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喜地发现,两人有很多共同之处:他们是同乡;他们都有做名人的难言的苦衷,特别是那一份自辉煌归于沉寂的心理失衡;他们有着相似的文化背景-都来自港、台地区。在家乡,或许香港和台湾有所差别,但远渡重洋,来到异国他乡,便极感亲切。
一次,成龙对邓丽君谈起自己出生时的趣事:“我出世时有12斤重,要开刀才生得出,这么大的个子,把医生们都吓了一跳!”
邓丽君只在一旁闲坐静听,听到他这么说抿唇一乐:“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成龙快人快语地回说:“1954年4月7日。”
邓丽君便不说话了。她是1953年1月29日出生,这么说来,她比成龙正好大了一岁。
熟悉邓丽君的家人和她的朋友都知道,她一直都喜欢成熟的男人。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因此婚配观念也严格遵从男大女小的规律。早年她对那些比自己年轻的男孩都提不起兴趣,认为他们都太小了。但后来她退出歌坛却选择了比自己小了整整10岁的保罗,想必是那时的心境已然发生些许变化了吧。
成龙同样算是个例外。几次接触下来,邓丽君很喜欢他身上的那股豪爽,甚至爱他大大咧咧的粗疏劲儿。此次得知成龙的出生年月,邓丽君非但没有感到沉重,反而体现出一种轻松--她像一位姐姐对待弟弟那样照顾成龙,实在是发自内心。
冷凳孤灯、恶补洋文的日子本来十分枯燥,但有了成龙的相伴,这段日子突然变得灵动起来。
成龙一向喜好热闹,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是苦闷的。他只要不忙着拍戏,就一定找邓丽君相伴。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泡在快餐店里:成龙吃东西总是狼吞虎咽,几分钟内就只剩残羹冷炙了,而邓丽君则十分温柔小心,往往都是待他吃完,她面前的汉堡还未打开。
华灯初上,两人一起漫步风中,成龙壮实魁梧,邓丽君小鸟依人,爱情的身影是如此迷离!周围时常走过一些金发碧眼的的说着外语的白皮肤洋人,提醒他们身在异国的孤独,也提醒他们彼此相依为命的温存。
成龙性格豪放,举手投足间皆是男子气概,邓丽君则安静贤良,笑不露齿。两人在一起时,成龙常作发言人。而每每当他激情飞扬地笑谈着,邓丽君则会在一旁露出迷人的娇笑,碰上她感兴趣的话题,也会适时发表见解。
邓丽君对浪漫情有独钟。暑假时,她主动邀约成龙一起前往游泳、钓鱼。成龙虽然天生不懂欣赏这份雅致,但每次必定“舍命陪君子”,总是欣然前往。
这是一个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海滩上金沙细细,大海里碧浪柔波。两人在海滨飞波逐浪,痛快淋漓。一个时辰后,邓丽君已娇喘细细,粉腮飞红,似乎力不从心。成龙本来玩得兴起,但见佳人劳累,急忙上岸相陪。两人撑起阳伞,闲坐沙滩,喁喁闲谈,甚是愉悦。
一份感情总要经历这样的阶段。因为彼此相爱,因为爱情的甜蜜,才会闻风柔软,观雨生情;才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才会觉得生命充满了感动,充满了奇迹。当你爱上的时候,心总是柔软的,情总是脆弱的。带着一颗爱心看周围的世界,天更蓝,草更鲜,花朵更娇嫩。爱情,原本就拥有这样的魔力。
也许俩人的相遇、相爱,都是前生的约定今生来完成,但我想最大的原因不过因为寂寞,他乡遇故知,在远离故土的大洋彼岸,遇到了来自同一片天空的人,怎能不惺惺相惜?尘世间,每个孤独的灵魂都渴望能被抚慰。也只有孤独,才最懂得爱情的甜美。于是,一切就像被事先安排好的,只要他们遇到彼此,就注定沦陷在对方那温柔的眼眸。
也只有洛杉矶,才能成全这场美丽的相逢。在家乡,他有他的电影,她忙她的演唱会,深处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未必想要衍生一段真感情。他乡,总是能将一段普通的相遇,变成一段绚丽的传奇。“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仿佛只有天涯海角,才藏有全世界最纯美的爱恋。
两人的美好恋情仍在继续。几天后,成龙接到邓丽君的电话,听筒里是他熟悉的那个轻快而甜蜜的声音:“喂,积奇(成龙的英文名),今晚早点来,有好吃的等你。”
成龙挂掉电话,急急忙忙地赶到邓丽君的寓所。只见她满面春风,正扎着小围裙围着锅灶喜气洋洋地忙碌着。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盛满了一摞新摊出来的煎饼。灶上的瓦煲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香气四溢。
成龙一进门,就不停地歙动着鼻子:“哇,好香!”当他看到煎饼时,眼睛顿时发亮:“有煎饼!”,说着伸手就去抓。邓丽君赶忙在他手上轻拍一下:“邋遢鬼,洗手去!”
