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承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赵凌雪身体一震。
而后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松开了白神医的衣领,朝着江承扑了过去。
“江承哥哥,都是我不好……”
她一把抓住了叶寒的袖子,也顾不得解释全由,急促说道:“你快救救我爷爷吧!”
江承闻言一怔。
他本能将目光投向了病床,而后脸色便难看了下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去动那些银针。”
他皱眉说道:“不然一旦赵老体内的毒素紊乱,就不好排出来了,你怎么不听……”
江承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孙浩突然朝他扑了过来。
“狗日的,你还敢回来!”
他一把揪住了江承的衣领,呵斥道:
“如果不是你胡搞,赵爷爷怎么可能出事?!”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弄死你!”
“孙少说得没错!”一旁的白神医见状,也忙出声道:
“赵小姐,这事真不怪我,你得怪这个骗子啊!”
“如果不是他胡乱在赵老身上动针,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这个份儿上的!”
本来白神医都认命了,谁想江承竟然回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不将锅甩到对方身上,难不成真等赵凌雪来报复自己吗?
听到两人的话,江承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就知道,赵凌雪不可能在自己已经提醒过的情况下,还去动赵老身上的银针。
现在看来,果然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听不懂人话。
不过江承却没有接他们的话茬,他只是垂下眼帘,将目光看向了孙浩揪着自己的领子的手。
“我很不喜欢别人揪我的衣领……”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之中听不出什么感情。
江承不喜欢跟废物起争执,所以他可以无视孙浩跟白神医所说的那些话。
可对方居然得寸进尺地动了手,这有些触碰到江承的底线了。
“我就揪怎么了?!”
迎着江承的目光,孙浩不仅没松手,反而还用力提了一把。
“我今天不仅揪你领子了,我还要捶你!”
他面目狰狞地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朝着江承的脸扇了过去:
“老子打死你这个狗日的骗……哎哟!”
还没等孙浩的手落在江承脸上,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吃痛惨叫。
却是江承突兀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揪着对方领子的那只手的手腕!
“哎哟!你放开我,哎哟!”
孙浩一边想要去摆开江承的手,一边惨叫道:
“狗日的,你快给我放开啊!”
奈何后者的手就如同钢铁浇铸的一般,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我说过了,我很不喜欢别人揪我的领子。”
江承看着表情因疼痛而扭曲到了极点的孙浩,冷声说道:
“你为什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江承猛地用力。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声响,孙浩的手腕竟当即凹陷变形!
“啊!”
后者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惨叫声更是凄厉到了极点。
江承松开手,看着捂腕哭嚎狼嚎的孙浩,冷哼了一声:
“废物一个!”
孙浩如果只是言语针对,他其实是无所谓的。
怪就怪他不知死活,非要动手去揪江承的衣领。
江承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动手动脚。
也就是结婚这三年时间里,林家的琐碎磨平了江承不少棱角,让他处事变得沉稳了许多。
否则的话,今日孙浩绝对不仅仅只是被废掉一只手这么简单。
对于孙浩的惨状,赵凌雪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她只是哀求般地对江承说道:
“江承哥哥,先看看我爷爷吧!”
本来赵凌雪就对孙浩没什么好感。
眼下赵老还因为他和白神医,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就更是让赵凌雪厌恶孙浩了。
是以别说是江承废了他一只手,就算是做得再狠一些,赵凌雪都不会有丝毫感觉。
只不过。
听到赵凌雪的话,江承并没有直接去看赵老,而是朝着白神医走了过去。
能够看到,此时的白神医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
他的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显然是被江承的狠辣给吓到了。
“你……你别过来!”
见到江承朝着自己走来,白神医双腿止不住地打起了摆子。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了凳子。
嘭——
只听一声闷响,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现在的白神医跟方才的仙风道骨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哼!”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江承冷哼了一声:
“此前你说在你二十出头之时,不具备独立给人诊治的能力,更不敢说能够治赵老这种疑难杂症。”
“所以你便以己度人,认为我也不具备这个能力是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言语之中不无鄙夷:
“当时我没有理会你,是因为我觉得似你这种坐井观天之辈,不配让我跟你说话。”
“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你之所以在二十出头的年岁,无法独立给人看诊,不是因为其他……”
江承顿了顿,看着白神医的目光已经鄙夷到了极点,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因为你是个废物而已!”
“现在……”他加重了语气:“你给我看好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江承两大步向前,径直走到了病床边。
下一刻。
他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抹过床边的针囊,指间带起点点银芒!
随后两只手又如穿花蝴蝶一般,相继掠过了赵老的头顶、面门,双臂乃至双脚。
指间的那一点点银芒,也伴随着他的动作零星散落在了赵老的这些部位。
赫然便是一根根银针!
前后不过两息之间,江承竟又重新为赵老全施了一次针。
甚至从银针的数量和布局可以看出来,这一次的行针路线,比上一次还要繁琐一些!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承缓缓放下手。
“自己是个蠢材,就觉得天下人都是蠢材。”
他瞥了一眼旁边已经看呆住了的白神医,讥讽道:
“自己是个废物,就觉得天下人都是废物。”
“似你这种人竟然还能捧起医经、背起药箱,当真是医道之耻辱!”
“我看太白山也着实是没落了,才会连你这样废物都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