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逆流成江
“妈妈，雨越来越大了。”稚嫩的声音再次在余烟的耳边响起，回忆思绪被打断了。
余烟整理了一下刚被手压乱的头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路上在中年妇女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她母亲的眼神有点泛起疲倦，可眼眸中充满着对小女孩的宠爱，毫不减弱。
旁边的中年男人宠溺地看着小女孩，“乖，别吵妈妈，让妈妈休息。”
余烟看着对面可亲的一家，不禁黯然神伤，她小的时候余父余母亦是如此。
虽然小时候的余家，还没有现今的富有，可余父余母却非常恩爱，可是到了后来……直至余父私自帮她答应与凌楚寒订婚，她就知道那些日子已不会再有了。
天还是忍不住下了雨，就如心里的痛苦诠释成了泪水，最终还是在脸颊上镶了泪痕。
余烟轻轻地闭上双眼，以防被人看到她眼底的悲伤。她心里的痛苦浸泡在思绪里……
灯火阑珊，余烟一人漫步在街头上。
马路边的车每逢经过她的身边，便有呼呼的风向她寒意袭来，她似乎蛮乐意散漫地接受着晚风的洗礼，与赶往回家的匆忙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围着围巾，穿着妮子褶皱短裙，任意风拍打在呢子大衣上，她走路很久了，短靴让她双腿酸疼，她的右手拿着一袋东西，在路灯的照耀下，透明的袋子里的东西隐隐若见。
她或许走累了，直接在路边栏杆旁席地而坐，从袋子里取出一瓶易拉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一罐接着一罐，一会儿，她的旁边已有七八瓶空罐子。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与黑夜融为一体，停靠在余烟距离不远的马路边，冷冽深沉的眼眸一直注视着前方偏斜的余烟，车旁已有几支熄灭的烟头，薄唇紧抿，脸色冷成冰。
她的脸色红彤彤，傻笑着，可比哭还难看，晶莹的泪水挂在脸上。
难道让她与他订婚，是如此糟糕的事情吗？
要让她当街借酒消愁。
拳头紧握，一拳拍打在方向盘上。
他烦躁地想驱车而去，但始终不忍心看着她孤单无助地在路边喝酒，没有人看护着。
这条街本来就偏僻，这时根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
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似的。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余烟突然拿着啤酒站了起来，傻笑着跌跌撞撞跨过栏杆，可马路却车来车往，奔流不息。
凌楚寒看见了，眉毛紧皱，能挤死一只苍蝇。立即推开车门，把烟头扔掉，红色的火点渐渐地熄灭了。
凌楚寒一把扶住差点跨入马路的余烟，把她扯回街道上。
“余烟，你想死啊！”强硬地把她半扶半拖地往他的车走去。
“你是谁啊？快放开我！”余烟在凌楚寒强硬的动作下挣扎着，满口酒气喷向凌楚寒，凌楚寒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理睬余烟，继续往前走。
“痛，烟儿好痛！”余烟可怜巴巴地看着凌楚寒，凌楚寒心有不忍，便不再强硬地拖拉着她。
温柔地把余烟抱了起来，余烟傻笑地看着凌楚寒，本能地伸出小手挽住凌楚寒细长如玉的脖子。
“帅哥，你长的真销魂，不如就嫁给烟爷我做老婆吧！”凌楚寒脸色楞了一下，脸色沉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到说他长的销魂，不过听到她的后句，嘴角微微上翘。
一个美丽的弧度挂在凌楚寒的嘴角，许久许久，虽只停留了五秒，可是对凌楚寒来说，却是目前有史以来最久的一次。
“帅哥，我想吻你！”凌楚寒听了停住了脚步，低眸看见怀里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自己。
嘴唇向自己的嘴唇方向移动，可却吻不到，不放弃地挣扎了几次，还是吻不到。
弄得凌楚寒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音如动听的泉水流动声音，很好听。
后来的后来，余烟朦胧得觉得那是凌楚寒第一次对她笑出了声音。
凌楚寒看见余烟委屈地看着自己，便俯下身吻住余烟的嘴唇，余烟眼睛挣得圆圆的，惊讶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用手推开他，凌楚寒正沉醉在余烟果冻般的嘴唇上，当然不允许。
忽然听到“呕~”的一声，凌楚寒条件反射地离开余烟的嘴唇，可黑色风衣还是难以避免，被余烟吐了一身。
凌楚寒黑着脸放下余烟，一身寒气地脱下风衣丢到垃圾桶里。
凌楚寒把余烟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还想呕吐吗？”说出来的话简直快要结冰了，余烟迷惘地看了凌楚寒一眼，便睡着了。
凌楚寒嗅到自己身上有股异味，对于有小洁癖的他，难以忍受，看了一眼睡着的余烟，把车窗升了起来，调高了暖气，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嗯，疼……”余烟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朦胧地睁开双眼，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像车胎要爆炸了一般，痛苦极了。
映入眼帘的是倚在落地窗抽烟的男人，他脚下散落着零零点点的烟灰头。
他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眼神的犀利令余烟不得不假寐。
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心脏近乎快要蹦出来，这是她有史以来最强烈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何。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打破房间的寂静。
余烟努力睁开颤抖的眼皮，坐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红润的薄唇，英挺的鼻子，如深渊般却有星星的亮光的眼眸。
眼前宛如从小说里面走出来的男主角的人。