成龙做了个鬼脸,乖乖去洗了手。两人围坐桌旁,舒心地享用着来自家乡的美餐。席间,邓丽君拿出一瓶香槟酒,斟满两杯,并点燃银烛台上的蜡烛,烛光顿时映满整个房间。两人把盏浅酌,融融谈笑,啊,这是一个多么浪漫、迷人的夜晚!邓丽君沉醉在自己一手酿造的佳境,心中涨满春潮!
然而这美好并不能一直延续。随着交往越来越密切,他们都发现了彼此性格上的巨大差异,甚至还因为这些差异拌嘴,吵架。
但邓丽君在成龙的眼里,依旧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他曾在自己的英文自传中这样赞扬对方,“她温柔、聪明,有幽默感又美丽,她在服装和食品上的鉴赏力令人羡慕……她是典雅的化身,我却是个粗鲁男孩,一心想做个真正的男子汉,说话没有分寸,能走路时却要跑;她总是穿着得体的名牌服装,我却穿着短裤和T恤就上街;她举止得体,礼貌周全,我对权威不屑一顾,常当着饭店经理和服务员的面做鬼脸,把脚放在桌子上。”
他还提到两人最直接的冲突,“她希望和我一个人在一起,而我在公共场合时,不愿没有我那帮小兄弟跟班。我年轻、富有,被名声惯坏了。我爱她,但我更爱自己,没有哪一颗心可以做一仆二主的事。”
这一段维系了三年的情缘,没有挥金如土的奢华,当时两人都赫赫有名,但都没有豪华游艇和名贵跑车。但成龙曾说,“如果深入讲,我和她之间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在和成龙交往最为深入的那段时间,邓丽君已萌生退出歌坛的意愿。她幻想着有着一日可以褪去歌衫,回复简单、平静的家居生活。和成龙的这一段感情让她心醉,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这就是自己长久的归宿了。
但成龙对他的事业正情深意长。他赴美修炼,正是为了日后的鹰击长空!所以他才说,“我太喜欢本身的职业,我一切以工作为先。”他当时从心里觉得,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令他对感情的付出多过对工作的付出。看来只有能够耐得住寂寞,不求回报,体谅他并有奉献精神的人,才能成为他的真命天女。
毫无疑问,邓丽君是他心目中的好女孩。“如果她嫁给人,一定会是个很好的贤妻良母。”成龙说。
但就是因为相处得越久,成龙才逐渐发现二人在性格上的极大差别:邓丽君温柔、热爱浪漫,希望二人朝夕相伴;而成龙豪爽、热衷务实,总忘情于工作。在成龙眼里,邓丽君是高贵的,他时常觉得自己吊儿郎当,配不起她。“她那么好,显得我一无是处。”--大概邓丽君凡事力求完美的个性,使成龙感到有压力吧。
《杀手壕》拍完,成龙便回到香港拍《龙少爷》去了,而邓丽君依旧留在美国。两人的爱情不得不接受异地恋的严酷考验。
光阴荏苒,半年后邓丽君重出歌坛。一对佳人再次聚首。原本应当相见欢愉,可却没有想到他们却最终因为一件小事,就此分道扬镳。
一天晚上,邓丽君高高兴兴地到华城饭店去找正在此地拍戏的成龙小聚。当时他正忙着和兄弟们设计编排武打招式,便随意叫邓丽君“请在旁坐坐,等一等”。但在邓丽君眼里,这个动作就意味着“君情渺渺”,不复当日洛杉矶的温柔情怀,她心底自是十分地伤心。
邓丽君乖乖地坐了下去,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却仍不见成龙过来招呼自己--她向来清高自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视!最终忍无可忍地她恨恨地说:“好吧,我不等了,从今后你只顾你的兄弟班算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后,不管成龙如何道歉,邓丽君是横下一条心,始终不理的了。两人从此陌路。直到1981年,“金唱片颁奖会邓丽君泪洒舞台”事件爆发。
那一年,邓丽君一人独获五张金唱片奖,再创华语歌坛的纪录。不料,在无线台筹备的颁奖晚会上却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当时,无线台安排负责给邓丽君颁奖的嘉宾正是成龙,而邓丽君对此一无所知。
当时,成龙拿着唱片,在无线台吴雨的推力下上了台。谁知邓丽君一见他,竟瞬间大惊失色,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往后退,怎么都不肯接唱片。成龙见此情景急得满头大汗,邓丽君绕场走了一圈,他便跟在身后追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劝她:“先接住吧,好不好都先接着。”这种情景也是成龙没有预料到的,他只知道邓丽君恼他、怒他,却没料到怨恨竟是如此深重。
