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台?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一听就不是什么能跟古墓挂上钩的名字!我希望自己猜错了,忙问胖老太太什么是狼烟台。
“就是烽火台啊!”她满不在乎的说。
“早已时候打仗用的,一打仗就点火、呕烟,隔几十里都……哎?小伙子,你脸怎么白了?”
“咳……没事儿!”
“我吃多了撑的,你们继续,我消消食儿去!”
我强装镇定的回应着,脑子里却已经乱成一团。
为什么没盗洞,为什么没探孔,为什么打了一宿的探针,却始终没见着墓室……种种疑问,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我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
回过神的时候,小伟正一脸焦急的拽着我,看样子快要哭了:“球儿,你给我弹球儿啊?”
……
盗墓作业,黄金时间通常是夜间十一点到凌晨三点。
但那天晚上,我们是真等不及了,不到十点就爬到了王子坟顶端。
与其相信胖老太太的话,我们更愿意相信,脚下的土包就是一座墓。
一座真正的、宏伟的大墓!
里边堆满了值钱的陪葬品,只等我们去挖出来,换成一捆又一捆的钞票!
然而,现实总是会无情的击碎,人们最后一丝幻想,当大片夹杂着灰烬的土壤,从积雪下被翻出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就这么说中了。
这还真就是个大土堆,实心大土堆!
“艹!”
长军叔一把揪住了徐老二:“老徐!你特么的,玩我们是吧!”
“长军兄弟,别生气,有话好说……”
土工出身的人臂力都很强,徐老二直接被长军叔提了起来。
他吓得直冒汗,结结巴巴道:“这…这事儿赖我,我…我再去找…”
“找你麻痹!”
长军叔抬手就他面门砸去!
“长军!”
拳头堪堪要落到徐老二脸上时,被长海叔牢牢握住。
“算了,别难为他。”
“二哥!”
“我说别难为他!”长海叔猛地吼了一句,瞪着长军叔问:“咋?还让我说几遍?”
长军叔气的手直抖,但眼见长海叔发火,最后还是松开了徐老二。
半晌过后,长海叔眼中的愤怒逐渐褪去。
他抬头望着夜空,深深呼了口气说:“把土填上,铲点雪盖好,我们回吧。”
其实那晚不光长军叔,建新哥我俩也不太理解长海叔的做法,毕竟我们千里迢迢的,废了这么大功夫,到头来却白忙活一场,搁谁谁不窝火?
虽说最后不会把徐老二怎么样,但至少也该揍他一顿,出出气才对。
直到我真正了解这个行业后,我才明白,实际上,这事儿还真就不全怪徐老二。
他卖点的是个二把刀,那我们买点的,又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儿如果传到同行耳朵里,被笑话的,只会是我们。
况且,盗墓这行,不地道的人多了去了。
相比之下徐老二也只是不懂,或者说准备工作做的不到位,但并不是在骗我们。
否则真碰上坑人的,就不只是个大土堆这么简单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自己不够专业。
不专业到什么地步?
那时候,我们居然没人琢磨:这地方如果没有古墓,为什么会有“王子坟”这个称呼!
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
人永远赚不到认知以外的财富。
这话说的,就是当初的我们。
当初我们中,哪怕有一个人懂点墓葬风水、有点找墓经验,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以我如今的眼光看,王子坟下肯定没有王子,但王子坟周围,绝对有东西。
算不上什么大坑,混个五年起步,还是没啥问题的。
所以,具体的位置就不透露了,盗墓是违法的,过去的东西,安安静静地长眠地下,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各位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妄图以身试法……
接下来一整天,长海叔几乎都在打电话,打给他认识的同行或卖点人,可结果要么是对方手头没有,要么就是价格高的离谱。
还有一种,是人家觉得我们水平不行,根本不想搭理我们。
直到傍晚,长海叔手机都快欠费了,却还是没找着合适的点子。
我意识到:盗墓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的发财梦,似乎也没那么容易实现。
“二哥,我看你甭费劲了!”长军叔突然说。
“实在不行,先回家得了!”
“回…回家?”我茫然的看向长军叔。
“嗐……着啥急啊?”建新哥躺在我身后,他打了个哈欠说:“再待两天呗,我还想摸摸棒槌山呢!”
“摸个xx!就特么知道玩!”
长军叔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继续说:“二哥,我觉着眼下刚过完年,踩点的可能都没动弹呢,咱不如回去待些日子,有信儿了再出来。”
说着,他递了根烟给我:“川子,你觉着呢?”
“嗯,也…也行,我听你们的。”
我边说边低头点烟,不想他看到我脸上的慌乱。
回家……
这是我从没想到过的结果。
我不想回家。
因为我不知道,如果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该怎么面对奶奶。
我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回了家,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出来……
可这话,我说不出口。
毕竟我们一毛钱还没赚到,每天的吃喝住宿却都要花钱,这么干熬着,不是事儿。
“咳咳,咳咳……”
辛辣的烟气涌进喉管,呛得我连连咳嗽,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砰砰砰!
就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我们都是一惊!
长海叔示意大家别出声,并用极低的声音说:“别慌!不一定是敲咱……”
砰砰砰!
他的话直接噎了回去。
这次大家听的很清楚,就是在敲我们的门!长海叔踮起脚尖,快步走到门口朝猫眼儿里看去。
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那一瞬间,我额头上整整冒出了一层汗!
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徐老二那孙子把我们举报了!
警察来了!
“嗯?”
正当我以为警察即将破门而入时,长海叔却忽然一愣,他缩回脖子,皱着眉头琢磨几秒,咔嚓一下开了门。
我们三个探头望去,顿时也懵了。
敲门的,居然是到承德那晚,在酒店大堂见过的那个女人!
不会错。
虽然当时没看见脸,但那副曲线玲珑的身材给人印象太深刻了。
此时她戴了一副茶色太阳镜,俏生生立在门口。
长海叔疑惑的看着她:“敲错门了?”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她一歪头,目光依次从我们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回到长海叔身上。
“听说你们蹚空了,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