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之纺绩事业
泰西新式纺绩机械始输入我国者,为旧鹿儿岛藩主岛津齐彬公,实在庆应年间也。其后明治十三、四年之顷,政府深知奖励该事业之必要,购入器械于参州、尾州、势州各所建模范工场,以贷与人民。当时余虽与农商务大辅品川弥二郎氏协议,然余尚欲别设纺绩会社,与政府奖励之事业毫无关系。盖维新以来棉丝、棉布输入日益增加,西南事变后受纸币膨胀物价腾贵之影响,输入愈多,外国贸易失其均衡。故朝野之间皆以恢复平准为急务。其中如棉丝、棉布,为之日常必要品,复占输入品之大部分,故惟以制造此种为急务,而官民间之所以注意于纺绩事业也。
大阪纺绩会社
余深虑及此,热心尽瘁,欲创立一大纺绩会社,与藤田傅三郎氏、小室信夫氏等相议,适加盟于京滨间铁道拂下之华族诸氏,投资于海上保险会社之外尚有余金,故劝之为株主,遂创立大阪纺绩会社。此会社自明治十二年发起以来,四、五年之久,至十六年七月工场落成,始着手制造棉丝。
然我邦未有经验,故先派人往英国,调查经营法。又实测参州、纪州、城州等河川,其水量不适于用,遂不得已弃水力而用汽力,参酌职工募集及物品运搬之便利,卜地大阪,费日颇多。其制造原料,内国产棉花不适于用,且产量亦不足,故调查中国、印度及其他东洋棉花产出地方之实况,讲求原料输入之道,其后更有米国产棉花之输入。
纺绩会社之勃兴
大阪纺绩会社创立之后成绩良好,获利倍蓰。由明治十九年三重纺绩会社、摄津纺绩会社、平野纺绩会社、钟渊纺绩会社及其他大小诸会社前后踵起,制品增加,遂不免往往有供给过多之患焉。然欲除此患者惟以开贩路于海外,然世所共称为市场之中国,从来为英国及印度棉丝所占领。于是纺绩业者唱免除棉丝输出税及棉花输入税之议,为政府及议院所纳。
于是,明治二十七年废止棉丝输出税,二十九年废止棉花输入税焉,且计划输入棉花运搬费之低廉。于是明治二十六年,纺绩业者相联合与日本邮船会社商议,凡由印度输入之棉花悉以委托邮船会社,邮船会社以运赁低廉之条件报酬之,缔结条约,其后有孟买航路开通之事。盖是时孟买商人达他氏来朝,慨彼阿会社航路独占之弊,欲开新航路于日本,彼阿会社问之,愤其侵害己之既得权,特派代表者来日,欲中止新航路开始之计划。从来邮船会社对于彼阿会社之运赁,一吨本为十七卢比,遂改为十二卢比,迨至孟买航路将开始之时,彼阿会社欲一击而破之,竞争愈烈复减为八卢比,后更减为一卢比半。
盖彼阿之定此廉贱运赁者,因对于日本之积荷,基于特约,大抵归邮船会社之取扱,必不委托彼阿,故为此声言,欲瓦解我纺绩业者之联合团体也。然如此意外低廉之运赁,不过一时之权略而已。若邮船会社中止其航路,则彼必再高其运赁无疑也。故我纺绩业者知彼阿会社之诡谋,益巩固其联合,彼阿会社之竞争遂止,然棉花运赁之低廉,不但有益于纺绩事业,即海运事业其进步亦复不少,诚可喜也。
纺绩事业之次第进步,既述之于前矣。兹将明治二十八年及三十八年相比较,则棉丝纺绩会社之工场数,由四十七所增至七十八所,资本金由一千六百三十九万二千余圆增至三千六百九十九万一千余圆。一日平均运转锤数由五十一万八千七百三十六本增至一百四十万二千九百三十一本。棉丝制造高由一千八百四十三万七千十一贯增至四千四百十三万七千八百五十八贯。近来绢丝纺绩及麻丝纺绩事业渐有进步之势。
输出之盛况
棉丝纺绩事业发达之后,棉丝输出入之状况亦为之一变。今试将明治二十九年与三十九年之统计比较之,其输入由一千一百三十七万二千圆余减至四百六十五万六千圆余。反之其输出总额由四百二万九千圆增至三千五百三十万三千余圆。更溯明治二十三年之输出,不过二千三百六十四圆,其进步之速可知矣。故今日棉丝及羽二重相并,为我国输出品中一大宗,亚于生丝焉。
织布事业之发达
棉丝纺绩事业进步之后,织布事业亦随之而兴。今征诸统计,明治二十八年之制造高,棉织物六千三百四十二万反余(价格三千五百六十五万四百六十九圆),绢棉交织物三百九十七万五千反余(价格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三百七十六圆),至三十八年之制造高,棉织物九千六十六万三千反余(价格六千五百八十八万八千五百十圆),绢棉交织物五百三十一万五千反余(价格九百四十二万四千二百五十八圆),其进步之成绩可知矣。然绢织物、麻织物及带地之制造额,今年渐有减少之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