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安顿好医院的一切后我回到家里，准备拿上银行卡去取钱。
可刚到门口，我看到一个大大的花圈摆在我家的门口。
在花圈中央的“奠”字上，一个红包别在上边。
红包上那个金色的“囍”字更是异常的醒目。
我上去一脚踢翻，把整个花圈撕了个粉碎。
这时我才发现，红包里居然包着一张黄纸。
“胡凯，我一定要让你个畜生生不如死。”
我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碎屑，心底对胡凯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不断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
一个复仇计划，也在我脑海里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我让周浩帮我尽快把房子卖了，期间我恶补起了关于翡翠的知识。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真好！”
在周浩帮助下，我与一家地下赌石场的老板达成了一项协议。
复仇计划，正式开始。
9
一个月后，一则消息突然的在玉石圈传开。
城西一家赌石场进了一批原石里，切出冰种翡翠。
买家一夜之间变成了千万富豪。
此消息一出，城西的这家赌石场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无奈之下，老板每天只允许七十位买家进场。
自那天起，不断有“出绿”的消息从这家赌石场传出。
我和周浩站在二楼一面单向透明的玻璃后面，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在几天后，我们在人群中看到了胡凯的身影。
“看，鱼上钩了。”
周浩一脸笑意的转头跟我说道。
楼下的人，都是托儿，交易也都是假的，但这些原石的确有机会可以切出翡翠。
我不做违法的事。
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营造出一个让胡凯在冲动下出手的氛围。
“你不怕他赌涨了啊？”周浩转头向我问道。
“那只能说，他命不该绝，这个局就算我输了。”
我一脸淡然的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赌涨”好消息传来。
直到再次切出冰种的消息传出，胡凯终于安耐不住了。
他接连出手三次，都“赌涨”了。
虽然切出的不是什么极品翡翠，但也算是小赚一笔。
我站在二楼，看到胡凯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兴奋。
周围的“演员”不断的奉承他，不断的怂恿他趁着手热加大投入。
“凯哥，听说这批原石里，有一个巨无霸，是跟那块切出冰种的原石一起掏出来的。
赌涨的几率那可是极高啊，就是价格高的吓人。”
刚刚跟胡凯在这里混熟没两天，一个叫赵寻的玩主跟在胡凯身后低声的说道。
这些对话都通过赵寻身上带的对讲机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消息准确么？”胡凯停下身来，转头跟赵寻说道。
“当然，我在这里混了很久了，凯哥，咱俩合作一把，把它吃下来吧？”
赵寻压低着声音说道。
“这…太冒进了吧？”
胡凯有些犹豫不决。
“哥，赌石这东西，谁敢说自己有把握稳赢，但这次，我有七成把握，您知道，这可就不低了。
我是因为钱不够，看您最近手又这么热，所以才找上您。”
赵寻继续说道。
“我也没那么多钱啊。”胡凯有些为难的说道。
“有我的，不就有您的嘛，凭我的面子，咱们都可以从这里的老板手里拿钱，咱们签个协议，赌涨了咱们五五开，到时候区区几百万，在您眼里那还是钱啊。”赵寻劝说道。
“那如果赌崩了呢？我一辈子也还不起啊。”胡凯一脸担忧的说道。
“哥，您要是这么说，咱就别玩儿了，所谓富贵险中求。
话我撂这了，至于怎么做，您自己决定。
这要是赌涨了，您可是瞬间就变成人上人了。”
赵寻又说了几句，然后偷偷的往二楼看了一眼。
胡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算了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合作吧。”
赵寻瞅准时机，再添了一把火。
“别，兄弟，就这么定了，我们对半，协议你准备一下。
钱我这里还有近一百万，再从这里老板手里拿六百万，咱们拼一把。”
胡凯挣扎一番后，终于下定了决定。
“妥嘞，哥，放心，咱指定能大涨。我去找这里老板。”
赵寻说完，就往二楼走了上来。
11
第二天那块巨无霸原石被运了出来。
周浩站在我身边说道，“六百万，不太够啊，离彻底让胡凯绝望，还差一根稻草。”
周浩说的没错，要想彻底压死胡凯，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但实在太冒险。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用对讲机对下面的工作人员说道，“在那块原石上，开了一个“天窗”。”
