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字迹是跟舅舅之前一模一样,但是舅舅现在已经疯了,压根不会写字。”
“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下遗书?”
顾川听到我的话,瞬间明白了,这封信可能是别人伪造的。
确实,现在的裴叔,连笔都不会抓的人,又怎么可能写字。
我跟顾川对视了一眼,立刻跑到了医院的监控室。
保安说什么都不让我们看监控,顾川从包里掏出几千块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这才放我们进来。
录像正在播放,我目光锁定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进入过病房里。
他戴着帽子跟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看到监控立马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直奔门口。
紧接着,舅舅冲了出来,直奔顶楼,再也没有下来过。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有人跟舅舅说了什么,导致舅舅崩溃,跳楼而亡。
我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舅舅的会跟谁有仇?
难不成是冲我来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渗透,这人到底是谁?
唐清还是江喻然?又或者是谁?
我气的咬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血液从我指缝流出。
不论是谁,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放过他们。
顾川见我神情不对,立刻拉着我出了监控室,带我去看了医生。
很巧的是又碰到了那个强烈让我住院的医生。
“你的身体不能一拖在拖了,得住院了。”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
医生语气不好,给我的打石膏都用力了些。
我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好似感受不到疼痛,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由他包扎。
皮肉的疼痛,哪里比得过心里的疼痛。
“医生,我们住院,马上住院。”
顾川担心我的身体再出问题,没等我回答,他立马帮我做了主。
医生给我开了住院单,又开了缓解病痛的药,这次复发的很严重,用药的剂量更高了。
顾川帮我收拾好了病房,见我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担忧的看着我。
“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点了点头,眼睛涩的厉害,再也哭不出来了,去收拾好舅舅的遗物后,我去了陵园,挑了两块墓地,提前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老家还是比较传统的,延续了古代时期的土葬,人死后土归土,尘归尘。
舅舅喜欢大海,喜欢山间浓郁茂盛的树林,是他最向往的自由生活。
葬礼定在七天以后,头七一过,立马下葬。
做法事得那天,天气不好,下着狂风暴雨,绵密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好似天空也在为我们悲伤哭泣。
超度完毕后,我带着舅舅去了海边,是他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顾川不放心我,特意请了假陪着我,我知道,他怕我想不开。
大海的海浪声冲击着岸边,我抱着舅舅的骨灰坐在礁石上,感受着大自然的呼吸声。
电话的铃声响起,我看了一眼便挂断了。
待我处理好之后,已经很晚了,顾川带我回了病房,眼睁睁的看我吃了药,就离开了。
期间医生查房走了进来,发现我躺在病床上。
“哟,这不是我们住院逃跑好几天的人吗?怎么回来了?”
他的话让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自觉闭麦。
最近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有点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护士急匆匆的给我抽了血,拿去化验,又做了各项检查,忙活了一上午。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走进病房,就看到江喻然烦躁的坐在椅子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瞬,好似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我。
病痛的折磨,让我一下子爆瘦了几十斤,跟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唐清想喝你熬的海鲜粥,只要你照顾他一个月,这五百万我就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高傲模样,笃定我一定会答应。
“不仅如此,副卡我也会给你解冻,让你可以随便用。”
我不知道该感叹她的大方,还是该嘲笑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五百万,就为了让我伺候唐清一个月,在她的眼中,我就是一条任意被践踏的一条狗。
只要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让我伺候唐清,你别做梦了。”
“他一个小三,不配,他不配。”
我拿起桌子上的卡,直接扔给了他,愤怒直冲头顶。
“舅舅已经死了,我不要你的臭钱,滚。”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对江喻然说出这么重的语气。
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脖颈处,因愤怒而起的青筋,整个身躯颤抖。
江喻然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裴恒,你别不识好歹,让你去照顾唐清是看得起你。”
“你这么诅咒那个神经病,小心那个神经病真死了。”
她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冲着我气急败坏的骂道。
“是钱的也是你,不要的也是你,耍我就这么好玩吗?”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
我怔怔的看着她这副丑恶的嘴脸,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
“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对我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会拿他的命去开玩笑吗?”
“你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
江喻然怎么会不知道舅舅对我的重要性。
当初,我把她介绍给舅舅认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舅舅就把十分贵重的手镯给了她。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那只镯子了,想来是她扔掉了吧,毕竟她这么恨我。
更可笑的是,曾经那个说一辈子对我好的人,却在现实给我重重的一击。
记忆中的那个人早已停留在我的回忆中。
“不可能,前几天,我还让唐清买了东西去看了他,还在医院里活得好好的。”
“怎么突然死了呢?”
江喻然立马打断了我的话,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眼眸死死的盯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见我神色认真,不想做假,她立刻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