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何鸣的话来分析,阿珍之前被那只所谓的鬼捉去过,自那之后就病魔缠身。可我记得小毛对我说过,三岔河那两只鬼道行太浅,估计他们连门都进不了。更何况何鸣这宅子在镇上最繁华的街区,与那不毛之地相差十几里。
鬼魂之事我不是很清楚,但小毛他家从他老祖宗开始就是道士,已经传了四代了,他懂得和我所知的绝对是天壤之别。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除了小环之外还有一只鬼,可小毛又说不是鬼。
我对于小毛是无限信任的,他说的话对我而言比那些大科学家还要真确。要说是鬼我肯定退避三舍,但要是人的话我就不那么怕了。
“毛大师,你怎么确定不是鬼呢?”何鸣开口问道。
“你这宅子风水极佳,自西而来还有一条隐龙脉,鬼魂在此处逗留不到片刻便会灰飞烟灭,除非它已经化灵为实,根据你说那东西没有害过人,我推测应该不是鬼怪。”
小毛的话让何鸣突然沉默下来,他紧锁眉头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咬牙说道:“大师前面说的都对,我起初买这块地的时候便是有高人指点,但如果说那个怪物没有害过人确是我骗你们的,大师也不要担心,听我说完后面的话,两位是去是留何某人绝不干涉。”
“大约月余前,那鬼怪又出来过一次,这一次它并不是大闹一番才走,而是在后院把我之前的管家活活咬死,那个时候我就躲在后院的假山后面,当时它披头散发眼冒绿光满脸是血的景象把我吓坏了,我之所以不敢对二位说,是怕你们害怕。”
“既然死了人,你当初为什么不报案。”阿忠毕竟是警察,当场就起身指着何鸣喝到。
何鸣叹了叹气说道:“我想过报案,但我管家的家里人却拦着不让,说这件事传出去对于我的声誉不好。我给了他们一笔钱,然后对外撑说是老管家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而死。”
“你们有钱人还真是会玩,一条人命,你却说一句怕你的声誉有损就轻飘飘的带过去。”阿忠冷冷的说道。
何鸣低着头不敢直视阿忠的目光,小毛起身拉了拉阿忠,阿忠才慢慢坐下。他的胸膛有些不平整的起伏,看来是被这件事气到了,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位正义感爆棚的好警察,看来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以后就得交给他了。
“既然如此,何先生,我们不如去后院看看。”这时杜泽开口说道。
何鸣看向小毛,似乎在询问他。小毛点了点头,也同意了杜泽的看法。何鸣起身,我们跟在他的后面。绕过大堂,穿过了几个长廊拐角,我们来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道木门,木门上锁着满是铜绿的锁,看来这里何鸣的确是好久没来了,叫来了一个下人把门打开,立刻就有一股呛鼻的灰尘味。
“不好意思,自从老管家遇害之后,这里我就没让人进来过。”何鸣扇了扇周遭空气里的灰尘捂鼻说道。
我们没有多言,径直走了进去,里面有许多假山,还有许久没有打理的花草,有些花甚至枯败了,不过那爬山虎长势到是有些肆无忌惮,后院的假山以及墙垣都被他们铺的密密麻麻。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口枯井,井沿也被爬山虎铺满了。杂毛老道杜泽一进去就摆出一副高人姿态,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时而皱眉又时而舒展,演技恰到好处,就是何鸣询问他的时候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何先生,你哪位管家具体是死在院子里的哪个位置。”小毛问道。
何鸣略一思索,然后指着靠枯井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指了指。
“确认吗?”小毛继续问道。
“确认。”何鸣点了点头。
小毛走近何鸣指向的那个位置,蹲下身来摸了摸地下的泥土,说来也奇怪,这爬山虎布满了整个院子,可偏偏这里却没有,所有的爬山虎像是都特意绕开这个位置。
小毛闭着眼睛,手依旧接触到地面,嘴里念着什么:“你若还有魂,可否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杂毛老道和何鸣已经去了别处勘察,唯有我们的视线一直落在小毛身上。没过多久小毛站起了身,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拿起食指咬了一口,在黄纸上开始画符,然后扔在地上。
那符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凭空出现在了地上,他先是躺着,然后一点点的爬起,在这里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一部香港的鬼片,山村老尸。那个老人就像山村老尸里的美姨一样,全身像是骨头散架了一般,然后在一点点的重合,你甚至能听到骨头相接的摩擦声。
我看的有些触目惊心,差点没吓尿了。但人就是这么犯贱,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还是忍受不住那份好奇。我想着反正小毛阿忠都在这里,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继续看着,大约过了一分钟后,我才看到他的脸,眼里十分空洞,脸上十分苍白,他慢慢低着头然后指向那口枯井。
我的目光也朝枯井看去,再回过头的时候那只鬼已经消失不见了,唯独留下了那已经成灰的黄纸。
这时何鸣走了过来朝小毛问道:“大师,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井?”小毛指着枯井疑惑的问道。
“是口死井,这里原来是个老宅,后来拆迁的时候想堵上,它又有水了,那水比山泉还要甘冽,我就没堵,谁知道这几年都没有一滴井水,我也没管它,所以就一直荒废。”
小毛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疑惑了。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我们慢慢退出了后院,走到前厅的时候何鸣已经把饭菜安排好了。
饭桌上小毛没有多问,不过他表示今天晚上要呆在这里。老实说我是想走的,但一个人委实有些害怕,想要拉上阿忠,谁知道这小子胆上长毛了,说什么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见识一下。
