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是两个极奥妙的字,“坚”可以理解为勇于进取、坚强不屈、坚定不移;“韧”即忍,可以理解为持之以恒、百折不挠、能伸能屈、不计荣辱。二者一刚一柔、一强一韧、一方一圆,合在一起,与“一阴一阳之谓道”的道理十分相合。一个人只要能坚能韧,就会无敌于天下。
“坚韧”一次可以,“坚韧”一生却难。曾国藩正是一生“坚韧”,所以,最终成就了令后人敬仰的事业。他的身心虽然因此而备受煎熬,但也终有所值。
曾国藩一生的功绩不能算空前绝后,但也算是数一数二。他的成功和他终身所奉行的也是为人们所推崇的“坚韧”是密不可分的。
曾国藩对坚韧的理解是:君子稳重而有威严,有坚强忍耐的性情,灾难面前毫不畏惧,刀架在脖子上就当作没看见。想立功德创伟业就必须要有“坚韧”之心,战场上有此心就会所向无敌,生活中有此心就会有所修为。对外无敌、对内有为才是厚德载物的境界。
1854 年 11 月 27 日曾国藩在给他诸弟的信中说:我自从服官及办理军务,近几年来,心 5 里常常有郁屈不平的感受,每每仿效母亲大人指腹示于儿女们的样子说:“这里边蓄积多少闲气,无处发泄。”
曾国藩就是靠坚韧成就了他的事业。青少年时代靠坚韧的苦读博取了功名,取得了进身之阶,到中年以后更是靠坚韧战胜了磨难。他懂得忍辱包羞、屈心抑志的道理才能安稳地渡过坎坷。
曾国藩在江西带兵的时候,当时虽是督师,实居客寄的地位,筹兵筹饷,一无实权,二无实力,州县官都不听他的话,各省督抚又常常为难他。湘军将士虽拥戴他,可是他们的官阶有的比他还高。这时,曾国藩要靠什么才可以在无奈的环境中生存?靠的就是坚韧。他在父亲去世,弃军回籍奔丧,激流勇退的情势下,耐心地听取了朋友的规劝,做了自我反省。
自率湘军东征以来,曾国藩有胜有败,曾四处碰壁,究其原因,固然是由于没有得到清政府的充分信任而未授予地方实权所致。同时,曾国藩也感悟到自己在修养方面有很多弱点,如在为人处世方面固执己见,自命不凡,一味蛮干。后来,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谈到由于改变了处世方法所带来的收获,无非是“坚”中多了一些“忍”,结合时势把“坚忍”二者的关系处理得更为妥帖了。靠这种坚韧,曾国藩终于走出了那种阴霾笼罩的心境,度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曾国藩在江西的困境不只在于军事,更大的苦处是清廷一直对他不放心,怕他的力量太大。湖北巡抚之职宁给胡林翼,也不肯给他曾国藩,这使他率兵三四载一直处于孤立无援之境,用兵、用人、用饷无处不难。清政府不肯向他放权,使他在江西处处受到地方官的排挤和刁难。因为没有钦差之衔,地方官轻视他,他在江西用兵,军饷要江西地方出,地方官总认为他并非国家正规军,为湘军输饷是额外负担,因此不肯出饷。曾国藩军队缺饷只能自己筹措,也受到地方官的抵制。他无能为力,只好向朋友求助,惨淡度日。在籍刑部侍郎黄赞汤曾捐助曾国藩八十余万两,使曾国藩感激万分,终身念念不忘。势力、人心、友情、困境太多东西在他心里纠结,使他在逆境中看清楚了官场和世事,做到人情冷暖心中自知。
樟树镇败后,湘军一支由塔齐布的旧部毕金科率领。毕骁勇异常,率部与太平军作战,凶悍无比。但毕军粮饷奇缺,军队常饿着肚子打仗。咸丰五年(1855 年)底,地方官得到江西巡抚文俊的授意,竟以军饷做诱饵,逼迫毕金科进攻景德镇。景德镇是赣、皖、浙三省交通枢纽,太平军有重兵把守,堡垒坚固。毕金科只有千余湘军,又饥又疲,但是为了得到饷粮,不得不冒险进攻。结果,反复苦斗,直至全军覆没,毕金科也丧命,景德镇城下。曾国蒲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四年以后,曾国藩率部攻陷景德镇,在毕金科战死之处立碑纪念亲自为他撰写碑文,内容十分凄婉动人。
