郑重，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的决定，“我想了想，这或许不是坏事。所以我决定了，你做我的人间向导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