赌石的人都知道，一旦“开天窗”切出翡翠，那么这块原石“赌涨”的几率将大大的增加。
这预示皮下很可能包裹着整一大块的翡翠。
价格自然也跟着会水涨船高，甚至可以说是涨到了一个极其离谱的地步。
而这一刀，我赌赢了。
“怎么办？”赵寻死死的盯着已经“出绿”的原石，假装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必须拿下，你再去搞钱，咱们签完协议，直接投标。”
胡凯此刻也显得极其的激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赵寻会心一笑，直接搞钱去了。
胡凯此刻彻底被暴富冲昏了头脑。
哪怕是我隔得很远，依旧能看到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出绿了，是不是咱们计划…”周浩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急，赌石这一行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就还有机会”
最终这块原石以两千多万的价格被赵寻和胡凯拿下。
交易完成后来到了“切石”的阶段。
胡凯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甚至还放了两串鞭炮。
可一刀下去，本就紧张到极点的胡凯，直接晕了过去。
石心里没有一点的翡翠，只有表皮开天窗的那一丁点在那里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被人掐人中掐醒的胡凯，醒来后直接哭了起来。
边哭边嘟囔着，“完了，我这辈毁了。”
赵寻却趁乱消失在了那片场地的人群里。
这个局，让这家赌石场的老板简直是赚麻了。
我把卖房子的钱几乎都搭了进去，胡凯也欠下了他巨额的债务。
以我这些天来对这家赌石场老板的了解，胡凯肯定是一分钱都赖不掉。
胡凯不死心，把地上那块已经一分为二的原石又分别切了一刀。
依旧是没见丝毫的“出绿”。
这下他彻底死心了。
“周浩，我在你那里还有多少钱？”我问道。
周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十万。”
“你去问问，他那块石头，多少钱肯出。”
“你要干什么？”周浩一脸的错愕。
“我要买下来。”
12
一分为四不出绿，那块石头在所有人看来绝对是废了。
胡凯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
周浩直接以不到五万块的价格就拿了下来。
胡凯行尸走肉般的签了转卖协议。
一切就绪后，我来到了他面前。
“杂碎，咱们的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胡凯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显然他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废石，但我还是想在胡凯面前赌一把。
不为暴富，只为报复。
已经变成四块废料的原石再次被我切开了其中一块。
没有“出绿”。
我再次拿起一块，放在切石机上就切了起来。
还是没有。
“王川，你想从我这里捡漏儿，别做梦了。”
胡凯一脸戾气的说道。
我没理他，而是抱起第三块石头，直接切开了。
依旧没有。
这时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有离开的了。
反观原本双眼空洞的胡凯，这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嘲笑。
最后一块直接被我放了上去。
随着一阵阵牙酸的碎石声，一抹极其绚烂的彩光映衬而出。
“卧槽，涨了涨了，这是…玻璃种帝王绿。天呐，稀世珍宝啊。”
我没有因为切出稀世珍宝而感到有多激动。
但当我把“出绿”的窗口对准胡凯，然后对着他比了一个“耶”的时候。
我感到自己兴奋的发抖。
胡凯倒在了地上，用手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随即一扭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13
三年后，我在一处车站再次见到了胡凯。
他的腿没有了，胳膊也成不规则的形状扭曲着。
趴在路边，不断的向经过他面前的人乞讨着。
而身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声的说了一句，“胡凯，好久不见。”
而胡凯只知道傻笑，“大爷，赏点，赏点。”
那个孩子也不断的向我磕着头。
父债子偿，我想以他欠下的债，他这辈子是还不完的。
等他死了。
他儿子会继续在这里乞讨。
我妈醒了，康复的很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也没有那么恨他了。
但我救不了他，也不想救他。
人做错了事，总是要还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