其中有:“内畏媚嫉,外逼强寇,进退靡依,忍尤丛诟”之句,说出了曾国藩在江西几年的困难处境。值此困难处境,曾国藩想: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以一个回籍的文官,冲破重重阻碍创办湘军,在两湖、江西苦苦地战斗着,打赢了仗是别人的功劳,打败了仗,几乎受到全国人的唾弃。自己为国苦战,要权无权,要粮无粮,处处受到排挤、打击,好几次被逼自杀。思前想后,就感到越来越凄愤,以至于不想再过问世事。由于好友刘蓉等人的百般劝说,他才勉强坚持着。
祁门附近的羊栈岭失守以后,一场新的危机又逼近曾国藩和湘军祁门大营。太平军本来就已占据徽州,此时,黄文金部二万多名将士攻破建德,切断了祁门大营与皖北安庆等地的联系。而李世贤和刘官芳两部太平军正分别从东、北两个方向对祁门大营发动进攻。至1860 年 11 月,曾国藩天天生活在四面楚歌之中,有时是一日数惊,有时是整夜不得一眠,真是度日如年。
幸好有部将鲍超等人的拼死救援,曾国藩才得以渡过险难。1861 年 4 月,他移驻休宁。在这里,他又组织了八九千名湘军官兵对徽州城发动攻击,以期再占该城,疏通皖南至浙江的粮道。出乎曾国藩意料的是,湘军几次接战,又都均告失败。
在 4 月 14 日的日记中,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焦虑的心情,大意是说:今天各营进攻徽州,我的心忐忑不安,多次登楼观望。到中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心如火燎的更加不安了。傍晚接信知道各部都因雨而败,心中又忧又气。这场仗关系重大,若能拿下,则周围三县皆有粮饷接济,若拿不下,三县都保不住。夜里竟然着急得睡不着,口干舌燥。并且,当曾国藩看到进攻久久不得战果,心中越发着急,而完全忘记了湘军多年来攻城作战的教训,一味盲目地下令官兵攻扑城墙时,被太平军瞧准时机,暗开城门,派出一队精兵出城劫营,湘军大败。
曾国藩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退回祁门。他悲观到了极点,吩咐身边的人为自己的后事预做料理。伤心归伤心,他仍旧未忘记战略考虑,为了稳定军心,将湘军分兵于安庆和祁门。除了要表示信守他向朝廷所作的许诺,克尽他作为两江总督的职守,他还多次表示自己驻守皖南,是为了吸引太平军的一部分兵力,以减轻湘军在皖北方面的压力。在给咸丰皇帝的奏折中,他就自己驻守皖南与安庆会战的关系作了这样的预测:若皖南再坚持两三个月,则皖北、安庆有必克之理,大局有必转之机。他愿意用自己的苦守坚持、内心的反复伤痛换得战事的转机。
根据曾国藩的计划,牵制李秀成等部太平军于皖南,不仅可以减轻皖北主战场上湘军的压力,而且还能导致太平军两大主力之间的相互矛盾,使之相互仇杀。
直到1861 年曾国藩才从祁门离开。曾国藩为安庆会战做了最大的投入。
要想成就大业,恒心是必不可少的。恒,贵在坚持。无论遇到什么磨难,都不低头,而以“坚韧’面对。坚持得久一点,胜利就近一点。曾国藩一生的成功,得益于坚韧二字,用梁启超的话来说:设若曾国藩的意志与忍耐稍有不足,则其一生为失败之人,无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