邓丽君退到无处可退,只好站在一旁嘤嘤哭泣,令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知所措!她在娱乐圈苦战多年,向来识大体,现在想来,若非当时情难自抑,是断然不会上演这样一幕。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她与成龙的恋情大白天下。
然而此后,一对恋人却再无来往。
几年后的某天,成龙从香格里拉酒店刚出电梯门,竟偶遇邓丽君。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故人,顿时愣在原地。终于,他还是大着胆子,冲着对方问候一句:“噢,是你呀!”一时感觉尴尬的邓丽君,也立即微微颔首,当是回应。
这以后,成龙开始主动联系邓丽君,两人重又做回朋友。一段爱情随风逝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邓丽君去世前两天,还曾打电话到他的公司找他,但当时成龙因拍电影去了日本,故未能联系到。不想,此番擦肩而过,竟是天人永诀!真是世事难料啊!
多年后,成龙在接受媒体访谈时,忆及当年恋情,他总不无哀伤地告白:“她很好,是我不好。我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又不拘小节。我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你开心不开心我都不会知道,亦不想去知,完全是一种单边思想,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疏忽了,一段情因此结束。”
或许,这段感情结束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介入--她就是后来成龙的妻子,林凤娇。
成龙坦言,他是一个重视兄弟感情的人,当初在片场拍戏,一帮小兄弟总喜欢围绕周围,然而每次邓丽君前来探班,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面露难色,她喜欢过二人世界,不想跟一帮陌生人纠缠。但林凤娇不同,她每次来探视,总还记得照顾成龙的这帮小兄弟们。“她有时候会带好吃的来,我的那帮小兄弟都亲切地对她大嫂、大嫂的叫,亲热得不得了”。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一直都为自己当年选择林凤娇,感到庆幸。
也许,这是邓丽君输给林凤娇的唯一原因。
又或者就像成龙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太大男子主义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谁叫他是成龙呢?一条真正的龙,永远都是呼风唤雨,威风凛凛。
最终,一对有情人分手了,彼此都失去了最爱的人,他们都很难过。但成龙很快就遇到了后来的林凤娇,并且很快从这段伤心的往事中走出来,而邓丽君,却不得不忍受漫漫长夜,那无尽的孤独和冷寂。
流年似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哪怕付出真情,转瞬即是错过,感动和爱都被无情地留在昨天的风尘;而那些还没来得及好好相爱的人,也永远变成今生的过客,以后不会遇到,即使遇到,再不会成为爱人。
如今,斯人已去,只有那淡淡的曲调在风里飞,凝结着细丝般的愁怨,轻轻地唱:
Goodbey my love
我的爱人再见
Goodbey my love
相见不知哪一天
我把一切给了你
希望你要珍惜不要辜负我的真情意
Goodbey my love
我的爱人再见
Goodbey my love
从此和你分离
我会永远永远爱你在心里
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记
我永远怀念你温柔的情
怀念你原封的心怀念你
甜蜜的吻怀念你
那醉人的歌声
怎能忘记这段情
我的爱再见不知何日再相见
当我们失去,一段感情注定错过,那就好好地让它去吧,至少,分别的那一刻,望着爱人的背影,还能够“泪眼婆娑,山穷水绝处回忆一遍你…….”既得不到,就放手你的爱,还她自由,从此清风白浪,尚且放任一段美丽传说……
5.谈婚论嫁:可惜过眼即云烟
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打开你房间的窗子,望着窗外的雨滴出神,空气里飘来清新的味道,而这清爽的感觉总让你,想起谁。
到底是谁呢?
