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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环飞燕蛾眉妒

“哎——”她轻微的叹口气,好似一枚芍药花在晚风中悠然落在了水面,带着点儿淡淡的涟漪。

柳媚儿转过头,“大概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男人总是这样!走,我们这一次过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是啊,凭她什么家花野花之流,到了我的手中可不都是斩草除根。”柳媚儿慵懒的一笑,回头。

今日她挽着一个帝京最近流行起来的灵蛇髻,高贵中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龌龊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个极品尤物,出淤泥而不染。不,是已经染过了,不过自视清高。

柳媚儿从内室施施然的出来,嫣然一笑,“现在就过去!”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又好似黄鹂在枝头啁啾。

“是。”琉璃立即点头。

其实,柳媚儿的存在好像是在验证“完美”二字一样。还好,世界上这样色艺双绝的红粉佳人不是很多……

其实,在此之前,她整个人对自己也是觉得完美的,她没有见过比自己更好看的女人了,除了屋子里面一张卷轴上的仕女图,这仕女图上手绘的是六年前坊间呼声最高的天下第一美女。

赫连倾浅!

赫连倾浅的美,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同的,那是惊为天人的一种震撼,她时常揽镜自照,除了自己那秋波暗送的眼睛与昔年的美娇娘有大同小异之处,其余的地方简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这是皇甫空冥看上她的直接原因,其实也是柳媚儿的心病。

王爷已经去了。

山庄里面的二把手是刍风。两人自是熟悉,只是,刍风倒也不知道,柳媚儿是大兴问罪之师而来,还笑容可掬的带着她到处走走看看。

“王爷呢,这么早就忙去了,也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做走狗的啊……王爷日理万机!纵然是不能有所帮助,也应该将王爷内庭的事情处理好,莫要后院起火还……不知道呢。”

其实,是一语双关,三人的脚步也是停驻在了后院的位置,柳媚儿指了指前面一个抄手游廊,“这里是什么地方,时常过来,冷冷清清的,今日,我想要过去看看。”

“此处,王爷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刍风准备公事公办。

“放肆,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目中无人到了这个程度不成,我日后就是你府中王妃,你莫要期期艾艾扯谎,就算是珍禽异兽我也是要过去一睹为快的。”看到她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好歹刍风是知道了,这姑奶奶是有备而来的。

“回,回小姐,是一个女人。”

“女人——”她柳眉极不自然的倒竖,很快已经飒然一笑,“那就更要去看一看了,琉璃,这里就不劳烦刍风了,我们径自过去就是。”

“刍风!”琉璃阴测测的一笑,“这里不敢动用您的大驾,您暂且休息休息,有事情自然会召唤你的,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小姐知,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这……”刍风为难的看着庭院,“王爷明明已经交代过了。”

“死脑筋,自己好好想想,往后我们指不定是一家人了,可没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事情。”琉璃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去了。

庭院里面,一股冷风席卷过来,枝头去岁残冬摇曳的树叶,滚落在了地上,也是滚落在了南宫卿瑾的衣褶中。她就那样平静的坐在春阳下,沐浴在一片光华中。

此事,她已经思前想后,但是南宫卿瑾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皇甫空冥囚禁自己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此刻,锁链“玎玲”一声,朱门“吱呀”一下,已经朝着两边打开,她一个箭步已经大步流星朝着门口去了。

“放我离开这里,放我出去!”喊叫声充沛,酒足饭饱有酒足饭饱的好处,由此可见一斑。

南宫卿瑾实在是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这女人简直好似一个斗鸡一样,浑身的色块以红色为主,那样高贵的正宫红配上那样金光熠熠的首饰,让这女人看上去诡异莫名。

“你……你又是什么人?”

