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自以为是的脸,李平安差点气笑了。
她只查过自己父母是谁,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灵根,对自己家庭关系却一无所知。
抱妹妹的时候,他恨不得多长只手搂紧一些,他会嫉妒?
“岁岁,你想不想跟她走?”李平安问。
“我不要,她是坏人。”
岁岁露出讨厌的眼神,双手抱得更紧了。
“听到没有,请让开。”李平安喝道。
“让开可以,把欠我的钱还回来。”青衣女子突然道。
李平安愕然地看着她,女子道冷冰冰道:“我叫诸葛芸,你爹从我这里借了一百两金子,他现在失踪了,父债子还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把一百两金子交到你手里。”
“到时候你拿不出来,那就乖乖把岁岁给我,让我带她去丹霞宗。”
诸葛芸让出一条路,李平安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若不是害怕小姑娘落下心病,本姑娘才不会浪费时间跟你说话。”
诸葛芸冷哼一声,轻轻一跃落到屋顶,再一跃,已经落到了仙鹤背上。
下面,传来无数敬仰的目光。
她昂起头,轻轻喊了声,“小白,回家。”
仙鹤展翅,瞬间消失在视线之中。
岁岁搂着哥哥,歪着头看仙鹤,目不眨睛。
“岁岁,你想学修仙吗?”
“不,我要留在家里陪哥哥跟娘。”
岁岁摇了摇头,小小年纪懂事得让人心疼,但目光依然望着仙鹤消失的方向。
李平安内心有些动摇了。
梦想是最大的动力,如果她真想走这条路,他也不会阻止。
回家之后,李平安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娘。
原本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担心,哪知道她非常激动,见李平安有些冷漠,这才收敛笑容,“我在酒楼也听说了,今天是新生测试灵根。别人做梦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灵根,改变命运,岁岁明明有灵根,咱们却压榨她,这样好吗?”
“爹说过,女孩子修仙不好。”
“丹霞宗是魏国最大的修仙门派,赫赫有名,肯定不会像你爹说的那样。”
“等爹回来了,看他怎么说。”
入夜。
等母亲跟岁岁睡下,李平安走出房间,轻轻一跃,落到屋顶。
在宫殿修炼了一段时间,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元气,一跃三丈没什么难度。
角落中,两名盯梢的男子在打瞌睡。
李平安脚下一重,发出了声音,他嘴里‘喵’了一声。
“该死的猫。”
盯梢骂了几句,继续打瞌睡。
李平安离家,找个地方穿上夜行衣,朝二叔李万德家摸去。
夜黑风高,万物皆寂,街上偶尔能见到巡卫,普通人一个都没有。
邪祟最近搞得满城风雨,它只在夜间出没,普通人更是不敢在夜间行动。
李平安右手握刀,左手紧紧握着一个小瓶子,瓶里装的是不知名妖兽血,爹以前制作破邪符,这是最重要的材料,对邪祟应该有用。
光线渐渐亮了起来,抬头看,月亮冲破乌云。
李平安加快脚步,快要到二叔家的时候,倏然视线中出现一团人形鬼雾。
鬼雾穿墙过院,如入无人之境。
李平安缩在角落,头皮发麻,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夜行就遇到了邪祟。
邪祟进入一间院子,没再出来。
李平安正准备离开,视线中又出现一道鬼鬼崇崇的人影。
月光无法穿透人影,在地上留下影子,这是人。
“这里好像是豆腐西施陈芝的家。”
陈芝丈夫是名公差,因公殉职,剩下她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艰难求生,是附近有名的美寡妇。
“嘿嘿,得手了。”
男人轻笑一声,跃了进去。
李平安瞧这人纵跃踉跄,武功比自己还差,当下轻轻跃落屋顶,揭开一张瓦片往下看。
屋内,煤油灯被点亮,男人开门带进来的风,摇曳了烛火。
床上,陈芝仅着亵.衣,神色呆滞地坐着。
“臭婊子,你不是很清高吗,一会弄你的时候,把邪祟收了,看你怎么淫.荡。”
男子搓了搓手掌,猴急地上前,准备解衣。
李平安看了一下,屋内并没见到有邪祟,看来是附体在陈芝身上了。
“邪祟,竟然是被人操纵的。”李平安有些意外。
眼见陈芝衣服就要被解下,李平安心里进行了强烈的挣扎。
见义勇为,还是一走了之?
此地是城郊,巡卫远着,等去把人叫来,豆腐西施早失了身。
“跟他拼了。”
骨气里的热血被唤醒,李平安蒙上脸,破瓦而入。
响声惊动了男子,他飞快抽出腰间短刀,两人在幽暗的煤油灯下对峙。
李平安掌心全是汗,背上湿了。
握刀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阁下第一次跟人动手吧?”
