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庭深那一本正经,实在不像只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谢汋眠有些不可置信。
想不到外表看起来清冷矜贵,气场压迫感十足的男人,除了对内特别讲道理之外,还挺护短的。
但……
谢汋眠看着下巴脱臼,张着嘴不断往下流着口水的夏心。
感觉有些恶心。
“算了,她嘴贱我也已经踹过了,剩下的直接移交给警方秉公处理,别让人有机会徇私舞弊了就行。”
作为跟夏心的姐姐夏曼漫的共处了小一年半的同事,谢汋眠可太清楚了。
以夏曼漫的手段跟做派,绝对会想方设法找到或制造破洞,让夏心免于受到刑罚。
季庭深也不强求,点头应下后,没一会警察就下来将夏心带离开壹号别墅。
“对了,厨房在哪?”谢汋眠左右望着,问季庭深,“我带买了些小崽崽之前喜欢的菜,想给他做。”
“谢老师,先等等。”
季庭深却叫住她,示意她到沙发处坐。
谢汋眠以为季庭深是要跟她谈什么别的事,依言坐回去。
直到季庭深拿出医药箱,用沾了碘伏的棉签,垂眸轻轻擦拭她的手背时,谢汋眠才想起来,季拾安被夏心吓应激后将她也抓伤了的事。
她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季庭深竟然注意到了。
“都差不多愈合了,不处理也没事……”
季庭深的动作很轻,声音也是,“快愈合,但不代表不会痛,更不能不处理就算了。”
谢汋眠没再拒绝。
季庭深给她手背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后,又找了块稍大些的防水创可贴,平整的贴在她手上。
“好了,走吧。”季庭深欣赏了一下谢汋眠白皙好看的手,点头起身。
谢汋眠跟着季庭深来到厨房,见她购置来的蔬菜肉食已经整齐的放在了案台上。
当时注意到夏心指甲缝中的血迹时,她将手上提着的菜都扔地上了。
谢汋眠上前检查,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没摔坏。”
拿出蔬菜,准备动手时,一双指骨分明的大手却先她一步接过她的动作。
“你手上有伤,最好这两天都别碰水。”季庭深迎着谢汋眠疑惑的目光,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虽然我做菜非常一般,但到刀功还行。”
谢汋眠挑眉没说话,但目光里却明晃晃的透着股怀疑的意味。
在她所结识的富家圈子里,少爷们的手可以弹琴画画滑翔拳击,乃至在商场政界翻天覆地搅动风云,但在厨房案台上拿菜刀……
十个估计九个都得切手见血,不忍直视。
季庭深松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摘下袖扣,袖子往上一卷,露出半截紧实精壮的小臂,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看着季庭深娴熟的摘菜洗菜的动作,谢汋眠放心了。
只是……
怎么会有男人把洗菜切菜这种事都做得跟在签署上亿合同似的,气场依旧很强,但又非常的赏心悦目!
谢汋眠目光还不受控的老飘向季庭深白衬衣的领口处,总觉得那半截时隐时现的精致锁骨在勾她。
“谢老师。”
“啊?”谢汋眠还有些没回过神。
季庭深精致的下巴微抬的示意她身后,低磁的嗓音含着笑的提醒她:“锅好像热了。”
“啊啊啊!”
看着已经干烧到冒起青烟的炒锅,谢汋眠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管火往锅里加油。
听着身侧男人喉咙里那丝没克制住的轻笑声,谢汋眠感觉自己的脸比灶台上的锅还烫。
将心思正式放回到做菜上,谢汋眠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多看季庭深,但两人的配合还是逐渐默契不少,很快就做好了五菜一汤的家常菜。
除了得知季庭深喜欢吃辣后,特意加的一道泡椒牛肉之外,其他都是季崽崽爱吃的。
谢汋眠自己没吃多少,但季拾安跟季庭深都非常给面子,将所有的菜一扫而空。
“是不是我菜做少了?”看着连汤都不剩一滴的空碗,谢汋眠陷入自我怀疑。
候姨忍俊不住的笑,“是谢小姐手艺好,季先生跟拾安小少爷这餐的饭量比平时多了一倍都还不止咧。”
“特别拾安小少爷。”季庭深看过来的目光,让候姨连忙又补充着转移话题道:“平时要是拾安小少爷也能吃这么多,我们啊也就不用总操心他营养不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补回来了。”
谢汋眠正给季拾安擦嘴,闻言不禁笑:“崽崽这么给眠眠姐面子呀。”
一向鲜少出声的季拾安乖乖点头,“眠眠姐做菜,好吃,爱吃。”
“那要不要眠眠姐经常来给你做菜?”
季拾安的大眼睛蹭的亮起,但惊喜后,却又摇了摇头。
“眠眠姐,工作,很累。”季拾安的小手攥着她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休息的时候,偶尔做一顿,其他时间多陪陪崽崽。”
明明自己是在苦难跟折磨中长大的,却还是这么会心疼大人。
谢汋眠是既心疼又心软。
跟季庭深一起陪着季拾安又玩了会,直到天色渐暗才告别一大一小,离开龙庭壹号别墅。
季庭深的司机早将她停在医院停车场的车开了过来,将她送到金源小区才告辞离开。
谢汋眠早料到江家人昨天跟今早被她整成那样,一定会想法子报复她。
所以指纹解锁推开房门前,她还特意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真进门,看清客厅中多出来的那张疗养床时,还是不由呼吸一窒。
暗骂了声——准备少了。
“小谢啊,你可算回来了。”江母一见她就咧着个嘴,笑着走到疗养床旁,“栩栩他爸在疗养院住不惯,我们就把他接回来了。”
“医生说爸他脑梗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偏袒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得靠自己做康复训练,以后复健跟生活上的照顾就多麻烦嫂子搭把手了。”
殷悦笑盈盈的说罢,将一叠厚厚的病历跟康复训练的计划递给她。
谢汋眠没伸手,“他是江栩的父亲,你们要把人接回来,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工作很忙,没时间。”
“那就辞职!”
江母说着,拿过谢汋眠没肯接的资料,强塞进谢汋眠怀里,非常理所当然。
“反正你那专拆散别人家庭的工作,做多了也损阴德,还不如趁早辞职,在家替栩栩尽尽孝,也算是对我们江家因你绝后的一点点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