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已经被害，新的案子却接踵而至，手法再次与小说《零点》高度重合，肖尧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身心俱疲，他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却发现在局里好像蔫成一颗黄花菜的陆一舟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
陆一舟稍微弯了点腰，更近距离的观察着眼前的睡美人，莉莎是一名中法混血儿，面容姣好，虽然已经死亡，但很难让人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很美的女人。
莉莎大概是死在睡梦中，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如果不是没了心跳脉搏和已经冷却的体温，很难让人相信她其实已经死亡。陆一舟眯了眯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细框眼镜。
肖尧冷眼看着陆一舟的一举一动，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冒火，“前几起案子怎么没发现你还近视？”
“只是视力不好，”银白色的细框眼镜在陆一舟脸上好像只是为了装饰，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斯文败类，败类冲着肖尧笑了下，呲着好几颗白牙，“上学的时候打游戏打的。”
肖尧懒得跟他纠结视力问题，他摸了把口袋，这才想起来香烟已经抽完了，肖尧讪讪的收回手，“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她的皮肤不错。”
这句话仿佛在肖尧冒火的心窝里浇了一捧热油，压抑着的火苗瞬间火冒三丈，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陆一舟就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正经的不像话，他继续说，“死者的衣服和床品都很讲究，她本人看起来更是养尊处优，你看她的手，啧，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应该挺有钱的。”
肖尧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了问题，“但她没工作，也不是什么富二代，甚至不是独生女。”
“大概是只金丝雀吧，”陆一舟摸出烟，很大方的把一整盒都给肖尧递了过去，“另外，她死的是不是太安详了？”
肖尧下意识的询问旁边的林维，“发现人是谁？”
“死者的住家保姆，名叫梁翠花，五十二岁，”林维停顿了下，“肖副，我觉得梁翠花和死者不止是雇佣关系。”
“什么意思？”
“死者的家庭情况就是她提供的，连人家爸妈干什么的都一清二楚，却死活不承认和死者有什么别的关系……反正看起来有点问题。”林维说。
直到现场处理完毕，肖尧这才有功夫去会会这个梁妈，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丝毫不顾及还在被害人家中，不等梁妈坐下他就举起手中的香烟晃了晃，“有烟灰缸么？”
“哦，有，我这就去拿。”梁妈起身的时候林维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下，肖尧却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陆一舟站在肖尧身后看着梁妈的一举一动，到底还是没忍住给肖尧发了条微信，“你不是吧？怀疑她？”
肖尧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嘴里还叼着陆一舟的烟，他扫了眼陆一舟的信息，简单粗暴的选择了无视。
陆一舟不死心的又连着发了好几条过去。
“她看起来可不是个会看小说的年纪。”
“高龄老太晚上十一点守着看悬疑推理小说的更新？”
“肖副队，你想象一下这个画面。”
“不觉得很诡异么？”
肖尧被陆一舟扰的不胜其烦，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没脾气的在对话框里输了几个字，“那本小说不是我破案的唯一标准。”
肖尧当着陆一舟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进去，然后举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眼，当着他的面按下了发送。
陆一舟无奈的收起手机，他单手撑着沙发靠背，毫无预兆，一抬腿就翻了过去，正好坐在肖尧旁边，肖尧歪着头点燃了烟，“几个意思？”
“可能确实有点问题，”陆一舟说，“但我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看起来你对这里很熟悉。”肖尧看着重新坐在对面的梁妈，表情格外放松，好像只是想单纯的问几个问题。
“哦，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了。”梁妈老老实实的回答。
梁妈个子不高，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腰却并不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轻声说话，长相看起来就是一个好脾气。如果真的相由心生，那她大概已经和和气气的过了大半辈子。
“那你应该对死者，也就是莉莎女士，”肖尧弹了弹烟灰，“应该对她挺了解的？”
梁妈轻轻笑了一下，“我只了解她的口味，但其他的知道的不多。”
梁妈看了眼旁边的林维，又补充了句，“至于莉莎家里的情况，我只是之前听她说起过。”
“那就是说她的家庭状况只是死者的一面之辞，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肖尧观察着梁妈的脸色。
“当然是真的！”梁妈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后看了眼肖尧，有点做贼心虚，“不，这个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她说过两句，要不你们再查一下。”
“别紧张，我们只是简单的咨询几个问题，”陆一舟打断了语无伦次的梁妈，“你是怎么发现莉莎女士的死亡，又为什么要在晚上十一点半进入她的房间？”
“因为赵先生联系了我，他说莉莎拉黑了他的电话，想请我过去叫一下她，”说到这里梁妈犹豫了下，但很快又继续说了下去，“赵先生就是莉莎的男朋友，而且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陆一舟装的一脸疑惑，“这看起来并不是很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莉莎认识了别的男人，还带回来过两次，那个人一看就不正经，前段时间我也劝过她，但她不听，还坚持要为了那个人跟赵先生分手。”
陆一舟和肖尧对视一眼，之前的案子中，被害人的身份之间毫无联系，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全都在遇害前刚刚跟男友提了分手。
其中只有杨悦是一名单身女性，鉴于杨悦的遇害时间与小说的更新时间并不吻合，刑警队也调查过杨悦并不丰富的感情史，但她唯一的前男友在国外，两人已经分手很久了。
之前三起案子的凶手已经被害，但她的杀人动机却依然不明朗。
肖尧的电话响了起来，根据那本小说的内容，鉴察组直接去查了莉莎晚上用过的酒杯，效率奇高的给出答复，问题确实出在莉莎晚上喝的那杯酒。
“赵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陆一舟继续追问。
“是个有钱人，莉莎平时的花销，开的车，这栋公寓，还有我的薪资全都是他出的，”梁妈说，“他好像是做生意的，至于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莉莎没有跟你说过赵先生做什么生意么？”
梁妈摇摇头，“莉莎虽然人很好，但不太爱说话，赵先生的事莉莎也没怎么说过。”
“是么？”陆一舟笑了下。
梁妈看着陆一舟不明所以，“……警官，我说错什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