男子一眼看破李平安的底细,趁说话之际,右手径直刺向李平安胸口。
几乎一瞬间,李平安提刀挑中男子手腕,趁对手叫疼之际,匕首长驱直入,正中对方脖颈。
正是《刺身术》的一招挑腕刺颈。
这一招,李平安在宫殿演练了千万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甚至想手下留情,都来不及思考。
噗!
血液喷溅。
男子捂住脖子,双目圆瞪,临死之前都不明白,一个新手怎么一招把自己给秒了。
呼呼呼!
李平安大口大口地喘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他都是第一次杀人。
喷溅的血脉,死不瞑目的瞳孔,滋滋的油灯声,无时不在冲击着他的灵魂。
半晌,李平安才镇定下来,开始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操纵者死了,邪祟还在陈芝身上,这下怎么解决?
李平安在男子衣服里面翻找起来,摸出几两银子,顺势塞入怀中之后,又摸到了一个铃铛。
叮铃!
他轻轻摇了一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道黑影,从下陈芝身体跳了出来。
失去操控的陈芝倒在床上,摔醒过来,看着眼前状况,失声尖叫起来。
“芝姐,别叫,是我。”
慌乱之间,李平安无意暴露了身份,索性将面罩摘了下来。
“李平安,怎么是你?”
陈芝对李符师这个俏俊的儿子记忆很深。
刚长成的男孩,又俊又涩又勤,情痘初开,瞄一眼自己都会脸红。
老男人来买豆腐,她不敢说话,偏偏他来,她总喜欢挑逗一番,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特别有趣。
“芝姐,你听我说,我爹失踪了,我出去找他,恰好经过你家,看到有人跟邪祟进入,进来发现这家伙利用邪祟控制了你,欲对你不轨,我出手不小心把他杀了……”李平安飞快地解释半天,末了忐忑不安地补了一句,“我的话,你相信吗?”
“别人的话,我不一定信,你的话,我信。”陈芝重重地点头。
“你穿上衣服再说。”
陈芝穿着肚兜,上面突起两粒小花生米,脖颈是白花花一片嫩肉。
李平安不自觉就脸红起来,躁得慌。
陈芝也脸红起来,飞快地穿起了衣裳。
这个世界的女人含蓄得多,要是李平安那个世界的女人,估计会挺了挺胸问:“好看吗?”
“芝姐,这个邪祟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要不你去报官,让他们解决。”
邪祟之前穿墙入户,现在像木头一样不动,肯定是有指令的,他弄不懂,只能让别人解决。
“不行。”
陈芝连连摇头,“告官,我名声就毁了。”
李平安想想也是,虽然她没被侵犯,但众口铄金,指不定别人怎么传。
“那怎么办?”李平安也没计了。
“侯海是个流氓,天天来骚扰我,奸淫掳掠,坏事做绝,死了别人只会大快人心,要不咱们把他给埋到后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陈芝提议。
“邪祟呢?”
“我也不知道。”
陈芝以前听闻邪祟就害怕,现在看这邪祟就是一团傻影,也就不畏惧了。
李平安想了下,摸出妖兽血,抹一点到匕首上,割向邪祟。
随着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来,邪祟痛苦地挣扎起来。
“有效。”
李平安拦腰切过,伴随着滋滋声响起,鬼雾消散无踪。
“平安,这是什么玩意,这么有效?”陈芝震惊道。
“这是妖兽血,我爹用来制作破邪符的。”
“给我点。”
“给你也不会用,等我学会了怎么弄到符上,再给你一张符。”
这么珍贵的东西,李平安可不想浪费,连忙塞紧瓶盖,放入怀中。
“尸体这么重,我处理不了,要不你帮我去处理了?”陈芝问。
“好吧!”
这么重的男人,让她一个女人背几百丈去埋,确实为难她。
陈芝下床,找了个装豆的大麻袋,李平安将尸体装上去。
“芝姐,今晚的事情,你千万别传出去,明天把血迹清理干净。”
叮嘱完,李平安背着尸离开了。
忙了几个时辰,快天亮了。
夜查二叔计划被破坏,李平安只得回家,准备明晚再去。
翌日一早,一家人在吃早膳,房门被敲响。
“谁啊?”
“玉姐,是我。”
外面传来陈芝的声音。
虞凤走过去开门,陈芝右手提了一篮豆腐,手里还握着两块碎银。
“玉姐,你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李符师以前没少关照我家,这些碎银你先拿去还债。”
陈芝将碎银塞到虞凤玉手里,目光朝里面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