陷入深思,翻开记忆,就这样捕捉到那场充满奇迹的相逢。他像是一只蝴蝶,飞进了你的窗口,也飞进你少女般的心怀。从此,你的心有了心事,那心事字字句句都围绕了一个固定的名。
或者在有星光洒满的晚上,搬一把小小的凳子,在夜空下乘凉,当你抬起头望到天空尽头那闪闪烁烁的星辰,忽然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谁的眼睛呢?你默默地问自己,当那个名字突然涌上心头,忽然感到大吃一惊。
原来,原来你们已经分别了这样长久,可是想起当年那场轰轰烈烈,恨不能一起策马奔腾的爱情,便忍不住遗憾地问自己怎么就让它烧成了一个过去?
但就是在那样一个特定的场景下,当你怀念起过去的旧情人,时间仿佛静止,连空气都开始凝固,这么多年来,像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在你的心上,只不过变成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个名。等待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再一次开启,那过去美好的爱恋。
人们都曾以为,爱过的人,不会忘记,但时间淡淡地,一笔一笔将那个曾刻骨的人慢慢抹去,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剪影:相爱有多刻骨铭心,分别就有多彻底。
我们的爱,不过是时间的缩影,再多,长不过一生;再深刻,也都要被红尘抛弃。
没有一个人可以带着旧情人走很远很远,即使是那些最痴情的人。徐志摩太爱林徽因,最后也还是娶了陆小曼,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却让陈圆圆从此背负祸水的罪名。这些爱,也许用尽真心,但从不感天动地。
真正的爱情,要经得起平淡的流年,爱她,就不要令她对爱情失望,爱她,就牵起她的手,为她盘起长发,披上嫁衣,从此同床共枕,好梦一生。
经历了几段失败感情,邓丽君依旧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她愿意沦陷在爱的禁区,一生为爱痴狂。爱情,如果太清醒,就容易失真,所以她宁愿选择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然后意乱情迷。
与成龙错过之后,邓丽君遇到了号称“马来西亚糖王”的郭孔丞。相遇同样充满了传奇的色彩,试想,她是那样一位美丽动人的佳人,走到哪里,自然流露一种高贵气质,又何如能不吸引人的注意?