没办法,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大约交谈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极晚了。何鸣叫人搬了几张沙发放在客厅里,毕竟总不能在那冷冰冰的花梨木椅上度过这一晚。我和阿忠也没有客气,各自找了一个比较宽长的沙发坐下,小毛也找了一个沙发,杂毛老道到是装模作样盘膝打坐,为此他特意换上了道袍,拂尘摆放在他的脚边。
小毛靠在沙发上假寐,怜子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毕竟以前是个练家子,再者她现在的状态,站着跟坐着也没什么区别。
大厅门外的玻璃灯发出淡黄色的光晕,照亮着前堂和大厅。我和阿忠没有多说话,各自拿出手机玩着游戏。期间我继续拨打了奚晴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状态,我真的不太敢去相信奚晴找我复合,生怕又是那只该死的猴子给我制造的幻觉。
刚才聊天的时候小毛和何鸣山南海北的聊了一些,我隐约听到他说有一种猴子,其实也不算猴子,说是叫什么山魅,都是因为一些特殊条件成精的猴子,不过很少见,我想那只猴子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山魅。
到了后半夜,我愈发困得不行,干脆直接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小毛的一声大喝,我一个激灵猛地翻起身,发现阿忠也被惊醒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这时我看到小毛还有怜子在和一个东西缠斗,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我只看见有差不多人高的头发,是头发,那头发白的渗人,以完全违反牛顿定律的科学理论漂浮在空中。
“何先生,我来保护你。”杜泽那杂毛老道拿着桃木剑站在何鸣的身前,但是腿肚子却在微微打颤。
“卧槽。”阿忠咽了咽口水大喊一声。立刻从腰间拿出枪立刻横在我的面前,枪口指着那团白发,因为害怕误伤小毛和怜子,他也是一直在比划,没敢开枪。
小毛和怜子一左一右,但那头发实在厉害的紧,而且还能长短收缩,小毛的桃木剑似乎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不过怜子却十分轻盈,一直左转又转,那头发倒也奈何不得她。
小毛再次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桃木剑上,要不古时候的道士都廋骨如柴,这捉一次邪灵就去二两血,逮一次小鬼就要去二两血,这寻常人谁吃得消。
那桃木剑沾染上小毛的血后闪了一阵红光,小毛前刺,一下挑在那头发上,那头发立刻冒着白烟,霎时间,在这栋宅院的某一个地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头发受创之后发怒般的生长,一下缠在了小毛的脖子上,小毛把桃木剑往上扬起,木剑在空中转了几圈缠住头发,小毛双手握着桃木剑和白发拉扯着。而另外一边,怜子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白发缠住了手臂,一时间两人同时和白发对上了,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阿忠看时机差不多了,果断的朝那团白发正中开了一枪,枪声吓了我一跳。
子弹直接衔进头发里消失不见,看来现代武器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不过却触怒了它,它松开小毛和怜子立刻朝大厅里的阿忠袭来,阿忠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吓蒙了,我在他后面猛地推开他,终于躲开了白发的攻击,可他躲开了我却没有躲开,那头发丝丝缕缕的朝我蔓延过来。
我立刻一个翻身翻到沙发后面去,可那白发像是认准了我一样,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我快速的往后退却退到了墙角,那白发马上伸长勒着我的脖子,一种窒息的感觉让我差点晕厥过去。
好在关键时刻小毛来了,他拿出桃木剑一下把那白发斩断,怜子也不知何时到我身侧,拽着我的后领快速的往后退去。
“还不现真身。”小毛大喝一声,双手捏诀,手中立刻多了一张符,就要贴在那团白发上的时候。白发急速往后面退去,这时怜子飞起就是一脚把那团头发踢到门边,其动作行云流水,飘逸灵动,如果不一直拽着我的后领就更加完美了。
那白发在门口又漂浮起来,想要在朝小毛扑来的时候,又极有灵性的绕开,估计是看到小毛和怜子那么凶残,柿子还是要找软的捏,我和阿忠都被小毛和怜子护住,于是它便盯上了杂毛老道杜泽。
那杂毛老道也算有些本事,关键时刻还是抬起了木剑,不过却被白发缠走了,那头发再次伸长的时候,杜泽怪叫一声,立刻闪身到一旁,他身后的何鸣暴露了出来,何鸣一脸恐惧,脸色惨白。
就在我们都以为白发会缠上何鸣的时候,那白发竟然转了一个弯,再次朝杜泽扑来。杜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喊了一声:“毛大师救我。”
小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站在那里护着阿忠一动不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杜泽可惨了,被白发追得满大厅的跑,跟只狗似的。
“毛大师,救救我,这次的酬劳全算你的,我一分不要。”杜泽又凄厉的喊了一声。
小毛回过神来,拿起桃木剑口中喝到:“三千神佛,诛。”桃木剑平稳的朝白发刺去,一道光芒,武侠小说称之为剑气,一下刺在了那白发上。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阴风吹过,卷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枯叶在门外如同龙卷风一样聚在空中盘旋。那头发立刻朝门外飞去,没过多久,从树叶里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子。
它穿着红衣,满头白发,双眼通红,脸上全是一条条皱纹挤压着,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它就如同年迈的老人一样。它狠狠地盯了小毛一眼,那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小毛握着桃木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它。那怪物也没有和小毛缠斗,快速的从门边跑走。
“追。”小毛看着怜子一眼。
怜子立刻追了出去,小毛也不着急,转过头对吓得六神无主的何鸣说道:“何先生,你们来后院,那怪物受了伤,也许在今天晚上,一切的疑惑都会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