余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便说，“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凌楚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她，似乎在问“你真的忘记了？”
余烟越想头越疼，可是却是隐隐约约记了稍微事情起来。
余书恒私自帮她做了订婚的主，而且帮她辞了这份工作，她愤恨地在街上喝起了酒，还对这个男的……
她的脸越来越红，感到周围都处于低气压氛围，热腾腾的。
余烟偷偷地瞥了自己的衣服一眼，居然是睡袍，又瞄了一眼凌楚寒的衣服，也是睡袍。
她快要昏倒了，谁能清楚地告诉她，昨晚究竟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她怎么会跟陌生人走的呢？
下次都不敢乱喝酒了。
她视死如归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
凌楚寒看着余烟楚楚动人的样子，忽然想逗一下她，“你真的忘记了，你昨晚看见我，便贴了上来，我拉不开你，便带你去酒店了……”
“我不会是对你什么什么了吧？”听人家说，第一次一般都会疼，可她除了头疼，没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不过你对我不应该看的都看了，不应该摸得也摸了，只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什么什么。”
凌楚寒平淡地说着，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可是语气却十分委屈。
余烟的脸越来越红，心里乱成一窝蜂。
可是是她自己不对，可是自己一直对爱情没多大的兴趣，除了写小说，没理由会如此对一个男的那样那样的啊。
虽然男人的模样确实迷倒众生，看他手上的手表也价值不菲，也不会这样骗自己。
可他的模样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余烟说完便掀开被子，直奔浴室。
后来，余烟才发觉自己当初的举动是多么的傻，纸醉金迷的社会里，一夜情只是一场艳遇而已，何况他们连一夜情也不是，恰恰是萍水相逢而已。
凌楚寒看着风一般的余烟，尴尬的样子，迷糊的样子，明明感觉想哭却倔强地承诺要对他负责。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
“洗漱完，就出来吃早餐吧，我在客厅等你。”凌楚寒依靠在浴室门口的墙壁上平淡地说道。
“嗯！”余烟尴尬地发出了一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便试探地伸出一个头，向外看了看。
余烟感觉自己都难以相信发生如此戏剧化的事情了，穿好衣服在浴室里坐在马桶盖上思考着。
怎么办？对他负责？岂不是要和他结婚？
唉~算了，和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结婚也好过与余书恒口中的凌大少爷结婚好吧！
余烟努力在镜中微笑，可笑起来真难看，好勉强，她余烟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镜子里白皙的脸孔，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连婚宴都难以应付的她，怎么和别人结婚呢？
那个场面在余烟的脑海里浮现——“刘妮妮，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头发蓬松穿着睡衣的女人欲想推开身前故作可怜兮兮的一脸浓妆的女子。
“啪”，穿着睡衣的女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女人的嘴角边流出。
余烟痛苦地抱着头在地板上蹲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断了线似得落在余烟的脸上。
凌楚寒看见余烟这么久还没有出来，担忧地来到仍然紧闭的浴室门口，不会是他自己要她负责吓坏她了吧！
“小姐，你没事吧？”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余烟的理智被拉回了现实，轻轻咳了几声，以防被人发现她哭了。“没事，我就来了。”
凌楚寒洞察力比一般人要灵敏一点，察觉到余烟的声音有喑哑的声音，直觉告诉他，她哭了。
他的心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先生，谢谢你的衣服，多少钱？我给回你。”余烟的眼睛稍有点红，可是脸颊略显苍白。
“没事，这就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我叫凌楚寒，你叫什么名字？”凌楚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余烟的表情变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余烟听到姓凌的时候，楞了一下，可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便没深思。
“我叫余烟。我们结婚吧，这样我就可以对你负责了。”
凌楚寒喝着咖啡，没有想到余烟会这么直接，居然脸都没有红一下，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在浴室为什么哭了呢？
他尝了一口咖啡下去，放下杯子，可咖啡的苦涩却迟迟酝酿在舌尖上，迟迟未散尽。
“没有想到余小姐是这么爽快的样子，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用这么急，我们可以从情侣开始，如果合适的话就这样发展下去，如果不合适，选择权在余小姐的手上，毕竟余小姐是女方。”
余烟的杏眸顿时亮晶晶的，愉悦地笑了，点了点头，余烟对凌楚寒的好感不禁加了分。
后来的后来，余烟才发现那只是陷入凌楚寒引入温柔的沼泽的开始。
“余小姐，你有婚约吗?”本是清淡话语却足以让余烟置于恍惚之中，楞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陷于心乱之中。
却没发现对面那人的手紧握着拳头，似乎努力地在克制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