郭孔丞比邓丽君大六岁,是经由朋友何莉莉的介绍两人才彼此认识,并很快陷入热恋。
1981年,邓丽君在郭孔丞自家的香格里拉酒店地下楼的香宫餐厅,举办了一场订婚发表会。当天席开三桌,出席者包括邓母、香港宝丽多经纪人以及歌迷共计三十个人。当天邓丽君心情大好,特意穿了一身鲜亮的黄色洋装。
饭店餐厅的桌子上则摆放着,歌迷请餐厅特别订做的火柴盒。盒面上印有红底镶金的“邓丽君”“香港”的字样。虽然这场订婚宴的两位主角都没有坦诚地公布要结婚的消息,但在座的大部分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富家阔少郭孔丞。
在订婚仪式上,两人互相注目,情意悠长,彼此互相交换信物,邓丽君当即戴上了订婚戒指。这枚戒指也是她的骄傲,每逢见到好朋友,总望着它开心地笑:“我订婚了。”她的朋友何江西回忆说:“那是她最甜蜜幸福的一段日子,她对这段感情非常认真。”
当初两人订婚,是男方的母亲发现得了癌症,她希望自己在临死之前可以亲眼看到儿子成家,并且她本人也一直都很喜欢邓丽君:她长相清纯,人又温柔贤惠,因此很希望能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而郭孔丞的父亲当时是香格里拉集团的老板,因邓丽君已红遍大陆,他认为郭家如果有邓丽君作儿媳妇,可以帮助儿子更好地发展事业,便也对这段婚事举双手赞成。
期待已久的新恋情,让邓丽君重新拥有一个好心情,整个人看上去也清爽许多。她是那样的至情至性,对待每一段感情都用心投入。然而美好的恋情还是遭遇到残酷的风霜。
邓丽君与郭孔丞原本打算于1982年3月17日在新加坡香格里拉饭店举行婚宴会。当时香港媒体报道称,她连喜帖都印好了,婚纱也准备妥当。在结婚之前,郭孔丞便带着邓丽君回到新加坡面见家中的长辈。她是著名歌星,新加坡没有不知道她的,于是刚一进门,邓丽君就被郭家上上下下团团围住,佣人们纷纷朝她索要签名。无奈,郭家思想观念相当守旧,祖母观念更是异常保守,看到邓丽君风头大起,这位老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很是不悦。
祖母向来不喜欢娱乐圈中的女艺人,因此在两人商谈婚礼细节时,便向邓丽君提出三点要求:
她妥协的结果就是向邓丽君提出了三个要求:
一、是要邓丽君提出详细的身家资料;
二、是停止所有歌唱演艺事业,专心当妻子;
三、是和演艺界断绝来往,和所有男性友人划清界线。
邓丽君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她一向都很有主见,如今怎能忍受别人如此苛刻的要求?况且唱歌是她毕生的追求和梦想,她岂能轻易就放弃的?早在和日本歌星恋爱的时候,她就已经遇到同样的威胁了,而这一次,虽然自己跟郭孔丞已经订婚,但如果郭家继续坚持这样要求,她注定不会松口。
果真,俩人订婚一年后,因郭家仍旧坚持,邓丽君只好退婚,与郭孔丞就此分手。
又是一段理应美好的爱情,夭折了。
爱情,不该是相互包容和体谅的吗?那为什么俩人一出现矛盾,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是分道扬镳?我相信,他们俩人都是真心爱对方,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一点牺牲精神呢?如果郭孔丞可以站在邓丽君的角度多想一想,成全她想要有份事业的决心,那么她一定会面带幸福的笑容,走进郭家的大门;如果邓丽君答应郭孔丞,可以暂时放一放自己的事业,说不定郭家也会通融。
外界多数人认为,两人分手是因为郭家人的反对。但邓丽君的好友何江西却表示,事情另有隐情:“当年在她与郭公子分手后,熬过一段辛苦的日子。在那段期间,我到新加坡她的居所那里探望她,这组照片也是在那时候拍下的。我问她为什么会分手,她告诉我,‘与男友没问题,是家长方面有问题。’ 因为她是一个登台走卖唱的女艺人,那种家庭不接纳艺人嫁进去。我还记得她跟我说,‘要嫁进去其实还是可以的,但是不想入了,不想勉强,不想遭人白眼。’”
邓丽君的弟弟邓长禧在接受媒体访问时也曾表示,当时邓丽君已经决定退出演艺圈,但她后来觉得如果以此当成嫁入郭家的条件,那未免也太屈辱自己。因此才不得已分道扬镳。
分别后,从此山长水远,他都只是一个路人,和那些,与你擦肩而过的人,并无不同。
我无心苛责这两个人谁更无情,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相守一生的缘分。为了成全爱情,人总免不了做出一些牺牲,有时候我们费尽心力,得到了爱情,却最终失去了最真挚的现实;有时候我们获得了圆满的现实,却不得不辜负一段真情。
非A即B的选择,折磨着每一个生活在红尘里的人。
而邓丽君的选择,也是万般无奈。她不曾获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至少没人可以给她幸福的婚姻,陪她一起看细水长流,她是孤独的,站在云端,远远地观望人间的一切。在她的手中,只握着唱歌这么一件能令她满足的事,有音乐的地方,不会有孤独,至少她会在那些优美的旋律中,暂时忘却这些恼人的伤痛。
沉醉了的,她也陷入自己创设下的一个梦境,小心翼翼地憧憬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现实,不愿清醒。让她醉吧,人生不就常涤荡在醉生梦死间?
