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清悦,你不要命了
齐衡阳常来国公府,偶尔与盛弘羽两人探讨学术入了迷,也会歇在这,所以我能理解他在这里有自己的客房。
但是我看着眼前精致但偏僻的小屋,就不太理解了。
“你说齐衡阳平日借住,就住这?”
小丫鬟头压的更低了,“回夏小姐,是的,齐世子喜静,故而选中此处。”
我扬眉,这苏姚雪倒是了解齐衡阳,听起来合理。
只不过了解的不透彻啊,齐衡阳这人,对我向来不耐烦,怎么可能单独找我谈话。
更别说现在婚约解除,只怕他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丫鬟见我半天不动,催促道,“夏小姐请吧,莫要让齐世子等急了。”
“哦?你倒是向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侯府的奴才。”我似笑非笑。
那丫鬟一颤,要知道,家中奴才向外可是最大的忌讳,发现了是要被发卖的。
“夏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手头还有其他杂事,怕误了主子们的事。”
是个机灵的丫头,可惜心思用错了地。
我一摸腰间,装作丢了东西的样子,语气焦急,“糟了,我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丫鬟怀疑地说道,“夏小姐可是丢了什么物件?可以告知奴婢,奴婢去寻。”
我装作听不懂她语气里的催促,严词道,“不行,那物件对我十分重要,刚还在的,估摸着掉在路上了,我去去就回。”
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开口打发道,“你先进去回了齐世子吧,就说我稍后便到,也不耽搁你做工。”
“可是...”
“可是什么?我不是已经来了么?急这一会儿做什么?莫不是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我语气由疑惑逐渐变成质问。
丫鬟当然不能说有阴谋,只得抬步进了屋,心下祈祷屋内的计划还未开始,自己能尽快脱身。
哪成想,她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门就嘭地一声关上,丫鬟连声惊呼都没发出便晕了过去。
我迅速绕到屋后,在墙边的隐秘处藏下,顺着窗缝向里瞧。
待看清后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这种毁人清白的腌臜手段。
前世苏姚雪为了让我被退婚,也使了这等下流招数,我一时不察中了招,装作晕倒,实则狠狠咬破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又瞅准时机发出狠狠一击,这才逃脱险境。
前世都没让你得逞,这一世更加不会。
我四下张望,最后选定一截趁手的木棒,脑中演习着前世的招数,准备悄悄摸进去给他来上一闷棍。
虽然这丫鬟害我,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侵犯。
倒不是我多好心,只是还需要她这个人证。
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
我算好了速度,算好了角度,也掌握了力度。
但是算错了对面那人的耐受度。
我重重在那壮硕男子颈间落下一棍,虎口震的生疼。
可那人皮糙肉厚,懵了一下后,便凶神恶煞地转向我,见到我一愣,随后又看了看地上晕倒的丫鬟,恍然大悟。
“原来你才是丞相府小姐,我就说,名满京城的大小姐怎么会是副丫鬟模样。”
随即扯出一张猥琐的笑脸向我靠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看来丞相府女婿真是非我不可了哈哈哈哈。”
我一手握紧手中的木棍,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藏在后腰的匕首。
那人以为我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猴急着就冲我扑了上来。
我目光一狠,就是现在!
可还没等我拔出匕首,那人突然像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随即重重撞在墙上陷入昏迷。
我诧异回头,却见齐衡阳拧眉站在我身后,神色阴沉地上前,夺过我手中的木棒扔在地上,“夏清悦,你不要命了?!”
齐衡阳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夏清悦不来烦他,明明应该高兴才是。
可每次见到夏清悦无视他的样子,心中就涌起莫名的烦躁。
在又一次被夏清悦无视后,他终于待不下去了,起身离席想去透口气,顺便压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国公府他常来,所以倒也没人管他,一路漫无目的地乱晃,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曾和好友吐槽,适合干坏事的那间屋后。
正当他打算回去时,突然瞥见鬼鬼祟祟的夏清悦。
她在这做什么?齐衡阳想都没想地就跟了过来。
哪知刚一靠近,就看见那人满嘴污言秽语地扑向似乎被吓傻了的夏清悦。
他来不及多想,飞身踹开那人,看着夏清悦脸上的惊慌,心里涌起一股更莫名的情绪,再也压不住火气开口训斥。
我本就受了惊吓,心中委屈,再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就更难受了,他这个祸害,凭什么凶我?!
“要你管?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夏清悦你别不识好人心!刚才要不是我,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齐衡阳冷笑一声。
我气不打一出来,“呵,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见这些糟心事。”
齐衡阳一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从鼻孔哼了一声,正想说话,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
呦,戏要开场了。
我顾不上和齐衡阳解释,将他从窗口推出去,“什么意思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我以为齐衡阳会不配合,没想到他却意外顺从地翻了出去。
我眼里划过诧异,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不等我多想,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和苏姚雪的惊呼,“啊!这是怎么了?怎的男女倒了一地?”
我心底翻了个白眼,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随后我俩的视线对上,她才像是刚看见我一样,“夏小姐怎么也在这?”
不等我说话,她一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震惊地捂住嘴,“莫非,夏小姐是在约会?难不成地上那男子就是你心仪之人?”
随后一脸不赞同,“夏小姐别怪我多嘴,虽然您已经没了婚约,但也不能在国公府的宴上做出这等事呀。”
好啊,短短几句话泼我一身脏水,顺带得罪国公府。
身后众人一脸八卦的样子,满脸写着“原来她执意退婚竟是这样啊”。
我被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笑了,“苏姚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告诉你那人和我有关系了?”
“可你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瞎了?那还有个丫鬟看不见?”
苏姚雪瞥了那丫鬟一眼,“莫不是这丫鬟无意撞破了什么,被人...”
话未说完却似什么都说了。
我不欲与她多说,对正兴致勃勃看戏的盛秋玉道,“是非曲直,将人泼醒一问便知。”
两桶水下去,那两人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