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什么意思?谁疯了?
我当然想不通,忍着疑惑继续翻下去,只发现每一篇日记的记载,都非常的简短。
“二零一五年七月三号。”
“没用!竟然没用!他竟然骗了他们!”
“二零一五年七月十号。”
“他就在阁楼上!他就在阁楼上!我却没有勇气让他解脱!我真是懦弱啊!”
“二零一六年四月十二号。”
他又上阁楼了,他怎么能忍心?
“我无法忍受了,我要离开这儿!可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儿?”
“二零一八年七月十三号。”
“上天有眼!我能离开这儿了!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看完,我合上日记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的这根本就不是日记,而是某人的一种情绪宣泄。
而这日记中记载的,我几乎完全看不懂,除了最后一篇。
因为这最后一篇,其日期,二零一八年七月十三号,正是我一年前车祸时的日期!
可这日记记载的……
“怎么了江忘生?”
不等我多想,一直守在窗边的沈离开了口。
“日记中有没有记载老猎人收‘那些人’好处的事儿?”
“我不知道算不算……”
我摇头去到窗边,将日记递给了沈离。
我还真的不知道,这算不算记载了老猎人收‘那些人’好处的事儿,因为这日记的最后一篇,其日期,就是我一年前车祸的日期,只是日记中的记载,看似完全与车祸无关。
然而,沈离拿到日记之后,还没打开,脸色就变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封面上的‘陈升日记’四字儿,双眼眼眶中的星目一转,跟着翻开日记,却随着翻页,脸色完全的沉了下去。
直到她合上日记,却又奇怪的回头,深深的凝视了木屋角落板床上的老猎人一眼。
“怎么了沈离?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忍不住的问,沈离也看向了我。
“陈升不是老猎人,而是这老猎人的大儿子,怪不得这次过来,没看到陈升……”
“啥?”
我惊讶,沈离接着道。
“不仅如此,这日记本里,第一篇日记记载的日期,二零一五年七月二号,正是几年前,我们接到报警上山的日期。”
我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日记的主人陈升,竟是这老猎人的大儿子,而日记第一篇的日期,竟是几年前老猎人误杀小儿子的日期。
那么,这日记记载的……
第一篇:从山里回来,带回了那东西,他就疯了……
第二篇:没用,他竟然骗了他们……
第三篇:就在阁楼上……
首先,第一篇日记的记载日期,是老猎人误杀小儿子的日期,也就是说,当时这木屋里,只有老猎人和他的大儿子。
而这日记的主人,正是老猎人的大儿子,那么,这日记记载的‘疯了’,指的是……老猎人!
第二篇:他竟然骗了他们……
老猎人大儿子记载中的‘他们’,肯定不会是老猎人,而当时能称为‘他们’的,应该是接到报警上山的沈离等人。
他竟然骗了他们……
意思是,老猎人骗了沈离他们?
老猎人骗了沈离他们?骗了什么?
一时间,我的脑海中不由得就想到了过来时,对于老猎人误杀小儿子一事儿,沈离的疑问。
“江忘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胆子钻进稻草人中?”
“……你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儿吗?”
我终于明白了,沈离的意思,还真不是说稻草人邪乎,而是指老猎人说了谎!
这老猎人大儿子日记中记载的,他竟然骗了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老猎人误杀小儿子事件的真相……
“阁楼……”
没等我多想,沈离也没再管窗外,说出阁楼二字之后,几步去到了木屋中央的木桌旁,拿起木桌上的煤油灯,向着木屋上方各处照了起来。
我也是这才借着煤油灯的烛火看清,这木屋上方并不是横梁,而是平整的天花木板,这说明,这些天花木板到木屋屋顶,还有一定的空间,应该就是陈升日记中的阁楼。
按照陈升日记中记载的,这木屋阁楼上,肯定有某样东西,而那东西,应该就是老猎人从山里带回来、致使老猎人在陈升记载中‘疯了’的关键,当然也就与老猎人误杀小儿子一事儿有关。
没犹豫,掏出手机打开强力手电,与沈离一起,检查起了木屋上方各处的天花木板。
直到我们同时停下,手中的灯光与烛光,齐刷刷的照向了木屋东北角的天花木板,因为这东北角的天花木板上,正有一个钩子模样的铁把手。
“江忘生,趴墙,蹲下。”
“不是……沈离,蹲下的为什么不是你?”
