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桐终于装不下去了是吗?
“我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承渊冷哼一声,“你心里不知道?”
“一个简单的花洒,也能让你说成是机关?我是不是该为你鼓掌?”他上上下下的扫了她一眼。
沈梧桐汗毛竖起。
花洒?
那玩意是洗澡的东西?不是机关?
她听不懂陆承渊说的什么!
她只是奇怪那个花洒啊,怎么一按下,就会不停的洒水?
她的师弟擅长做这些精巧的机关,但是也没有这个机关这么精致。
怎么到了陆承渊的眼里,就是她在装疯卖傻了?
她真的要绝望了,这千年后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怎么处处和大燕都是不同的?
陆承渊收回目光,冷冷地道:“有空你可以去医院精神科挂号,看看你的脑子。”
他没等沈梧桐反应过来,就走出了卧室。
沈梧桐眉头又蹙了起来。
“精神科?挂号?”
“这又是何物?”
往外走的陆承渊脚步一顿,也听到了她的呢喃,但他眼底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嘴角抿得很紧。
这沈梧桐到底是什么来历?一会真傻,一会装傻?
精神科是什么都不知道?演戏果然是在演全套。
洗个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这个花洒,沈梧桐是真正的爱上了!
要是这个也能偷回药王谷就好了!
一想到药王谷,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心里头沉甸甸的。
她还能回去吗?
她在药王谷是不是已经死了?就和这个原主一样?
身体上的伤加剧,疼痛在血液里蔓延。
她又想到了刺入心脏的那一刀——
承载了师妹所有的恨意,她真的好痛!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师妹会在她虚弱的时候给她一刀。
洗完澡出去,陆承渊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陆二爷他们又带着人在老太爷的卧室外守着了,是下定决心要给沈梧桐一个教训了。
走廊上寂静一片。
每个人看向沈梧桐的眼神,都是冷漠而残忍的,仿佛她是杀害老太爷的凶手。
“马上一个小时了,你爷爷还是没有醒来,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说谎!”陆二爷愤然道,“你这个孽畜,连你爷爷的安危都不顾!”
沈梧桐看向陆二爷,发现这陆二爷很讨厌陆承渊。
两人分明是亲父子,可陆二爷眼中都是狂怒和憎恨。
她想到陆二爷还拿茶杯砸了陆承渊,更是对这对父子的关系感到好奇。
什么父亲啊,口口声声叫自己的儿子为孽障?
什么仇什么怨?
“你着急什么?不是还差一点时辰吗?”
沈梧桐抱着双臂,歪了歪头,“再者说,这针是我扎的,和陆承渊没有关系。”
她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存在是陆承渊指使她的。
然而,她的解释在他们看来却是维护陆承渊。
陆绾绾当即冷笑,阴阳怪气道:“他是你丈夫,你当然帮他说话了。”
“我这算是帮他说话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我不像你,说一套做一套。”
沈梧桐摩拳擦掌的,上前一步,拉着陆绾绾的手腕。
她直接就说:“你敢告诉陆承渊,你当面叫他大哥,背地里一口一个废物,一口一个毁容的怪物,丑鬼!废物和傻子天生一对,是你说的吧?”
“你放开我……我没有……”陆绾绾怎么敢当着陆承渊的面承认?
陆承渊自从毁容中毒之后,性情大变,谁也不能在他面前提丑鬼两个字!
沈梧桐是不要命了吗?这个疯女人!
她当即就慌乱不已,拼命地推搡沈梧桐。
“大哥,我没有说这些话……”
陆绾绾白着脸,差点哭出来,“是沈梧桐她胡说八道,你也知道她不傻了,她根本就是不想嫁给你,所以故意说这些话的。”
“她就是嫌你丑!”
陆承渊半眯着眼,另外一边没有毁容的脸冷峻迫人,他看着沈梧桐,眼神说不出来的寒冷。
陆绾绾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陆家所有人都不待见陆承渊,她骂的那些话,是不会有人给沈梧桐作证的。
就算陆承渊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可以倒打一耙!
“够了,闭嘴。”陆承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
“哼。”陆绾绾一把推开了沈梧桐。
她还递给了沈梧桐一个挑衅的眼神。
在陆家,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沈梧桐的!
沈梧桐一个趔趄,整个人都差点撞到栏杆上去了。
然而,就是这趔趄间,男人的手掌托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体。
“大嫂,小心。”
来人的声线是沉静的,轻缓而柔和。
只是细微一碰,男人就放开了沈梧桐。
他穿着米色的风衣,一张脸轮廓分明,侧脸的弧度是柔和的,以整个人都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好似一块暖玉,俊美的脸仿佛也因为灯光沾染了淡淡的温度。
好一个翩翩公子,宛如春风细雨一般干净出尘。
沈梧桐发怔。
大嫂?
这个男人……是……陆承舟?陆承渊的私生子弟弟!
也是陆二爷最宠爱的儿子!
“老太爷吐血了!”
卧室内忽然传来秦老的呼喊声,瞬间,满走廊的人都乌泱泱的冲了进去。
无人顾及到沈梧桐这个病号,倒是陆承舟冲她温柔一笑。
这一笑,如同明月清风,吹入了沈梧桐的心里。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师弟说了,她这个人医术卓绝,但是她两个致命的缺点,一,就是爱看美男子!
她对美男子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是啊,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啊,她也不例外啊。
卧室里已经是人仰马翻了,秦老已经拔下针了,老太爷也苏醒了过来。
但是老太爷刚才呕吐了血水出来,这可把他们都急坏了。
“秦老,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爷爷怎么会吐血的?是不是沈梧桐那个贱人,她给爷爷下了毒?”
“我就说不该让她给爷爷扎针的!”
“爷爷还在吐血!”
一屋子里都是人,你一句我一句,别说病了,沈梧桐都觉得吵死了。
她一个箭步冲进去,冷着脸呵斥他们。
“都给我闭嘴!”
“不要吵到老太爷休息了,都出去!”
陆承渊眼底升腾起怒火,切齿道:“你对爷爷做了什么?”
“爷爷在吐血!”
“吐血是正常的,郁结之气堵在心脉,吐出来才叫疏通了。”沈梧桐一本正经道。
老太爷这个病不吐血还不行,不然永远都会堆积在身体里。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没有人肯相信她的话,秦老这个时候无暇顾及她,正在给老太爷把脉。
“你现在还满口谎言?爷爷从来就没有吐血过,一定是你对爷爷做了什么!秦老,是不是?她是不是给我爷爷下毒了?还是伤到了……身体?”
“是啊,秦老,你快说句话啊!”
秦老面沉如水,一点也不分心,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不是难看,而是惊奇。
怎么会这样?那么虚弱的脉象,短短一个小时就有了这样的改变?
难道真的是那扎针的效果?
“老太爷的身体好转了……一些。”过了很久,秦老才颤巍巍地说。
他也很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可他还在吐血。”
“身体在排毒。”秦老解释了一句。
虽说吐血了,但是老太爷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也不发直了,有些涣散,还是聚光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沈梧桐。
难道真的是她救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