这几天的囚禁生活,让她对各种奇装异服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这女人一定也是皇甫空冥那莫名其妙团伙中的人……之一。

她就那样睨视这女人,这女人在与自己对视的刹那,居然呆住了。

柳媚儿那画的丝丝入扣的眼睛在颤抖,瞳孔在拘挛,很快的,胸口一股恶气已经到了鼻翼,“不,不——”面前的柳媚儿一把奋力的握住了旁边的门廊,看着早春天气中,站立在自己对面的一尘不染的女孩子。

她眼睛里面惊惧的波澜好像春水一样,一点一点的形成惊澜。

“不,不,不——”她几乎要站不稳了,那浓密的睫毛在瑟瑟发抖,手移动了一下,用力的指着她的鼻梁——“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没有死。”

“这位……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你见我第一面就这般恶语伤人,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南宫卿瑾皱眉,打量日光中瑟瑟发抖的女子。

这女子越发难以置信起来。“不,不,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又是过来做什么的,莫名其妙,我要走了,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南宫卿瑾作势就要离开,柳媚儿看着眼前的女子,慌乱而又狼狈的回目,给了身旁的丫头琉璃一个肯定的目光。

“你看,仕女图中的人,是吗?是吗?琉璃!”

“小姐,如假包换!”

琉璃一说,柳媚儿就更加不可能让南宫卿瑾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她原本过来就居心叵测,现在正好又是王爷外出的时间点,不给她点儿厉害,她岂非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思及此,又是看着眼前这荏弱的女子,不免微微一哂,“你让王爷魂牵梦萦,我以为是什么货色,比起来我们眼儿媚的女孩子,差得太多了。”

“眼儿媚?”她讷讷,浑然不知道“眼儿媚”是什么。旁边的琉璃已经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眼儿媚’与‘蝶恋花’还有‘凤栖梧’是裘川城内数一数二的销金窟,里面的女子多了去了。”

“你,你拿我与妓女做比较。”

“妓女如何,你连妓女尚且不如呢。”柳媚儿可不是锦心绣口之人,一边说,一边阴测测的笑了。

南宫卿瑾用力的攥住了拳头,指甲几乎都嵌入了掌心中,脸色逐渐变得比白纸还要白。

那样触目惊心。“你的这双眼睛啊,很好看,呵呵,万种风情都流淌出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变都没有变。”

“出去!”南宫卿瑾虽然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目的,不过羞辱的痕迹已经很明显,她用力的招手,准备让这两个人离开。

“这里不是你的地方,你寄居蟹一样的活着,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就算是出去也是我给你说。现在,我就要你滚,你看如何?”

要是离开,则是求之不得,要是“滚”,她艰巨不会。

“出去,就现在。”

“琉璃,给这个臭丫头点儿教训,莫要以为你我过来是做敦亲睦邻的,我的心眼儿没有那么大。”弹指一挥间,不知道从哪里,琉璃已经握住了一个木桶,这木桶中是冰寒刺骨的井水。

这里是水牢,水随处可见,南宫卿瑾看到水,已经有点儿畏怯起来。

“哗啦”在南宫卿瑾完全没有办法预料的刹那,一盆水已经兜头盖脸就泼洒了过来,然后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再然后,她就惊呼了一声,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冷。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让人凌辱,从前,她深居简出,是一个孤标傲世的女子,一直以来凌霜傲雪的精神,早已经让她目下无尘。但是现在,现在,她居然让人给欺负了。

“好玩吗?”看着湿漉漉的落汤鸡,柳媚儿微微一笑,嘴角是一个玩味的淡漠微笑。

“你……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岂有此理。”

“是啊,我就岂有此理了,你说,你能奈我何呢?”柳媚儿笑了,比刚刚笑的还要好看,那傲人的胸口因为娇笑,变得好像波澜起伏的水波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柳媚儿,我们来日方长,暂时我没有力量伤害你,但是不代表我一生一世都会一蹶不振。

“你呢?”柳媚儿止住了丧心病狂的冷漠微笑,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落汤鸡,她一个字一个字,尊重对手的说道:“我叫做南宫卿瑾。”

“南宫?果真不是赫连?”

“是赫连不赫连,”南宫卿瑾皱眉,“你呢,有胆子的将你的名字也告诉我。”

“有什么没胆子有胆子的,再没有胆子的人,在你这落汤鸡的面前,不也是一身是胆,不妨告诉你,我们姑娘叫做柳媚儿,这名字你总应该听说过。”旁边的琉璃已经带着嚣张的气焰说了出来。

“好,我记住了。”

“可是要报仇,就因为这个?”柳媚儿指了指旁边的吊桶,笑的花枝乱颤,南宫卿瑾始终沉默,报仇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现在让你们得意忘形就是,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南宫卿瑾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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