她抽身,只因为害怕再受伤害。然而经过了这么多无疾而终的爱情,她那颗心还能还原到纯真吗?就像她是一个小女孩时,对爱情充满了五颜六色的向往,我想,一定是不能够了。那里在痛,只留着几个名字,留着一些伤心的情话。
一段感情,倘若走不到光明,坚守不到未来,就只能放下。
放下,是如菩提花开般的宁静,莲花坐水般的温柔。感情有时,果真是“有如莲花不著水,也如日月不住空”。就因为它太美好,似真似幻,才让世人追随,才叫世界仰视。
而我们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好好观赏自己的感情。
天下原本没有不散之筵席,一切都会过去。懂事之前,情动以后,没有比此刻更真实的存在,所有的一切,不会再好,也不会更坏。分别虽痛,也能接受。不是每个人都要像三毛那样,在爱人死后追随他的灵魂。三毛是被爱情杀死的,就因为荷西给的爱太甜蜜,所以一个脆弱的女人,不能容忍失去爱人的年月。
而张爱玲,虽为爱情伤透了心扉,却选择活下来。苦涩的爱情让她活着,即使只剩下一个躯壳。她说自己低到了尘埃,然后开出花来,只是这花选错了时节,也选错了观赏对象,于是她只能暗自萎谢。
萎谢,虽有春天,却再也不会享受盛放。永远到底有多远?《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认为是一辈子。他是真正的“不疯魔,不成活”,只想跟霸王演一辈子戏,差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算一辈子。
或许这就是永远吧。然而一辈子又有多长,也许没人知道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只有身体属于我们,却不知道生命留有多少时间,也许上天安排你明天就……就像那句话“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是哪个会先来”。
当相逢的两个人有一天,其中一个骤然离去,再见面已成隔世。
相爱的时候,自有一番深情的表白,然而面对现实的沧桑,最后也只好劳燕分飞,各奔西东。但即便知道最后还是要分别,在遇见的时候,人们还会想要去爱,爱情太美好,让人不忍心苛责它一分一毫。
既免不了离别的愁苦,便对那个爱过的人说再见吧,用这样一首歌道尽心中忧伤,即便以后的岁月云淡风轻却再也不见故人,却还是执念如此地相信,爱使一切美好: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都忘掉吧,爱过的,失去的;即使任时光匆匆去,今生也只在乎那一个“他”。
都放下吧,得到的,付出的;即使此去经年,爱成绝恋,你守着孤云作伴,行迹满天涯。
此后,她是孤独的了。
而郭孔丞呢?他后来娶了一个长相酷似邓丽君的外籍女子。以后的岁月里,朝朝暮暮,望着那个“似是而非”的人,心中可有遗憾和一丝的眷恋?
