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味。
刘嬷嬷躺在青石地面上,脖子上的血洞极为刺目,身上都是血。
再然后,周子昂看到了身上同样有血的沈婉辞,瞳孔猛地一缩,快步上前,“你受伤了?”
沈婉辞向一旁躲开,“我没受伤。”
比起刘嬷嬷的血,她更嫌弃周子昂,他更脏。
周子昂眸子暗了暗,皱起眉问:“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老夫人了。”沈婉辞将问题甩了出去。
老夫人回过神,冷冷的看向沈婉辞,“谁给你的胆子敢质问我?”
“刘嬷嬷是魔障了!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话,你就没必要当真了,老夫人都准你回娘家住了一个月,又怎么可能对你娘家的人动手。”罗馨反应快,看了眼地上死透的刘嬷嬷,就明白不能再继续掰扯。
还有,侯爷回来了。
不管府里的下人和外面的人怎么说,她想不想承认,在侯爷眼里沈婉辞依旧不可替代,否则不可能非要沈婉辞回来点头才娶平妻。
周子昂听明白了,眼中轻微波动,看也没看刘嬷嬷的尸体,朝着门外下了命令,“收拾干净!”
“晦气!”老夫人气不顺,不想就这么放过沈婉辞。
但儿子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她这个做娘的只能这样了!
早知道!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松了口让沈婉辞进门!
沈婉辞开口:“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更衣。”
说完她直接就走。
走到门前时,被叫住了。
“阿辞,你想明白了吗?”周子昂盯着沈婉辞打量。
总感觉她不太对。
老夫人冷喝道:“想不明白也要想明白,这是娶平妻,又不是休了她!她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身为侯夫人,如果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没事就闹着和离威胁人,真真是大笑话!”
“是啊,大嫂就别闹了,娘这几天的身体也欠佳,如果你再气娘,就真的太不孝了。”罗馨说。
周子昂脸色沉沉,“如果再闹,我真的不会原谅你,阿辞,本侯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你……懂点儿事。”
沈婉辞深吸一口气,心底不受控制的蔓延着丝丝缕缕的痛。
懂事?
不回头看,她也能想到周子昂现在是什么表情。
“恭喜侯爷喜迎平妻。”她冷声道。
“哪家的夫人有你这样闹?什么,你说什么?”老夫人还想再训斥几句,结果听到沈婉辞的话,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罗馨也是一脸惊讶,沈婉辞离开上京一个月就学乖了?这是冷静下来,怕被侯爷嫌弃了吧?
周子昂闻言,没有松口气,反而更觉得心里的那种不寻常的感觉越发清晰,“阿辞,你在说气话?”
她不该这么平静。
“长嫂,你是以退为进吗?”罗馨不怀好意的反问。
周子昂立即被点醒,什么时候阿辞也学会了这种手段?
下一刻。
谁也没想到。
带着一身血气的沈婉辞忽然从门前走了回来。
没走向周子昂,直接到了罗馨面前。
“啪啪啪!”
三个耳光狠狠的扇了过去。
沈婉辞掌心微微发麻,打的这几个耳光用了全力。
罗馨被打的发懵,脑子嗡嗡嗡的响,有些被打傻了,“沈婉辞,你……你竟敢打我!”
“从我进门开始,你便不敬长嫂,言语极尽挑拨讽刺,打你几个耳光是小惩,如果再有下次,必要重罚你。相信这一次,你应该记住了。”沈婉辞说。
她连刘嬷嬷都敢杀,打个人算什么?
如果不是老夫人年长,她连老夫人都想打。
“你!”罗馨气的满脸通红,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只能恨的直咬牙。
沈婉辞看向周子昂,“侯爷如果怕横生枝节,就将我送到城西的别院。”
这个侯府,她一天都不想住了。
周子昂眸色沉冷,紧盯着沈婉辞,不发一言。
老夫人立即道:“也好,你总算懂事了!”
现在是送去别院,也许过两天她就能让儿子休了沈婉辞,而且沈婉辞如果现在是以退为进,那她绝对不会给沈婉辞这个机会。
沈婉辞没有任何留恋的收回视线,直接走人。
周子昂冷脸阴沉,袖下双手紧握成拳。
……
老夫人在周子昂离开后,也让还在喋喋不休和她说委屈的二儿媳走了。
然后对一旁的张嬷嬷说:“刚刚着了沈婉辞的道,她是故意用刘嬷嬷来试探我。”
张嬷嬷立即朝着外面看去,低声说:“她该不会是以为……”
“她要是真的这么想也是好事,她实在是不配我儿。”老夫人沉着脸。
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有所变化。
“这件事先不用管,我始终不放心她,她要是一直闹着和离还好,现在忽然变了,必须防着,不能让她坏了侯爷和瑶华的大婚。”
一边说一边盘算着。
张嬷嬷伺候老夫人多年,立即了解老夫人在盘算什么,“老奴能将这件事做好,从北疆商贩买的药还有一些……”
“去做吧。”
“是。”
……
“夫人真的要去城西别院吗?”
舒钰现在还在恍惚中,今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沈婉辞站在窗前,看着门外不远处盛开的梅花,眉目冷然:“我与靖安侯再无夫妻情分,以后不用再叫我夫人。”
“是,奴婢觉得侯爷不配有小姐这么好的夫人!”舒钰现在更确定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沈婉辞转过身来,眉眼间柔软了一些,“他的确不配。”
她沈婉辞从不会因为他人的对待而妄自菲薄。
是周子昂不配她的真情。
她朝着屋中看了一圈,“只带走银票和各类珍宝,其它无用之物不需要拿了。”
“好,奴婢这就收拾。”
没过一会儿,舒钰有些迟疑的拿着一个檀木雕刻的小人儿问沈婉辞,“小姐,那此物要带走吗?”
这是小姐和侯爷的定情信物,这几年小姐一直放在身侧,十分宝贵。
沈婉辞只看了一眼,“烧了。”
“啊?好。那侯爷送的书画亲笔信也一并烧了?”舒钰又问。
“全烧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周子昂踏门而入。
“阿辞,本侯不知道是谁告知你要以退为进,你让本侯太失望了!你……”
话还未说完,他皱起眉看着地上的灰烬,“你烧东西了?烧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