“老娘可是大家闺秀,你骑我,可是要对我负责的,这个理由够不够?”
沈离白了我一眼,我无语,只能老实的趴在墙上蹲下了身,让沈离搭在我肩上再站起。
而由此,沈离也搭着我的双肩,成功的够到了上方天花木板的铁钩,并拉着铁钩发力一扯。
一时间,伴随着沈离的动作,那冒着铁钩的整块天花木板向下翻开,一道木梯,顺着从翻开的天花木板中滑下,落在我们一旁的地上。
见状,我放下了肩头的沈离,用强力手电沿着滑下的木梯照射上去,只见翻开的天花木板中,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
心中有些不安,沈离则一把夺过了我手中打着强力手电的手机,那瞧向上方翻开的天花木板的双眼中,竟透漏着一丝兴奋。
“怂了?江忘生,怂了就待在木屋里,老娘可要去破案了。”
“怂个屁!”
我赶紧拦住了抬脚就要踏上木梯的沈离,一把夺回了她手中我的手机,转头就当先上了木梯,向翻开的天花木板上方而去。
开玩笑,女人面前怎么能认怂?虽然我确实不安。
当然不安,这让‘陈升’情绪崩溃的东西,可就在这阁楼上……
强压下心中异样,打着强力手电,沿着木梯,一步一步冒上了翻开的天花木板上方,狭窄的阁楼之中。
没有窗户,没有光亮,一片深渊般的黑……
我探着脑袋,转动手腕,用强力手电扫视漆黑的阁楼各处,却又突的听见,脑后方的黑暗中,隐约的传来了一阵嘶哑声。
好似哭泣,应是风声。
心惊间,赶紧回头看向脑后,强力手电同时照去,只见脑后方向的漆黑阁楼里,竟吊着一大块布帘。
不错,一大块布帘,黑色的布帘,完全挡住了帘后的情景,刚才隐约传来的风声,似乎就在这布帘后方。
我心中有些发毛,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的这布帘后方,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就好像……就好像我在侦探社里的时候,发现出了门、却站在门外走廊中的‘谭灵’一样……
这是一股特殊的气息,肌肤无感,却直达心底……
莫非,这阁楼布帘之后的,是与‘谭灵’一样……
“喂喂喂,江忘生,你怂了就下来啊,别挡路可好?”
下方沈离的催促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一咬牙,直接翻上了天花木板,进入了阁楼之中。
阁楼狭窄,上来之后,只能猫腰而行。
我就猫着腰,用强力手电照着遮挡视线的布帘,直到沈离同样上来,瞟了我一眼之后,同样的看向了布帘。
“会是什么~~”
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沈离跟着看向我挑眉。
“数年前的案子能够翻案,这是一件好事儿,你怕什么?难道真的怂了?”
我白了沈离一眼,强忍着心中异样,打着强力手电,直接就向着布帘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越靠近布帘,我心中的那股寒意就愈发的浓烈。
直到我在布帘前站定,在手电光中发现,这黑色的布帘上,用深红色的笔墨,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
不错,看不懂的符文,就好像老港片僵尸电影中,镇压僵尸的道符……
操!这布帘后面有什么?老猎人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死一般的静,静的我能够听清自己加速的心跳。
我深呼吸一口气屏息,跟着抬起了满是符文的布帘。
一时间,伴随着我的动作,一股浓烈的气味从布帘后面扩散了出来,竟是香蜡燃烧过后留下的粉尘气味。
道符……香蜡……
我心中更加的不安,也由强力手电的照射发现,这布帘之后的阁楼空间中,竟然……竟然是个祭台……
不错!一个祭台!
台下放着跪拜的蒲团,台上放着一尊香炉,香炉后方则是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大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