6.此去经年,爱终成绝恋
人生因充满无数可能,而美好,而不可思议,而迷人。
1990年,邓丽君旅居法国,遇到了小自己十五岁的法国摄影人史蒂芬·保罗,他们一见钟情,陷入了甜蜜的爱河,保罗也是邓丽君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情人。保罗是一位摄影师,热爱艺术的他一看到温婉大方的邓丽君,就深深地被她那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在此之前,邓丽君的好友张俐敏表示,她知道邓丽君最害怕一个人孤独的过日子,因此在她和郭孔丞分开后,曾热心地帮助邓丽君安排过三次相亲,都是香港知名商界人士,“不过对方要求她退出演艺圈,只可惜她太重视自己的表演事业,才和美好的姻缘一再错过。”
史蒂芬·保罗全名叫做史蒂芬·丹尼尔·拉斐尔·保罗。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名叫纪勒里,居住在法国北部的诺曼第省。他原本是搞音乐创作的,因后来对摄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干脆到巴黎唐人区做了一名摄影师。
移居法国后,邓丽君开始追寻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平静--一直以来,她都很希望自己能过这样的生活,但早年顶着明星光环和诸多荣耀,这个希翼始终没能实现。如今,她放低姿态,低调生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在法国,她有意识不去同当地当地华人交往,朋友圈里也都是些个性单纯的人,此时与她交往最为密切的是一个叫做沈云的人,此人是好友林青霞介绍认识,经营了一家名叫“新敦煌”的酒楼。
邓丽君就是在这家酒楼,认识了法籍男友保罗。当时,保罗居住在巴黎唐人区19号的一间酒楼。两人的第一次交谈,竟十分融洽。邓丽君或许是好久没有遇到如此聊得来的人,顿时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好感,再后来,一段爱情故事就顺理成章了,从相识、相知到相恋,一切顺利地就像彩排好了似的。
临分别,两人互相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不久,邓丽君需要找人拍摄一组照片,当即想到了保罗。从此,保罗就专门做了她的私人助理,负责为她拍摄照片和摄制录影带。
1992年初,在保罗的陪同下,邓丽君搭乘飞机返台过年,保罗第一次公开在台湾现身。媒体都很关注这个身高约一米八,扎辫子、戴耳环有着一头黄发的外国人,而当人们后来看到他手拎邓丽君的随身物品和大衣时,记者也才纷纷若有所悟:这是邓丽君的护花使者。
对于亲人的归来,邓家人自然表示了热切的欢迎。他们认为,邓丽君之所以会找一个外国人作男友,皆是因为此前同华人男性交往受到的伤害所致--不管怎么说,这却是邓丽君几段情感经历的真实写照。
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因保罗不过也才二十三四岁,男人在这个年纪还算是一个孩子,所以保罗的性格里,多少带有一些孩子气,需要邓丽君照顾、体谅。事实上,邓丽君也确实做到了,即使当两人遇到不同意见,邓丽君也处处都在忍让他。
最初的几个月里,保罗根本不知道邓丽君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明星,所以没有带给邓丽君太多工作上的压力,这样放松的状态,似乎很适合谈恋爱,所以俩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也许是因为此前已经历过太多次失败的感情,邓丽君对待爱情虽然依旧渴望,却没有那么多强烈的心愿,她和保罗的感情维持了五年,始终很低调。直到过世前一段时间,邓丽君也没有公开这段感情,更没有提过婚姻大事。也许,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对爱情抱有幻想,这样淡漠的态度,大概是爱过几次,累了,不再奢求任何。
又或者,她是接受了天意对于爱情所做的安排。这是一种洒脱,还是一种无奈,叫人说不清楚。
邓丽君逝世后,保罗极其痛苦,一方面是难以承受突然失去爱人的沉重打击,另一方面是因爱人死亡,无力承担媒体以及邓家人所做出的严厉指责--邓家人对保罗在邓丽君病发时不在她的身边感到非常不满;许多报刊杂志也都刊登满了有关他的负面报道,媒体怀疑他与邓丽君的爱情,甚至有些报纸故意使用一些含糊不清的表述方式贬低他对邓丽君的感情;邓丽君的很多歌迷对保罗也持仇视态度,认为他要为偶像的突然暴毙负全部的责任,其中更有一些男歌迷公开发誓,要借助黑社会的势力为自己的偶像报仇雪恨。
在邓丽君过世后,保罗只惊鸿一瞥地在她的灵堂前出现了片刻,随即就因媒体的重重包围扬长而去。那天,他身穿一袭黑色衬衫和米白西装,戴着墨镜,面容苍白,手上携了数百朵红玫为自己的心上人送行。
