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子风流是常事,但这女子偷情可就是打断骨头的丑事。
秦真真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心如死灰。
她本以为扒上刘恭,还给他生了孩子,日后等着自己的就必定是滔天的荣华富贵。
可如今被他毫不留情的舍弃才明白,她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她难得想起了我。
想起了这个一直被她嫌弃升官太慢家底太薄的丈夫。
我疼她爱她,成婚这么多年,甚至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如今,她却狠狠的背叛了我。
不知什么时候,秦真真脸上此刻充满了真情实意的泪水。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她情不自禁的望向我,就像当初我掀开她的红盖头一般欲语还休。
我闭了闭眼,对着老皇帝行了个大礼。
“陛下,求您收回成命。”
“这秦氏虽浪荡不贞,但好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发妻,如今她琵琶另报,想来也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称职。
如今臣就休书一封,放她去三皇子府上,也只愿我与她一别两宽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更是吃惊。
内心不免感叹这赵侍郎性子也太软了。
不只是软,甚至都有些窝囊了。
妻子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竟然都还能宽宥。
在场的男子都对我心生鄙夷,刘恭更是讥讽的冷嗤一声。
但女子们却都更加对我另眼相待了。
我长得好,身长玉立温文尔雅,甚至还是文学过人的状元郎。
若论外貌,我简直甩脑满肥肠的刘恭十条大街了。
偏偏只有眼瞎的秦氏不懂得珍惜,竟还舍得辜负如此良人。
此刻在场的女人们都不禁嫉恨的红了眼眶,比如上首的皇后娘娘。
“既如此,那就让这秦氏去三皇子府上做个侍妾吧。”
宋婉清说罢又怜惜的看着我:“赵侍郎英年才俊,必定会有更好的姻缘的。”
“你还带着伤,本宫那里有上好的药膏,等会派宫人与你送去,切莫烦心,陛下和我还等着你为国尽忠呢。”
我磕头谢恩。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软弱的绿乌龟王八。
可我没有那么好心。
还记得一开始我给她的药吗?
秦真真如今身体里早就千疮百孔都是毒。
而这毒。
则是会传染的。
刘恭日日与她相欢,很快就会出现与秦真真相同的症状。
他会从内而外一日日的腐烂。
直到两个人彻底烂成一摊烂肉。
无视秦真真被刘恭带走前既感动又不舍的眼神。
我跟着皇后的婢女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言哥哥…”
一身素衣的宋婉清走出。
此刻卸下珠钗的她不施粉黛却美得惊人。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像是相熟的邻家少女般。
而她确实也是当年住在我家隔壁的林氏阿婉。
“阿婉。”
我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里。
“当年言哥哥不告而别,可知阿婉苦苦寻找了数十年之久。”
宋婉清靠在我的怀里,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衣襟。
她本是丞相家的小女儿,却自小体弱多病,只能化名林阿婉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养病。
无意间与我结识。
在她骤然发病,生死一线时更是我赤着脚背着她回家,救了她一命。
可惜后来我因家道中洛不得不搬走,也至此与她失去了联系。
却没想到当初那个病殃殃还喜欢哭鼻子的小粉团子如今已经出落的这样美艳。
“言哥哥,那秦氏和刘恭如此折辱你,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二人!”
宋婉清语气阴狠。
她能当上宠冠后宫的皇后,可不只是靠着美貌而已。
我是她这么多年都居于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
甚至说在黑暗诡谲的后宫里,我是她唯一干净的念想。
但她差一点就同意刘恭合盟的提议了。
差一点就要成为迫害我的间接凶手了。
我怜惜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这一切都是误会,若不是那二人我也不会知道你就是我的阿婉对不对。”
上辈子我死后宋婉清才知道我的身份,但已物是人非。
如今我提前给她送去了当年的信物,也让她能及时的从刘恭的剑下救了我。
“言哥哥,你还这么心善。”
宋婉清乖顺的靠在我的怀里,只有眼底的冷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
哪怕是天潢贵胄,皇子皇孙。
月色绵绵的不知何时,她的唇就轻轻的吻上了我的。
我想抗拒,可对上她希冀的眸子,我知道我输了。
老夫少妻,纵然有再多的宠爱,宋婉清都是不屑且作呕的。
当年选秀要不是老皇帝对她一见钟情,强行逼着她进宫,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一夜缠绵,再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宋婉清的身影。
只有一枝白色茉莉轻放在我的枕边。
我轻笑着拿过花。
自嘲自己也会有如今情难自控的一天。
…
秦真真走了。
但赵明俊并没有被一起带走。
如今正在府里闹着绝食,说要秦真真回来,或是回到真正的爹身边。
我只是冷笑。
他果然知道他自己是谁的孩子。
那为何还有脸理所当然的住在我赵家,用我赵家的饭食。
于是他不吃,我便让下人干脆的给他断了。
每日只有一碗清粥,很快饿的他哇哇叫。
但这次就算他再怎么凄惨着求饶叫爹,我也不会再心生半分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