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来那个
忽然,耳边传来刻意高昂的声音,打破这股莫名的暧昧。
“参见皇上,宴王......”
“嘘,小点声,渊王情况如何?”有人压低声音。
门外的谈话声是?
花芷柔停止了挣扎,谢临渊的大手也缓缓放松,直至松开。
没过多久,营帐帘子被掀开,有人点燃了外室的灯。
内室只用一层屏风遮挡,外界点燃了灯,通过影子就能看到内室的情况。
皇上一眼就看到了靠坐的谢临渊。
“渊王醒了?你们怎么办事的?人醒了身边连个人都没留?”
“皇兄勿怪,本王刚醒,他们不知道罢了。”
皇上惯会拿他手下的人说事,看似关心,实际是在立威,告诉他身边的人,他才是天下的主子,只要他想,谢临渊护不住他们。
这种手段耍多了,他也觉得厌烦。
“皇兄深夜来此,可是有事?”大晚上扰人清梦,说是来看望,零人相信。
花芷柔非常乖顺的藏在床的里侧,手抓住被子,生怕被子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这要是被发现了,她就完蛋了。
怪不得谢临渊要拉她上床,怕是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习武之人和她这种普通人,还真完全不能比。
“白日杂事太多,这会儿正好清闲,就想来看看你的情况。”
皇上说着,褪去外袍走进内室,身后谢昭宴也跟了进来。
他虽一直没开口,但却跟着进了内室。
谢临渊抬眼去看,笑了。
“吆,这不是宴王吗?这小地方,怎么能让您屈尊降贵过来。”
这话一出,谢昭宴,皇上,包括被子里的花芷柔都是一脸懵。
这嘲讽的语气,她只在恶毒女配冤枉小白花女主的剧本里见过。
不由在谢昭宴放在被子里的手心上画了个问号。
下一秒,手就被一把攥住,再不能作妖。
小气。
花芷柔撇撇嘴,安心躺下不动了。
希望今天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被灭口。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没有......”
皇上冷寒的眼神看过来,谢昭宴差点腿一软就给跪了。
他哪敢得罪这位人人敬而远之的渊王,基本见了都是躲着走的。
也就今天中午没躲过,可吃亏的明明是他吧。
“渊王,宴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你作为他的皇叔,可以直接越过朕管教。”
皇上只是瞪了谢昭宴一眼,并没有多说。
很多时候,他们不过都是借题发挥罢了,谢昭宴到底有没有做错事,都是次要的。
谢临渊要的,不过是个理由而已。
“本王可不敢。”谢临渊装作听不懂皇上口里息事宁人的意思,继续说。
“中午本王好不容易有点精神,想去森林看看风景,偶遇宴王,偏偏说本王挡了他狩猎的路,可惜本王坐着轮椅,让路不急,就被他一阵指责,咳咳,这一着急,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听听你说的话有人信吗?
谢昭宴满脸惊慌大喊冤枉,皇上脸色也一阵铁青,但什么都没说。
花芷柔忍不住在被子下给他点赞。
“皇兄深夜待宴王来此,可是有事?本王这副残躯,恐怕帮不到如日中天的宴王。”
这个时候带着谢昭宴过来,不用想都知道有事相求。
不得不说,皇上对他这个唯一可能成一丁点气候的儿子,操碎了心。
“就是带他来看看自己的皇叔,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朕回去会亲自教育他,什么是长辈有序。”
长辈有序,谢临渊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弟弟,他所谓的长辈有序,是指着谢昭宴对谢临渊说的。
“那就不送了。”
谢临渊笑着招了招手,一点要起身送客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今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皇上所谓的亲自教育,也只会不痛不痒。
但奈何谢昭宴是个沉不住气的傻子。
完全看不懂局势,眼看皇上要带他走,一脸不情愿,“父皇,你不是说要找皇叔帮我说服国公府吗?”
此话一出,打破了众人苦苦维持的平静。
皇上脸色铁青,谢临渊嘴角扬起的浅笑也渐渐消失,抚平。
但谢昭宴依旧看不清形势,“父皇,我和花芷柔是真爱,我和她之间只是有些误会罢了,不能因为这些误会就退婚啊。”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是什么感觉。
花芷柔现在就是,感觉自己好端端的,忽然就踩到了狗屎。
“哦,原来深夜造访,是为了婚事啊。”
谢临渊语气凉凉,偏偏谢昭宴就是听不出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皇叔,还请您成全侄儿吧。”
“皇上不是已经下旨了吗?为何还来找本王?”
谢临渊抬头向皇上看去,眼底没有一丝敬意,隐隐还带着抹嘲讽。
这就是你想培养的继承人?