只见他默默地走到灵前,两行清泪透过墨镜掉下来。紧接着又缓缓将手伸向口袋,从里面掏出两封信,一封上写着“给我的最爱,永远的遗憾,史蒂芬·保罗”,另一封上则写着“丽君我的爱,你的离去,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继而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默地哀悼片刻,点了两盏精致的蜡烛,最后轻轻放下一串粉红色珍珠项链。(这或许是两人相爱的凭证)
邓丽君去世以后,保罗每天生活在回忆中--他在香港的岁月简直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流浪史,或者躲在赤柱旧居避不见人,或者开车到两人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追悔思念,有时候干脆呆在海边,一坐就是一天。
于此同时,他的内心正承受着莫大的煎熬--邓家人的冷眼相看,歌迷们的怨恨,舆论界的诋毁。他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为逝去的爱人祈祷和祝福。所谓爱情,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当彼此尚在人间,尚且能够相知相守,可一旦一方永别,所谓的爱情也只剩空洞的回忆。从此以后,那个爱过的人睡在冰冷的坟墓,而我继续人间麻木的生活。人世间有多少这样惨淡的爱情,我们的相守时限原本不是由自己决定,而要遵从上天的意愿。当它要夺走一场爱情,从不用问人,想要就拿走了。如此轻易。如此决绝。
这是一场沉重、可怜的离别。令人叹息。叫人心痛。却无能无力。
邓丽君,爱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把自己倾情奉出,但却没能获得一份圆满的爱,也许她这样太爱自尊、太有主见的女人,原本就不容易获得幸福,看那些封建时代的家庭,都是女人低三下四地面对自己的男人,一切都由他们做主,而在事业上配得起她的男人,无一不希望她对他们三从四德、毕恭毕敬。
男人,或许就沉迷那种权威吧,所以都想找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而邓丽君,温柔是她的表象,坚韧却是其本质,这是一个女人的悲剧,一个早就注定了的悲剧。
张爱玲则不同。她表面看起来那样坚硬,从不轻易交友,总给人一种冰冷、难以靠近的印象,但其实她的内心充满了火热,她是一个极度渴望爱情的小女人。
遗憾的是,这两个善良到骨子里的女人,都被上天遗忘了,以至于用尽一生,终是没能遇到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所谓对的人。
也许,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一个女人温柔的性情,就不会给她倾城的容颜,给了她倾城的容颜,就不会给她一个真心相对的爱人,给了她一个真心相对的爱人,就不会给她一段完美的爱恋。
所以,世间总有残缺。
所以,人们总也无法满足。
不管是邓丽君,还是张爱玲,抑或是三毛,纵然都是有才华的女人,却经历了悲惨的命运。
可叹,可叹红尘里的安排,人世间的情缘。
爱人竟是如此之少。一生竟是如此的长。
然而,偏是渴望拥有一份炽热之爱的人,渴求能于红尘中,获得一份真心的缘。失却那人,难怪有痴情人言,“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一个女人的心,一次只给一个人,如果她的男人不能共她一生,那便只好狠心离去,就此,让梦冬眠。
在邓丽君逝世一年后,保罗意外地接受了香港“亚视”的专访,并上电视自曝与邓丽君的甜蜜过往。在访问中,他一再强调自己五年来同邓丽君形影不离、时刻相对。他说:“自从她去世,每回听到她的歌声我都想哭,这一年里,我挣扎得好辛苦,我承认我在逃避现实,所以只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除了这样,我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当问及他对未来有何打算,他突然深情变得有些恍惚,“需要时间平复”。最后他说,“我一定会去祭拜她,但不会在她的忌日,我会选择一些没人留意的时间去,我对她的感情毋须别人的见证。”
1995年后,保罗浑浑噩噩地独自居住在香港赤柱别墅,度过了三年时光。此时,邓家人已经得知和理解了保罗的种种情况,纷纷劝他过去的都过去了,要他早点回法国,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1998年,保罗终于决定放下过去,打开心结,回到法国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邓丽君的最后一段旷世奇恋也由此彻底划下休止符。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天人永诀”,竟是那个甜蜜的歌后辞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