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升岸?他刚才不是晕倒了么?恢复的都是快啊”魏君遇亦是看到了,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跟着去看看。”
沈言路过包子铺,买了一袋递给魏君遇,自己叼了一个在嘴里,含糊道:“这包子还挺香,殿下试试。”
魏君遇本想说不用,但看着沈言大口吃的香,莫名觉得饿,便也没再拒绝。
完了还不忘嘴贱:“小将军吃饭都这么不拘小节吗?”
不拘小节,说的好听,不就嫌她粗鲁嘛!
沈言翻了个白眼,哼道:“没错啊!殿下拘着小节很难受吧?没事我不嫌弃你!”看看,她多善解人意!
魏君遇手里的包子忽然就不香了。
一路跟着魂不守舍的车升岸,魏君遇一边道:“小将军可还记得昨日的纸条。”
点点头:“记得。一个题。”
活人数几何,失踪数几何。
魏君遇叹了口气:“你看,如今死了一个,失踪一个,所以……”
所以那个题,很有可能就是在问清河学院的学子,且看如今这情况,题一日不解,那些学子就多一分危险。
沈言眉头微皱:“但昨日田友敏说过,书院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根本不能确认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又或者是否失踪。”
魏君遇却是摇摇头:“凶手既然出了题,必然就是等着答案,所以活人和失踪者一定是我们能知道的,否则,”
他顿了顿,“此题无解。只是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言看着前面这个人。
逻辑清晰,思维敏锐。
二殿下的脑子,莫非全在办案上?
沈言想了想他的话,问道:“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知道失踪者有多少?”
魏君遇点头“对,反正不止一个就是了。”
正说着,前面的车升岸已是岔进了一处小院,二人连忙跟过去。
魏君遇看了看墙头伸出来的槐树枝丫,撩起袍子便想扒上去,虽是动作娴熟,奈何这不是皇城朱墙,他脚上没注意,蹬落好大一块墙土,自个儿也滑下来,好在沈言及时将人拎住了。
魏君遇摸了摸自个的脸,讪笑:“小将军功夫真不愧是我大盛朝战神哈哈……”
沈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无情地嘲笑:“武功好,爬墙就能不像您这般猥琐!”
说着,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稳着魏君遇便起身从墙头飞跃过去了。
魏君遇正被猥琐一词震得不行,冷不丁听到沈言的声音:“殿下,您可以松手了。”
“还有,”沈言忍了忍,“别再拽我腰带了!”
魏君遇连忙松手,看了看身侧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沈言:“小将军的个子须得再长长。”
“我看殿下的嘴须得缝一缝。”
“哐当!”
那边忽然传来声音,二人停下转眼看过去,便见到一只铁锹还在地上微微晃动着,顺着往上,便对上车升岸一双惊惶的眸子,还没等魏君遇说话,他竟是转身就跑!
沈言眸子一沉:“和安!”
一道黑影应声而出,不过几下就将车升岸又逮了回来。
魏君遇拾起刚才被丢下的铁锹,左右翻看:“你跑什么?”
车升岸全身都在抖。
沈言上下打量一眼,冷笑:“自然是做贼心虚!”
“没有!我,我没杀人……”对上沈言一双黑眸,才知自己是被套了话。
他忽又气势低了,瘫坐在地上,眼睛发直涣散。
“那你怎地被吓成这般?”魏君遇拎起铁锹,在顶端摸到了些许还湿着的新泥,他心下明了了几分,转而在院子里四处晃起来,似是在找着什么。
院墙,屋角……最后停在了一颗槐树下。
树根突起处,是颜色更深的新泥,一看便知将将翻过不久。
车升岸面色更白了,沈言暗哼一声,走过去拿过魏君遇手里的铁锹,对着那处挖了下去。
不多时,下面的东西便露了头。
一个蓝布包裹,里面装着一本书,还有一只墨条。
书是陈远的,魏君遇细细看了看墨条,没看出什么名堂。
沈言站在旁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抚剑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无声地吓唬着人。
车升岸已经快晕过去了,却还是强撑着:“陈远的那本书,是刘慎思给我的……那个墨条,我不知道是谁的,只是有天早晨放到了我的书桌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说会不会我也要被杀了?”
车升岸眼睛通红,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慌乱,更多的是无措,甚至隐隐带了些哭腔。
魏君遇翻看了下书,问道:“刘慎思为何要给你陈远的书?”
车升岸摇摇头:“这书也是不知道被谁放到他桌上的,当时他只以为是放错了,陈远又不在,就,就拿给我了,但是,陈远死了,现在慎思也没了消息……”
魏君遇了悟:“所以陈远的书,是刘慎思收到的?”
“是。”
“那你现在把东西藏起来是觉得刘慎思……”
闻言,车升岸忽然抬头:“你们觉得,慎思还活着么?”
沈言和魏君遇沉默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刘慎思到底是属于失踪者,还是……死者。
车升岸察觉到事情不对,唯恐自己也如陈远死的不明不白,又或是怕官府查到自己身上,索性将两本书都给埋了起来,自欺欺人。
沈言将铁锹扔下:“你若是再藏远些,说不得下次送上门的便是你那同窗的尸体了!”
一个死者一个失踪者,身旁都有这些东西,看来这些就是解题的关键了。
车升岸狠狠抖了抖,不敢多言。
魏君遇捻了捻书上的湿泥:“给你的书,是在陈远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就,就是发现尸体的那日早上,我本要出去寻他们问问的……”
“我们先去书院问问,至于你……”魏君遇看了看满面死灰的车升岸,再看了看沈言。
沈言会意:“和安,找几个人看着他。”
“是。”
和安又如一道影子隐匿而去,空中唯余寥寥风声,槐树枝丫左右摇摆,似在笑看这场无知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