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梅眼神一愣,看了看地上的杨秀莲,眼珠子咕噜转动,陪上笑脸道:“亲家,看你这话说的。”
“不是我们要打你小姨子,实在是她不听话。”
“这不,刚才还打她男人呢。”
“再说了,哪家都有不听话的婆娘,挨个打很正常。”
“你胡说!我没有……”杨秀莲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泪花未散,双眼通红。
张海山将她护到身后,示意她不用多说。
从今往后,有他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小姨子。
赵香梅嘴角冷笑,还以为自己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又弯下腰去扯那头狼。
张海山看准机会,扬起一脚,砰!
正中赵香梅的胸口。
这一脚力气很大,把她踹翻回去,在地上滚了一圈。
“你干什么?!”赵香梅噌的一声爬起来,怒火冲天。
两手一摊,张海山扯着嘴角冷笑:“你刚才叫我亲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哪家哪户都有挨打的婆娘,你也是个女的,不是吗?”
赵香梅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想到这话还能用到自己身上。
“那我就接着执行家法了!”张海山话都没说过,上前半步,扭腰蓄力,一个大嘴巴扇过去。
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像个陀螺一样。
被打的七荤八素,只觉得满眼爆金星。
赵香梅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像个乌鸦似地怪叫:“你个废物!你妈都让人打了,打回去啊!”
钱大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转身捡起院子里的一根木头。
“敢打我妈,我锤烂你的脑袋。”
他一个乡野村夫,居然想和维和部队的顶尖精英动手。
张海山自己都觉得可笑,往后轻轻一仰便躲开。
反倒是对方用力过大,自己转了个圈。
憨憨的回过头,发现自己没击中,又怪叫着冲过来。
张海山跨出一步,弯腰躲开对方的棍子,手掌根向上猛然一击,正中对方下巴!
咔嚓!
钱大狗噔噔噔后退数步,眼珠迷离,但竟然没有倒下。
“啧。”张海山一阵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原主的这具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
这一击,应该直接挫伤钱大狗的脑干,就算不死也应该是个残废。
用力甩了甩头,钱大狗彻底恼怒。
双目灌血,拿着棍子气喘吁吁:“姓张的,今天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他胡乱挥舞着棍子冲上来,简直就像是头熊。
张海山连连后退,打算瞅准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
却没成想,杨秀莲还在原地。
钱大狗杀红了眼,目光盯住她,怒骂一声:“小婊子,我先宰了你!”
一棍子抡过去,直奔她的脑袋。
杨秀莲闭上眼尖叫:“姐夫!”
电光石火之间,张海山一个飞踢踹过来。
钱大狗的脑袋顿时平移,脖子拉的老长,身子也跟着摔出去。
轰然倒地。
张海山没有直接骑上去狂揍。
双方体重差距太大,不能缠斗。
他捡起院墙上的一块石头,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犹豫砸下去。
砰!
沉闷声响让在场所有人都跟着一抖。
钱大狗满头是血,眨眼间就成了血葫芦。
他再也不敢嚣张,抬着两只手求饶:“别别别,海山哥,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你别真打死我。”
“怂包。”张海山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把石头扔到一旁。
他转头看着赵香梅,后者吓得连连后退。
一张嘴却还硬的很:“你想干什么,你敢杀人啊?”
“你要是杀了我们母子俩,你也得吃枪子。”
张海山怒瞪双目:“好啊,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命,值了!”
说着他又捡起石头。
“哎!别。”赵香梅彻底怕了,赶紧过来阻拦,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她哪里能想到。
平日里又憨又怂的张海山,今天居然这么有血性,连死都不怕了。
“就两条路,”张海山咬着牙,“要不今天咱们一起死,要不秀莲跟我回家,从今以后,她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赵香梅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低着脑袋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张海山把石头扔到一旁,转身拉起杨秀莲的手。
“走,跟姐夫回家。”
杨秀莲眼中异彩连连,笑着点头,跟在他后面快步离开。
人群让开一条路,看着张海山的眼神满是震惊。
“海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是啊,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众人正在议论呢,赵香梅却撒起了泼。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你们就看着我们娘俩这么受一个外人欺负,没有一个愿意帮忙。”
说着她竟然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众人一阵唏嘘冷笑。
有位老先生在村里辈分不低,直接扬声:“我说香梅呀,你们娘俩对付人家一个。”
“怎么说也是你们欺负人家。”
“最后没打过,还怨起我们来了。”
“再说了,得了这么大一头狼,别捡了便宜还卖乖呀。”
“就是,真是不知足。”
“你们……”赵香梅浑身打颤,绷紧嘴唇气得说不出话。
村里的沙土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月亮高悬夜空。
两个人一样拉的老长,张海山走在前面,大手紧紧拉着小姨子。
望着他的背影,杨秀莲脸色微红:“姐夫,你今天真够男人的。”
停下脚步,张海山回过头,神色严肃。
“姐夫,你怎么了?”杨秀莲怯生生地问,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
张海山很想告诉对方真相,但是犹豫片刻,脸上浮现微笑。
“没什么,之前是我太软蛋,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一定会让你们吃饱穿暖。”
杨秀莲松了口气,笑吟吟点头:“嗯!我信你。”
俩人踩着夜色回了家。
低矮的土房,院子是用木头围成的篱笆,年久失修有些破败,里面一片漆黑。
张海山和妻子的父母早就没了,家里现在只有两个小姨子。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年代,自然也不舍得点煤油灯。
两个女孩蜷缩在冰冷的炕上,盖着露着破棉絮的薄棉被,瑟瑟发抖。
只有八岁杨溪溪冻得嘴唇发紫,抬头娇声:“三姐,我饿,姐夫咋还没回来?”
杨彩霞无奈苦笑,拍打着妹妹的后背:“听话,先睡觉,明天姐夫就回来了。”
“到时候,我领着你去大食堂找好吃的。”
“嗯……”杨溪溪闭上小眼睛,蜷缩成一团,躲在三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