大燕果真后继无人。
“宴王,休要胡说,让你皇叔好好休息,朕改日再带你来探望。”
眼下的情况,皇上就算想发火也不能发,因为那打的是他自己的脸。
皇上语气都带上了威胁,谢昭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抬头就看到一脸阴沉的皇帝,和嘴角噙着冷笑的谢临渊,他依旧是状况外,但好歹没有继续坚持,走到皇上跟前。
离开前,谢临渊冲着他们背影喊。
“皇兄的儿子还是自己管吧,本王一介废人,有心无力啊。”
言外之意,便是拒绝今晚谢昭宴说的话。
但谢昭宴却好似找到了希望一样,上前就往马屁股上拍。
“皇叔才不是废人,皇叔手握重兵,是大燕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噗!
花芷柔本不想听,但实在太好笑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周围实在太安静,这一声轻笑就显得格外明显。
谢临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在床边看到了被子下的一抹粉色纱裙的裙摆。
忽然双眼发亮,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叔今晚心情不好,原来是他们来的不巧,打扰了他的好事。
“怎么,宴王要留下来一起?”
眼看暴露,谢临渊索性不藏了,一把揪着花芷柔胳膊,将人拽到了怀里。
花芷柔死死咬着谢临渊放在被窝里的手,才忍住没有惊呼出声。
这个畜生,是真想让她死啊。
“哈哈,不,不了,皇叔您忙,侄儿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
被子蒙着,谢昭宴并没有看清床上的女人是谁,虽然惊讶久病卧床的谢临渊居然还会往床上带女人,但想想也正常,毕竟都是成年男性了。
只是可惜了今天这个好机会。
而从之前说完话后,皇上就早已径直离开。
谢昭宴出来时,门口只剩下等他的侍卫。
“宴王殿下,皇上让您跟我们走一趟,请吧。”
皇上能为了谢昭宴亲自来着谢临渊已经是奇迹,可谢昭宴太傻,让皇上丢了面子,那这顿面子,就必须从他身上找回来了。
谢昭宴跟着侍卫离开时,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
人一走,花芷柔从被子里出来就疯狂互相,病顺手锤了谢临渊两圈。
太可恶了,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你就是故意的。”
“对啊,不然,他不走,本王嫌烦。”
谢临渊承认的理直气壮,挪动身子,给花芷柔让位置。
“你也听到了,谢昭宴对你是真爱,用情至深,你当真不愿嫁与他?”
说话间,眉眼一直盯着花芷柔的脸,无人知晓,他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花芷柔只当对方还想消遣她,当没听见般置之不理。
不提她依旧有满肚子疑惑。
“皇上为什么要找你?”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她想要退婚,就已经很难了,哪里还需要找谢临渊,而且,他凭什么来管这件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临渊才是那个说话算数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谢临渊看了眼花芷柔,明显不想多说。
花芷柔本就因为刚才他差点让自己暴露的事情不满,听到这话登时没了好心情。
“是啊,你可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最强皇叔,整个大燕的救星呢。”
她复述刚才谢临渊让她没忍住发笑的话,。
对方说这话时,幸好皇上已经走了,不然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估计得考虑练小号了。
谢临渊也不恼,靠坐在床头,看着她往床下挪。
“你的药方呢?”
他身上的毒,唯一的机会就在花芷柔身上,她不得不相信。
听到对方要药方,花芷柔本来就硬气,现在更硬气了。
“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到呢。”
药方就在她身上装着,但她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他。
严格来说,她到现在都没得到谢临渊正面答应要合作的事。
她可不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王又不是皇上,你求错人了?”
谢临渊挑眉,故意装傻。
她就知道会这样。
但也不恼,在床边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缓缓靠近靠坐的谢临渊。
“那你可惨了,刚才给你吃的药虽然能缓解你的病症,但也能让你变成疯子,要是没有解药,你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会说出自己毕生的所有秘密。”
她可太知道这些人怕什么了。
“别觉得我在骗你,我会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比如你的病,可就只要我一个人能治哦。”
其实她并没有办法让对方说出秘密,顶多是让他变成傻子,说胡话。
但是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你要是能治好本王,本王就答应你。”
谢临渊并没有相信花芷柔的胡说八道。
说话间,一直在被窝里的那只手伸出来,花芷柔从她的手指缝里看到了熟悉的纸张。
她立马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
果然没了。
呵,扒手。
“渊王殿下好厉害啊,反正药方都有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被气得。
“符肃,送她回去。”
谢临渊看着花芷柔离开的背影,敛下神情低声喊了句。
没人回应,但花芷柔刚一出营帐,就被一道黑影抓住,遁入了黑暗里。
谢临渊看着平平无奇的药方,眼神愈加晦暗。
花芷柔,你最好还是原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