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睛一亮。
从一品郡主,位同亲王嫡女,何等尊贵!
“你放心,姑姑一定会让你得到这天大的封赏!只是姑姑少不得要跟她做做母女情深的戏,你可不要吃醋当真。”
李若薇咬唇:“禧儿妹妹本就是您的亲女儿,您疼她,若薇不敢吃醋。”
李氏搂着她:“在姑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就连景元,也不能跟你比。”
闻景元。
李氏的儿子。
闻禧的胞弟。
李若薇轻轻吸了吸鼻子,笑得幸福:“姑姑最好了。”
李氏从库房里找出了几匹上好的缎子,把原本给李若薇做的寝衣也拿上了一套,立马去了闻禧的醉无音。
却不想闻禧还在昏睡。
青霓哭哭啼啼:“大姑娘还在昏睡,奴婢请了大夫来,大夫偏说姑娘没事!”
李氏这才想起,为了惩罚她,特意吩咐了大夫,不叫好好治,让闻禧多吃点苦头的。
忙叫人拿上将军府的帖子,去请太医。
太后病重,可拖不起。
下人赶忙去。
好不容易请了太医来,开了方子、施了针,可闻禧依然昏睡。
换了个太医正来。
还是一样。
太医正一看脉象就知道,是拖延的久了,冷脸道:“催也没用!谁叫你们拖延治疗,大姑娘病的这么重,要好转,没个三五日是不可能的!”
李氏焦心又后悔。
当时不该下那么重的药。
她和李若薇一日过来不下十趟。
见闻禧一动不动,跟睡着了一样,急的燎了一嘴的水泡。
青霓和雁稚见着,偷偷冷笑。
该!
叫你们恶毒!
期间宫里差了几波人来催:“太后娘娘的状况越来越差,再不让神医进宫,只怕是要……哎呀!李姑娘,你到底认不认得神医,在御前胡咧咧,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若薇这会儿哪敢笃定说认识,可又不敢说不认识,那是欺君!
支支吾吾:“如今瘟疫还未彻底压下,神医怜悯贫苦,出去义诊了,我已经派了人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神医不见踪影,内侍也没法子,只能回去复命。
人一走。
李若薇一下瘫软下来:“姑姑,这可怎么办!闻禧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李氏哪儿说得准。
……
昏迷了整整三日的闻禧终于醒了。
但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个男人,还是挺刺激的!
“王爷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萧序侧了她一眼,又道:“三日了。”
闻禧:“……”
看来他很满意上回行针带来的效果。
也查清了她的老底。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王爷答应要跟我合作了?”
萧序伸手拎了拎她松散开的寝衣:“不是医术了得,怎么中招?”
他淡定的好像捡了片树叶。
闻禧毕竟是闺阁女子,脸皮也不够厚,没法像他那么淡定。
脸涨红。手忙脚乱系好衣带。
又有点无语,她的样貌、身材、皮肤,明明都很好的,他凭什么这么淡定啊!
瞧不起她吗?
好气!
“我是在测试新研制的药,顺便让抢我功劳的人尝尝绝望焦虑的滋味。”
顺手给了萧序两丸,说明了药效和用法。
新药的药效,符合她预期。
能让人看起来病得厉害,昏迷不醒,但实际并无妨碍,周遭的一切都能清晰感知。
“这药要是能用在想狡辩、想逃跑的人身上,一定很有趣!或许能用来逼供。”
萧序听完,觉得很有意思。
收下了。
“若是真有用,记你一功。”
闻禧眼眸亮晶晶:“要给赏的!”
萧序很大方:“可以。”
闻禧喜滋滋,起身快速洗漱更衣。
取了金针来。
“请王爷宽衣。”
萧序理所当然,张开手臂:“你想得到什么?”
闻禧:“……”
果然是天之骄子啊!
有求于人,还要当大爷。
但是没办法,为了以后合作得时候能狐假虎威占更大的便宜,只能带着微微狗腿的笑容上前给他脱衣服。
萧序病得久了,身子单薄,腰几乎都要比闻禧的都细。
让她有些羡慕。
闺阁千金的好身材,不是饿出来的,就是病出来的。
待下了针,她才说出自己想要什么。
“我要王爷明媒正娶,迎我为宁王府正妃。”
这个答应,在萧序的意料之外。
但见惯了离谱事,并不震惊。
“为了刺激萧砚徵?本王若是康复健康,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萧砚徵。”
闻禧瞄了他一眼:“我可没那么闲。不过王爷放心,我只占三年名分,只希望这三年间王爷能让我仗一仗您的威势,报我要报的仇。”
萧序狭长漂亮的凤眼盯着她,瞳色浅淡,如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却似能看透人心:“本王听闻,闻家长女对萧砚徵十分痴情。”
闻禧不否认。
但她拿得起,放得下。
笑吟吟看他,一双明眸顾盼生彩:“宫里的娘娘们个儿个儿都爱陛下,但您真的相信她们争宠,是因为爱情吗?”
宫里的女人,做任何事都是为自己、为孩子、为家族,独独没人是为爱情!
萧序观察她:“闻姑娘看起来,可不像这么现实的女子。”
闻禧嘴角勾了抹讽刺:“是与不是,肉眼是判断不了的。就好像,我曾看错了萧砚徵这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也好比王爷,曾因信错了身边人,才会重伤至此。”
“王爷怀疑我是为了萧砚徵接近您,心怀不轨,那不更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监视?”
萧序苍白的唇,微微一勾:“有道理。”
运筹帷幄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身边有暗桩。
还在运针。
李氏直奔着里屋而来。
门外看守的雁稚出声提醒:“夫人,姑娘正在洗漱,您在明堂稍坐,奴婢去请姑娘出来。”
李氏记着装慈母,自然是要进屋表演的。
萧序看了闻禧一眼。
这场面若是被撞破,李氏必然能猜到她才是写出药方的人,想尽办法算计压榨,传到萧砚徵耳中,也必然立马对自己起杀心。
闻禧头也没抬,只淡淡喊了一声:“青霓,神医给我的毒虫不见了,快找找!”
李氏推门进来的动作猛然一顿,立马退了出去,也给关上了。
萧序:“……”
即便生在冷血的皇家,他也没见过这种生母。
沉默片刻。
“她倒是一点不担心你。”
闻禧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怕王爷笑话,她眼里只有侄女,恨不得我永远昏迷不醒,无法揭穿她们抢功之事。”
“不杀我,只是因为这会儿我和她侄女的冲突还不够尖锐。更是因为知道祖父母疼爱我,只有我活着嫁给萧砚徵,闻家才会支持他。”
萧序道平静点出:“本王若是请旨迎娶你,闻三夫人只怕是要用尽手段把你送上萧砚徵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