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客坐至晌午,主绝无留饭之意。
适闻鸡声,客谓主曰:“昼鸡啼矣。”
主曰:“此客鸡不准。”
客曰:“我肚饥是准的。”
夫在田中耦耕,妻唤吃饭,夫乃高声应曰:“待我藏好锄头,便来也!”
乃归,妻戒夫曰:“藏锄宜密。你既高声,岂不被人偷去?”
因促之往看,锄果失矣。
因急归,低声附其妻耳云:“锄已被人偷去了。”
一父子性刚,平素不肯让人。
一日,父留客饭,命子入城买肉。
子买讫,将出城门,值一人对面而来,各不相让,遂挺立良久。
父寻至见之,对子曰:“你快持肉去,待我与他对立着。”
馆师岁暮买舟回家。
舟子问曰:“相公贵庚?”答曰:“属狗的,开年已是五十岁了。”
舟人曰:“我也属狗,为何贵贱不等?”又问:“那一月生的?”答曰:“正月。”
舟子大悟曰:“是了,是了,怪不得!我十二月生,是个狗尾,所以摇了这一世;相公正月生,是个狗头,所以叫(教)了这一世。”
有一女择配,适两家并求,东家郎丑而富。
西家郎美而贫。
父母问其欲适谁家,女曰:“两坦。”
问其故,答曰:“我爱在东家吃饭,西家去眠。”
有留客吃茶者,苦无茶叶。
往邻家借之。
久而不至,汤滚则溢,以冷水加之。
既久,釜且满矣,而茶叶终不得。妻谓夫曰:“茶是吃不成了,不如留他洗个浴罢。”
一医死人儿,主家欲举讼。
愿以己子赔之。
一日医死人仆,家止一仆,又以赔之。
夜间又有叩门者云:“娘娘产里病,烦看。”医私谓其妻曰:“淘气,那家想必又看中意你了。”
甲乙两亲家姆会亲,乙偶撒一屁。
甲问曰:“亲家姆甚响?”乙恐不雅,答曰:“田鸡叫。”
甲曰:“为甚能臭?”乙曰:“死的呀。”
又问:“适才会叫,如何是死的?”乙曰:“叫了就死的。”
有客馋甚,每入座辄餮饕不已。
一日与之同席,自言曾会过一次,友曰:“并未谋面,想是老兄错认了。”
及上菜后,啖者低头大嚼,双箸不停。
彼人大悟,曰:“是了,会便会过一次,因兄只顾吃菜,终席不曾抬头,所以认不得尊容,莫怪莫怪。”
一武弁夜巡,有犯夜者,自称书生会课归迟。
武弁曰:“既是书生,且考你一考。”
生请题。
武弁思之不得,喝曰:“造化了你的,今夜幸而没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