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了顾清川?
但要谈事,就得找地。
谢清梧和谢定尧出来时骑了马,陆时骞要跟,要么坐马车,要么步行。
不过,谢清梧还是低估了陆时骞的能力,只见他招招手,身旁的小厮不知从哪儿牵了一匹马过来。
临行前,俯身靠近闻茉,“今日还有公务在身,你先回府。”
语气虽然浅淡,但话语里透出的关心,给了闻茉冲谢清梧挑眉的底气。
谢清梧没时间在这里看两人你侬我侬,带着谢定尧打马离开。
“清梧!”
谢清梧没理他。
陆时骞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他以为谢清梧是看到他和闻茉说话,生气了,当即也不再理会闻茉,快马追了上去。
几人前后出了城门,往京郊的军营赶去。
因着身旁还跟着一个陆时骞,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冷凝。
陆时骞无视了谢定尧看过来的不友好的视线,双腿一夹马腹,快速追上了谢清梧,直到马儿与她平齐,才堪堪降下速度。
“玉佩……怎么当了?”
陆时骞提到玉佩,就想起自己昨晚上收到的她的亲笔信,看着身侧她冰冷的面容,一抹苦涩划过心头。
谢清梧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玉佩,微微一愣,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说了句,“不喜欢就当了。”
陆时骞被她的话噎住了,几息之后,又低声道,“那块玉佩……你若是不喜欢,日后我就再送你别的……”
“不用了。”
话音未落,就被谢清梧拒绝了,“无功不受禄。陆大人若是真的有心关心下属,不如将这些东西换成银子,捐入军营,给将士门改善伙食和起居用品。”
陆时骞到嘴的话被堵住,气闷地重重扬了下马鞭。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却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将自己对她的情谊说成是对下属的关心?
陆时骞看了她几眼,随后视线看向前方,说起了公事,“圣上有意犒赏三军,赏赐已经下来了,就等顾将军月底带人赶赴边关了。”
此次战役大获全胜,缓解了边境军情,平息了外患,圣上龙心大悦,特意奖赏了领兵的几位主将,还下达圣旨要犒赏三军。
“但圣上作为一国之主,自然是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亲自跑到边关去的。”
是以,他就提议由顾清川带着赏赐去边关将圣上这一份心意带到。
而陆时骞说是月底,其实也不过就是两日后。
通过一番试探,谢清梧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传达圣上旨意之人会是顾清川了。
本来按照预想的情况,顾清川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快就赶赴边关的。
敌军已退,边关大捷,两国签订了停战协议,短时间内边关是不会再出问题的。
顾清川也打算在京城再留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不等他喘口气,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
平宁候府自然不可能主动请旨,否则平宁候夫人就不会给顾清川相看姑娘了。
整个朝堂,会这样故意为难顾清川的,大抵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谢清梧只觉得这人有病。
后面一路就没再理他。
陆时骞以为她是为了顾清川生气,心下气闷又酸涩,挥鞭的力道都大了几分,马儿吃痛,一路飞快地朝着前方跑。
京郊大营。
谢清梧身边的副将见她过来,带着人来迎接。没想到竟然会见到陆时骞,几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径直往练武场走。
一路上看到的将士都在进行操练,动作麻利又井然有序,嘿哈声响彻云霄。
“谢将军。”
说话的,是驻守在京郊大营的守将刘士良。
刘士良对于一个女人当将军,官职还在他之上,心里是有些不难满的。
和谢清梧打了个招呼,便以切磋为由,想试探谢清梧。
谢清梧来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当即也推脱,点头应下。
“爽快!”
刘士良大喝一声,对她的那点偏见,稍稍散去了些。
谢清梧随手挑了一杆长枪,双方见过礼,没什么废话,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打斗。
周围的将士见状也不练习了,纷纷围在外圈,看台上两人打斗。
刘士良一点也没有因为谢清梧是个女子就放水,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狠辣无情。
看的台下的那些将士们又激动又担心。
都是一群在疆场厮杀的铁血男儿,除了训练,最喜欢的就是看人切磋。
但……
“刘将军这下手是不是……也太狠了?谢将军能接的住吗?”
质疑的话刚出口,就见不被看好的谢清梧一个招式,挑飞了刘士良手中的大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了一记飞枪。
刘士良看着对面脱手而出的那杆银枪,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一到破空的风声从自己的耳畔嗖一下,划了过去。
几息后,银枪插/入了他身后的一棵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没感觉到疼痛的刘士良,刷的睁开眼,对上谢清梧那双平和的眼眸,又回头看了看那把枪,心口的那股不服气,顿时烟消云散。
敬佩地冲谢清梧抱拳认输,“谢将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输的心服口服!”
底下看热闹的将士也纷纷欢呼起来。
“好!谢将军威武!”
一片欢呼声中,唯有陆时骞一声不发。
他沉默地注视那把擦着脸颊而过的银枪,心头情绪复杂。
过来时,谢清梧话里话外的试探,他不是没感觉到,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的方式警告自己。
是为了顾清川?
陆时骞脸色冷沉,身侧垂着的手紧握成拳。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向圣上提议将顾清川弄走的主意。
他紧紧盯着正与刘士良寒暄的谢清梧,周身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阴冷气息,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他猜错了,谢清梧这样做的确是为了警告他,但不单单是为了顾清川。
更是警告他不要仗着身份随意插手她的事情,左右她身边人的自由。
谢清梧昂首挺胸地从练武场下来,一步步往陆时骞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将士也被各自的将领带着重新训练起来。
陆时骞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人,眼底满是复杂思绪,在她经过自己身侧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