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阳正要过去把秦皎给拽回来的动作僵住了,推着轮椅的西装男人也愣住了,在长久的静默之后,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若说此刻除了秦皎,还有谁是比较淡定的,那么一定就是轮椅上的这个男人。
薄寒川。
宁城薄家的,弃子。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遮挡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了他刀削般的下颚,完美的弧度,却是透着锋利,如同传闻中所说,冷血狠戾。
那双眼睛的位置,是黑黢黢的两个洞。
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薄寒川的眼睛,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薄寒川的表情。
好似这冰冷的面具,就是他的情绪。
因此,宁城有一个恐怖的传闻,即便薄寒川面目狰狞,丑陋不堪,是个眼看不见、腿不能行的废人,已经被薄家从继承人的位置里踢了出来,但是,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他。
否则,薄寒川会有一万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这也是为什么,许安阳那般的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却也不敢在薄寒川的面前造次,一声不敢吭,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他一眼,安静地如同一只小鸡仔儿。
秦皎双手紧紧扒在轮椅的扶手上面,一双水润的眼睛在盯着薄寒川。
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哀求。
她很清楚,她的生死,此刻是完完全全的交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
只要他不拆穿她的谎言,那么,她就可以从许安阳的魔爪里逃出去。
但是,若他凉薄无情到底,那么,她今晚,大概是要比上一世还要惨。
不过,秦皎也不是没有别的准备。
如果,她无法得到薄寒川的帮助,她会以死相逼。
秦皎半天没有听到薄寒川出声,便大着胆子伸手去握住了薄寒川的手。
“老公,我们回屋吧,我今天可想你了。”秦皎娇软可怜地说道。
在她的掌心下,是一个带着她的温度的刀片。
那是刚才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她悄悄顺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局面,她会毫不犹豫的用这个刀片去割断许安阳的喉咙。
刀片并不冰凉,却仍旧叫薄寒川的眸子里滑过了一抹诧异。
他藏在面具下的眸子里涌上了一抹玩味,对这个明明害怕到手指冰凉,却强装镇定的小姑娘。
半天没有得到薄寒川的回应,秦皎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慢慢地变凉。
就在秦皎绝望到要放弃的那一刻,她看到薄寒川微微地侧了侧头,随即,站在他身后的那个西装男人恭敬地退到一旁,对秦皎说道:“夫人,麻烦您推九爷回房。”
秦皎紧绷的一根神经,到这里,才算是松弛下来。
她压下眼里涌上来的泪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双腿酸软,虚浮无力,让她险些摔倒在地上。
好在,一双温热的大手扶了她一下,才没有让她那么狼狈。
秦皎的心里滑过一抹异样,薄寒川,似乎也不是传闻中说的那么无情。
绕到轮椅后面,秦皎握住扶手,一抬眸,就对上许安阳阴狠的目光。
秦皎深知此刻不能再与许安阳纠缠下去,否则,她可能前功尽弃,还会招惹了薄寒川,让他把自己丢回给许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