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纷纷沉默,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滞。
无奈之下,江婉婷出来打着圆场:“就算斯宇活着,斯年是他哥,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傅斯年神色郁沉,没搭话。
“知道斯年哥不喜欢红葡萄酒的就我们几个,到底是哪个挨千刀故意换的!”李斐白扫视桌上人一圈,没好气道。
“说起来,咱们几个人里,只有沈小姐走了....”
江婉婷迟疑说了一句,很快又摇头否定,“不可能,不可能,她应该不知道吧。”
“不,婉婷你倒是提醒了我。”
秦昭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沈宁她也知道,斯年不喝红葡萄酒。”
“我靠!绝对是她!”
李斐白恍然大悟地猛拍大腿,气急败坏:“只有她走了,肯定是她怀恨在心,借机报复斯年哥,说不定还想报复婷婷姐!”
“斯年哥!早跟你说当初别同意那女人...”结婚....
李斐白的话还没说完,脚被秦昭狠狠踢了下,示意他闭嘴。
李斐白这才想起来,桌上还有江婉婷在,只得讪讪闭上了嘴。
“你们别这样随便恶意猜测别人。”
江婉婷一脸不满地望向他们道:“我不相信沈小姐是这样的人。”
“斯年,你也不相信,对吧?”
傅斯年冷着脸没说话。
修长的指节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阵阵闷响。
最后,他摩挲着指戒起身,眸色淡然清冷。
“行了,都先回去吧。”
——
沈宁将方帕收好后,叫了辆车。
等车给章杏发消息间隙,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浅水湾别墅那放着。
想着傅斯年和江婉婷他们还在用餐,她正好回去将东西拿走。
于是让司机载她去了浅水湾。
等她回到别墅时,王妈正在门外收拾垃圾,见着她一阵激动。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沈宁望了一眼身后的别墅,“他们...没回来吧?”
“没呢,夫人。”
王妈知道她问的是傅斯年,忙道:“夫人托我交给先生的信,我也给了。”
沈宁了然点了点头。
既然傅斯年拿到了那张离婚协议,那他签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反正江婉婷都要住进来了,他也不用再整日对着自己这个赝品。
跟王妈说了一会话,她径直去了二楼的次卧。
她的东西不多,全部已经被王妈妥帖打包成盒放在次卧了。
清点了一下没少,她出了次卧,想喊王妈帮她将东西搬下楼。
刚出屋子,却和上楼的人撞了一个正着。
“沈小姐....?”
江婉婷此时停在楼梯间望着她,脸上再没往日的笑意。
反倒是多了一丝戒备。
她以女主人的姿态看向她,神色多了几分打量和审视。
“你一个外人怎么会出现在斯年的别墅里?”
沈宁闻言,差点笑出了声。
明明她江婉婷才是那个外人,如今却居然反过来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
“她来给我送文件。”
冷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沈宁神色微怔。
傅斯年此时也上了楼,目光投向江婉婷。
“你先上去洗漱。”
江婉婷努着嘴,挽住他的胳膊,撒起娇。
“你不陪我一起吗?”
“你先去,我和沈秘书谈点事。”傅斯年顺势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吧....”
江婉婷不舍地放开他,对沈宁笑了笑,去了主卧。
沈宁就这么僵硬地看着,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原来,他从前对自己做的这些动作,对江婉婷也会同样做。
那时的她,还傻傻天真地以为这是傅斯年表达爱的方式。
如今想来,那时他不过是透过她,爱着江婉婷。
沈宁握紧拳,眼底的自嘲一闪而逝。
江婉婷一走,她微侧过身避开傅斯年,想要下楼。
手腕猛地被攥住。
“傅斯年!你——”
她小脸惶恐,还没喊出声,嘴被温热的大掌捂住。
纤薄的后背紧贴着滚烫的胸膛,她眼前一晃。
下一瞬,整个人被傅斯年拽进了书房。
四周昏暗的环境令她不安地颤栗。
“你....你放开我!”
黑暗中,一双凌厉的眼正深深注视着她,像是蛰伏的野兽。
片刻还是松开了她。
却仍强势俯身在她耳畔,状似轻叹:“还没消气?”
“我没生气。”
沈宁皱眉,忙避开他,摸索着墙壁打开了灯。
灯一亮,傅斯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沉。
他盯着沈宁的脸,缓缓开了口。
“我和婷婷只是逢场作戏,等她记忆恢复,我们就回到朋友的关系。”
沈宁自嘲一笑。
逢场作戏?
要真是逢场作戏,她倒真是佩服傅斯年的演技。
这样好的演技,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见她没说话,傅斯年又淡声道:“所以在此之前,先委屈你一下,以后回家,要么等婷婷睡了,要么早她一步回房,免得误会。”
沈宁瞳孔骤缩,不可置信抬眼看向他。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发着抖。
误会什么....
误会她才是那个闯进来的第三者吗?
虽然他们的确马上就要离婚了,可他别忘了,她沈宁现在还是他傅斯年名正言顺的妻子。
凭什么为了他的白月光,自己要活的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
凭什么!
沈宁强压下情绪,冷了声色:“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决定搬出去住。”
“沈宁,我并没有要逼你搬出去的意思。”
以为她又是跟自己赌气,傅斯年屈指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压抑着情绪。
“我知道你不喜欢婷婷,可她现在是病人,你多包容她一点,心里有什么火,全冲我发就行,就像今天的红葡萄酒,只要别伤害她,你可以继续住这。”
沈宁闻言差点气笑了。
原来在傅斯年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明明她从没做过伤害他们的事。
反倒是傅斯年和江婉婷一次次做出恶心她的事来。
如今却还要被倒打一耙。
若换做从前,她必然会惊慌同他解释一番。
可现在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既然说出来,就表示不相信她。
“不管傅总信不信,反正我不知道红葡萄酒的事。”
沈宁不想多问也不想多解释,眼底全是坦然和冷意。
“既然江小姐想在这静养,那我就不打扰,东西已经打包好了,我今晚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