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拂,灯影下的两人在对峙着。
但明显的,凌洛的气场弱了很多。她无法对视这波澜不惊的男人,她在他眼中仿佛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完全对他构不成危险。
“我不管你是谁,你若再拦着,我就不客气了。”虽然心生惧意,但她还是在虚张声势,眼底的余光在不断四处打量,准备伺机逃跑。
“本王是幻听了么,一个毛贼在威胁我?哪来的狗胆包天。”他能淡漠的把这不屑的话说得很具杀伤力,令凌洛汗颜。
‘果然是君袭墨!’她心头一沉,眸色更寒。
她没想到传说中低调且不被人待见的四皇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她本以为这里是戒备最弱的地方,谁知是他不屑用那些兵将来保护。
“四殿下看来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不中用嘛。”
凌洛冷冷道,紧紧抓着短剑准备拼死一搏。她必须逃,就算死也一定要死在宫外,要不然会惹来更多的杀戮。
“既然是传说,自然就信不得。”
君袭墨微眯起眼缝睨着凌洛,对她一下猜中自己的身份深感疑惑。他很想扯下那张面巾,看看这小个子的毛贼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我会让你成为历史传说!”
语音一落,凌洛忽然腾空而起,举起短剑如蛟龙般旋转着俯冲而下。她用的是两败俱伤的致命招数,完全用命在拼。
“混账!”
君袭墨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足尖一点推开数丈。紧接着双臂一震,那宽大的袖袍顿如一道巨浪似的砸向凌洛,瞬间震碎了她一身的衣物。头上黑色缎带断裂,面巾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噗!”
凌洛一个踉跄,无法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是被拆了一样,疼得她脸色煞白。她慌忙撑住庭院中的假山石,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紧咬着齿关忍着那喉间不断上涌的血腥味,阴森森的瞪着君袭墨。
那一头青丝被夜风吹乱,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好不狼狈,尤其是左脸腮那指拇大的血红如凤凰的胎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绝世,又是那么诡异。
她的衣服碎得惨不忍睹,隐约露出胸前紧裹的白绫。她呼吸很沉重,双腿在不自觉的哆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力透支。
君袭墨狐疑的瞧着她狼狈的模样,眸色若有所思。睨着那指拇大小的红色印记,他的胸口忽然袭来一股绞痛,令他脸色更沉了一些。
“女人,你到底是谁?”
他绝对是不认识这么一个人的,但是她的脸,不,确切的说是脸上那抹嫣红,为何会那么扎眼?
“你管我是谁!”
凌洛阴寒的看着他,又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短剑。她再没任何顾忌,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会死,索性找个人垫背。
她一声怒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冲了过去。只是,她没瞧见脚下的一块碎石,踩着哧溜一下重重跌倒在地。
“oh,shit!”昏迷前,她冒这么一句。
君袭墨拧眉瞧着地上姿势摔得极为难看的凌洛,满眼狐疑。这女贼还真大胆,就这三脚猫功夫还夜袭皇宫。他正要上前瞧个明白,忽听得一声轻唤。
“四殿下……”
“什么事?”君袭墨看到急速走来的云展,一个跨步迎了上去,没让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凌洛。
“二皇子在四处找你,问你怎么不去宴会。其他几个都去了,你是不是也去见见?”
“本王不是说了不去吗?”
“属下觉得,你公然漠视李贵人,她会不会心里不悦呢?她是皇上目前的宠妃,皇后都在极力拉拢她。”
“……那你先下去准备一份礼物,在院外等我。”
“是!”
云展离开过后,君袭墨又回到凌洛身边,瞧着她蜷得跟刺猬似的,他附身一把拎起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寝宫,‘砰’的一声把她扔在了地上。
烛光下,她乱发中露出的脸颊更是惊为天人。他怔了怔,撩开了那层发丝。左脸上那绯红的胎记在烛光的照映下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血凤,流光溢彩,是如此惊人心魂。
‘奇怪,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股难言的痛楚莫名的传遍全身,君袭墨霍然起身,远离了凌洛数步。
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腐肉般的味道,他的眼神从她脸上移到了那只已经肿的不像话的手臂。她剧毒入侵的手背已经变成墨黑,上面还有几颗细小的血珠。
是‘箭墨’之毒,这是来自西域的一种细小但毒性非常大的毒蛇,皇后的掌中宝。他连忙拉起她的手看了一眼,脸色顿变。再不驱毒的话,她怕就小命难保了。
可是,这不过是一个飞贼,他又何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