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温霜意推了推,没推动。
“喂,随昱?”
没有回应。
她干脆在他身上贴了个符,轻轻一推,男人就仰躺在床上。
她扣着男人的脉,发现脉象平稳,也就是昏迷太久,体力不支。
睡着了。
穿衣服睡容易感冒,温霜意一边给他解衣服,一边嘀嘀咕咕:“也就是我人好,碰见别人,肯定不会管你。”
猛地,门开了。
“霜霜啊,爷爷让厨房做了小圆子,你……”
进到房间内的场景,随老爷子钉在了原地。
他亲手培养的继承人,被红衣少女压在身下,少女头发散乱,手里还攥着随昱的半截衣摆。
正要解开他的衣服。
这,这。
非礼勿视啊!
随老爷子呵呵笑了一声:“你们年轻人就是火力旺,爷爷不打扰了,不打扰,你们忙。”
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温霜意扯了扯嘴角,心情复杂。
她是不是被老爷子当成什么如饥似渴的女人了?
再次瞪了睡着的随昱一眼,温霜意回了自己房间。
从包里掏出一个智能手表,优哉游哉地按了投屏。
一接通,温霜意原本沉静立马消失,她变脸,哭诉道:“师父,你找的这个破劫之人,靠谱吗?”
屏幕那边,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从那边露出头:“死丫头,你师父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
温霜意丧着脸,坐没坐相地坐在床边,恹恹地问:“那什么时候才能破劫?什么时候才能离婚?”
许老头掐指一算:“已经破了。”
“那是不是可以离婚了?正好我再跟他要一笔钱,我们重塑祖师爷的金身也有钱了!”
温霜意神色一喜,眼神迸发出亮光。
许老头沉吟一瞬,给祖师爷上了柱香。
随后他摆了一副卦,下一秒,脸色却猛地一变,冲着温霜意骂道:“死丫头,你是不是给他逆天改命了?”
温霜意愣怔一瞬,下意识点头:“不是师父你说,我的生机在他身上吗?所以我救了他一下。”
就看见许老头在那边痛心疾首,叹了好几口气:“这随昱的命格,到今年就能止了,你只要嫁给他,破了劫,就不必管他的死活了!生死有命,你管这闲事干什么呢?也罢,是师父没说清楚,想着你一向不爱多管闲事,所以……”
温霜意彻底愣了,她心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那会影响什么?”
“你命格极贵,用指尖血替他逆天改命,从此你们二人命格纠缠,功德共享,生死相随。跟着他,你大富大贵,一生运势亨通,享不尽的功德。离了他,命不久矣啊!”
这个婚,竟然还离不了了?
那她想努力赚钱,扩大师门,再顺便招几个年轻好看帅气小徒儿的宏伟大业怎么完成呢?
而且随昱死了,她也活不久了。
这……
亏大了。
尤其想起随昱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温霜意简直痛心疾首。
几乎哭出来了。
“师父,可是随昱他非要离婚啊!”
许老头安慰道:“别担心,容师父想想办法,你先拖着吧……”
许老头身边传来了招呼声。
他匆匆冲温霜意说了一句:“你刘爷爷让我陪他下棋了,拜拜。”
就挂断了电话。
温霜意只能无奈睡觉。
第二天晚上。
温霜意还沉浸在自己要一辈子跟那个冰块脸捆绑的痛苦里时,她的心脏突然开始抽痛。
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指尖冒出一缕红线,她扣在自己腕上,发现自己身体好得很。
如果她和随昱命格纠缠,那么这就是一种预警。
意思就是,随昱要出事了!
温霜意立刻从兜里掏出三枚铜钱,一扔一掷,便算出了随昱的方位。
她随手抓了一个司机,往随昱的方向赶过去。
夜色会所,包厢内。
随昱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冷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肤色更冷,凤眸更凉。
在场的都是随昱之前的好友。
这是给他搞了个洗尘宴。
好友李怀笑道:“随三爷,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随昱冷冷掀起眸子,声音是毋庸置疑的压迫感:“如果不是老爷子那边不同意,我醒的那一刻,她就该滚出随家了。”
正在众人嘻嘻哈哈打趣随昱时,哗啦,包厢的门此刻被猛地打开。
一名少女沉着脸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丝质长裙,头发拿发绳束起。
一张小脸瓷白,典型的江南美人,红艳的唇,黑白分明的眼。
美得让人心口一颤。
只是,分明是最温婉的打扮,配上她一双凉凉的狐狸眸,显得格外冷硬。
在这种场所中,十分突兀。
李怀挑了挑眉:“哪位啊?你找谁?”
他对美人一向很耐心。
温霜意眸子淡淡地扫过众人,视线落在众星捧月,坐在中间的随昱身上。
他神色矜贵冷漠,美得像一幅画,靠在沙发上,懒懒散散。
由于他坐得离门口远,并没有注意到她。
温霜意凉凉开口:“随昱,跟我回家。”
随昱这才回过头来,对上温霜意一双狐狸眼,他诧异地挑眉:“温霜意?”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他平日里的行踪,只有亲昵的人才知道。
随家的人里,谁透露给她的?
“你今天要跟我回家,外面很危险。”温霜意又道。
李怀笑道:“这是你那个新娶的老婆?我看着,像是怕你晚上偷腥呢……”
随昱突然嗤了一声,冲着温霜意玩味道:“你在命令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温霜意实话实说:“这是我算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笑出了声。
温霜意也不恼,她盯着方才的李怀,问:“要不要试试?看看我算得准不准?”
少女的眸子沉静,小脸在会所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有点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就是不太像人。
李怀看了一眼随昱,见他默许,于是点头同意了。
温霜意当着他的面从口袋里又掏出铜钱,摇了两下,立刻就抬头说:“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女朋友把你绿了,在你家跟司机偷情。”
李怀:“?”
看热闹的人怎么变成了受害者。
直到打电话给女朋友,对方接通,气喘吁吁,却跟他说是在跑步时。
李怀原来看热闹的脸色才猛然变得难看起来。
温霜意又看出了很多东西,张张嘴,还想再说。
腰却被一张大掌隔着衣服扣住了。
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力道沉稳,暗暗用力,捏得她有点疼。
是随昱。
他掌心温度很高,烫得她有些不自在。
不是说禁止肢体接触吗?
温霜意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又转过头对着另一个人:“你要算什么?”
另一个人连连摇头。
问了两三个,众人都坐立难安,纷纷离场了。
随昱的脸色十分冷,出了包厢就往地下停车场走。
温霜意顿了顿,问:“去哪?”
“回家!”
车上,温霜意挤在随昱旁边,显得车内空间更加逼仄。
随昱闻着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皱了皱眉。
“你非跟我坐一辆干什么?”
后面那一辆迈巴赫一直空着。
温霜意坦然:“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啊!”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随昱皱着眉头睨了她一眼。
对上了她那一双狐狸眸。
此刻,她眉眼坦诚,眸色含春。
有些勾人。
随昱猝不及防心颤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
这女人。
费尽心机嫁到随家,又百般缠着他。
难道真的是,图他的人?
随昱眉头拧得更深。
就在车内气氛有些暧昧时,猛然,车子迅速颠簸了一下。
朝减速带划过去。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司机慌忙扶着方向盘,大声道:“三爷!车爆胎了!”
紧接着,随着司机的话音刚落。
后方,一辆大货车,叫嚣着用最高时速朝着他们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