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喧嚣与征伐,终于落下了帷幕。
柳如烟瘫在凌乱的喜褥上,汗水浸湿了她乌黑的发丝,一缕缕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与修长的脖颈上。
她身上那件本就破碎的衣衫,此刻更是被揉成了破抹布,堪堪遮住胸前一抹春光,大片雪腻的肌肤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上面布满了昨夜疯狂的痕迹。
这一刻的柳如烟双眼空洞,瞳孔里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往日的傲慢与算计,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后的恐惧与麻木。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暴风雨反复抽打过的小船,从里到外每一寸都被拆散了,又被强行拼凑起来。
身体被掏空,尊严被践踏,连灵魂都在对方那不知疲倦的索取下战栗哀鸣。
床边,辰战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他那经过祖龙髓晶重塑过的身躯,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流淌着玉石般的光泽。
他甚至没有看床上那个女人一眼,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姿态从容。
感受到那道身影的移动,柳如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像是受惊的雏鸟,下意识地往床角缩了缩。
“我……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视他为蝼蚁的女人,此刻正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他的怜悯。
辰战喝完水,这才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件驯服了的宠物。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那迫近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柳如烟的心尖上,让她浑身发抖。
辰战弯下腰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她那尖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现在,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了吗?”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能刺穿人的灵魂。
“记住了,记住了!”
柳如烟的眼泪瞬间决堤,拼命地点头,像个捣蒜的蒜锤。
“我是你的王妃,我是六皇子府的王妃,我是你的人。”
她语无伦次,只想用最顺从的姿态,来平息这个魔鬼的怒火,换取片刻的喘息。
“很好。”
辰战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情。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条会咬人的狗,只有把它彻底打怕了,打断了脊梁骨,它才会知道谁是主人。
他拍了拍手,似乎对昨夜的“调教”成果颇为认可,转身便准备离开这间弥漫着糜烂气息的屋子。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栓。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老管家那带着惊惶与颤抖的嗓音。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皇后娘娘,她带着人来府上了!”
“说是听闻殿下新婚,特来恭贺!”
皇后?
辰战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抹刚刚浮现的满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冽。
恭贺?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宝贝儿子,那个所谓的太子辰启,昨天刚在宝库里被自己废了一条胳膊,今天她这个当娘的就“特来恭贺”?
这分明是兴师问罪来了!
老的打不过,就换个更老的。
这群鸠占鹊巢的杂种,还真是有意思。
辰战心中杀机一闪而过,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终究还未到可以无视一切,横扫皇宫的地步。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伪帝,虽然是个糊涂蛋,但毕竟执掌大梁多年,底蕴深不可测。
更何况,皇宫大内,阵法重重,高手如云,翻脸硬来绝非上策。
明面上,自己还不能落人口实。
既然他们喜欢玩这些虚的,那自己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辰战的目光落回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
“听到了?”
柳如烟茫然地点了点头。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辰战的语气不容置喙:“把自己收拾干净,换身体面的衣服,跟我去前厅。”
“我……”柳如烟下意识地想拒绝,她现在只想躲起来,离这些皇家的纷争越远越好。
但当她对上辰战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时,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等待她的,将会是比昨夜更加恐怖的折磨。
“是,我……我马上就去。”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抓起一件还算完整的衣衫,踉踉跄跄地奔向屏风后面。
……
六皇子府,前厅。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当朝皇后,太子辰启的生母,周氏,正端坐在主位之上。
她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凤袍,头戴九凤朝阳钗,保养得宜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但那双丹凤眼里,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怒火与寒光。
在她身后站着两排手按刀柄的大内侍卫,一个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将整个前厅衬托得如同刑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盏茶喝完了,又换了一盏。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哼!”她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这都什么时辰了?好大的架子!”
皇后身旁一个心腹老嬷嬷立刻会意,扯着尖锐的嗓子附和道:“就是,娘娘您屈尊降贵,亲临府邸道贺,他们夫妻二人竟敢如此怠慢!”
“新婚燕尔,莫不是连规矩和长辈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与怒斥:“去,把六皇子给本宫叫出来,本宫倒要问问他,他这王府的规矩,是谁教的!”
话音刚落。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厅外悠悠传来。
“皇后娘娘好大的火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辰战一袭黑袍,缓步踏入厅内。
他身后跟着面色苍白,低眉顺眼的柳如烟。
辰战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厅内的阵仗,便将视线落在了主位上的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不请自来便是客。”
“可有客人还没见到主人,就先在主家大堂里喧哗叫嚷的道理?”
“这般做派,儿臣愚钝,实在看不出,何为母仪天下?”
此话一出,整个前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那名老嬷嬷脸色大变,指着辰战尖叫道:“放肆,你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皇后周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脸上那层伪装出来的温和被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狰狞的铁青!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废物!
她本想先以长辈的身份拿捏他,给他扣上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占据道德高地,再慢慢炮制他。
却没想到,这个在她印象中懦弱无能的质子,竟敢当众反将她一军,直接质疑她皇后的仪态!
“好!好得很!”
皇后怒极反笑,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眸子里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她也懒得再演戏了,死死地盯着辰战,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废话少说!”
“本宫今日来,只问你一件事!”
“启儿的胳膊,究竟是不是你废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