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杀凡人
叶天并未纠缠，只顺走了我一盘桃花酥，连着那水晶托盘也带走了。
郑钧堂也同样没逗留，他现在是准北方战神，自是要好生修炼，忙得不可开交。
看着灰蒙蒙的天，我猜是那莽荒之地又要来进犯了。
可不管仙界如何，我的香料铺子还是要继续开。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还是让小桃他们几个都成了制香高手。
其中伴月香最受追捧，但料难得，每月只有初一才有那么三份，每当此时，不待天亮，铺子门口就已经排满了人。
为了避免倒买倒卖，每月只有在我这铺子消费满五百两银子的人才有资格预定，这反倒是让我这香料铺子在京都越来越有名气。
有钱人自是想着彰显身份，达官贵人还有不少来买香料只为送礼。
这日同样是初一，店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身红衣的年轻女子直接将门口排队之人赶走，大摇大摆走进了铺子。
“听说你们这有一种伴月香，我全要了。”
她直接将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好一副豪放的模样。
我就在柜台算账，抬头就对上了任素素那张易容过的脸，易过容的任素素更是美颜惊人，还带上了不同于以往小女儿娇羞的妩媚，看来她和郑钧堂仙界的日子果然过得滋润。
见我一直盯着她，任素素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你们这里初一才有伴月香？为何不拿来？”
她一鞭子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直接被抽成两半。
店里的伙计都怕得不行，而此时门外也同样围满了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说这红衣女着实胆大，竟敢来仙人家的香料铺子闹事。
听到仙人，任素素的脸明显有些得意，“不过就是一间铺子和几个卑贱的下人罢了，听说那仙人不是新婚第二日就抛下她飞升了？对她哪有什么情义？”
小桃要上前打抱不平，我则轻轻拉住了她。
“这位小姐，小店有规矩，必须是每月在小店花费五百两以上的客人才能预定这伴月香。”
“五百两而已，这里够了。”任素素并没听完，直接将银票又放在桌子上。
我笑着走过去，然后数了数银票，无奈摇头，“姑娘，你这银票不够。”
“什么？你看清楚了，这至少有一千两！”
任素素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却仍旧摇头，“可一份伴月香就要二百金，您这……不够。”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门口的众人听到。
“不是吧？看着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呢，这么大架子，结果才拿一千两啊？”
“谁人不知这谢家香料乃是京中一绝？就连皇帝都要千金购置，这姑娘太不懂规矩了。”
“谢家铺子可是皇家庇佑的，还有仙人做靠山，小姑娘，我劝你快点走！”
一群人七嘴八舌，任素素已然压不住怒气。
在凡间时，她就是任家大小姐，人人都要为其马首是瞻。
在仙界时，她是北方战神之妻，人人都要对其敬重有加。
可现在……
她恶毒地看向我，“谢芸，你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既然你背后是郑钧堂，那他让你交出香料方子，你为何不交？”
“虚与委蛇，假模假样，只知道耍心机，难怪连你夫君都要舍弃你。”
她声音不小，恨不得把当初之事都呈于人前。
我不想与之对峙，可一旁的小桃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你到底是何人？莫不是那不要脸的任家小姐？还故意易容来这里找茬？”
“当初仙人明确说过，要郑钧堂带着他夫人飞升，是你与他不要脸蒙蔽上仙，抢了芸儿姐姐的机遇，这才能飞升。”
“郑钧堂这个小人，不顾仙人警告，偏偏就要让郑家二十一口替他遭天罚，最后才带着任素素飞升。”
“两人踏着人命飞升，还要走了芸儿姐姐安身立命的香料配方！现在你有何脸面再来？”
小桃浑身发抖，我怎么拉着她，她都要把话都说完。
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得一掌将小桃拍晕。
“小桃姑娘气得晕过去了，你们几个将她扶到里屋歇着。”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几个小丫头则赶紧过来扶走了小桃，谁也没敢提我拍晕小桃的事情。
而我则是笑看着任素素，“这位姑娘，我们这也可定制香料，未必只要伴月香，不知你想要何种？”
任素素仔细打量我，确认我没有认出她，这才拿出了一枚香囊。
“我就要这里的香料，听说就是出自你们店里。”
看到香囊，我低下头仔细摩挲。
香囊中的香料已经所剩无几，看样子是被任素素用过一次又一次。
她也真是个蠢的，一年都没琢磨出这香料到底有何不同。
看我不说话，任素素又开始叫嚣，还说若是我不能配出香料，她就要踏平我的铺子，砸了不少东西。
我无奈叹息，然后悄悄摸了一把刚才磨成粉的辛辣香料擦在眼睛上，眼泪瞬间飙出。
“这，这乃是我新婚之夜送与夫君的，你，怎会在你手里？”
“我夫君一年前飞升成仙，大家都是知晓的，你这香囊到底是如何来的？”
“你偷拿仙人之物，必遭天谴！”
门外众人早已经听过小桃刚才所说，现在看向任素素都是一脸鄙夷。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原来是个偷，她是怎么偷到仙人东西的？”
“听说那郑家小子能飞升，就是因为香囊被仙人看中，她该不会也想如法炮制吧？”
“臭不要脸的女人，竟来人家香料铺子要配方，下贱玩意。”
“混账！你们竟敢对我不敬！”任素素听不得别人对她半分不敬，一鞭子已经挥了出去。
我快步走到门前，直接伸手接住了她挥来的鞭子。
她这一鞭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若是打到凡人，那人定然活不了。
心性如此歹毒，叶天竟然收她为徒？
我心中不齿，眼底也泛起寒光，“任素素，你已飞升成仙，竟动杀心欲杀凡人。”
“你可知，仙人若滥杀无辜，沾染凡人之血，那你这仙人怕也是做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