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东手里的笔记本还摊开着,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整个人瞬间绷紧,莫名的毛骨悚然。
窗外后街的路灯昏黄,巷子口那影子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半,门外又敲了三下,节奏跟昨晚一样,慢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深吸一口气,抓起床边的警棍,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楼道灯还是半亮,门外站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件旧风衣,戴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手里没提东西,低头站着,像在等什么。
李亚东盯着他看了五秒,面板弹出:
【姓名:未知,42岁,罪恶值:25】
【入狱记录:无】
【记录:今晚21:20,曾在六号楼附近徘徊,目的不明】
25?不算高,但也不低。
李亚东皱眉,这家伙不像昨晚的敲门男,罪恶值低了太多,可这么晚敲门,又在楼下徘徊,总有点不对劲。
他握紧警棍,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问道:“谁啊?有事吗?”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地开口:“你是警察吧?我有事找你。”
李亚东一愣,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昨天下午在派出所门口问路的那个送水工。
他犹豫了一下,开了条门缝,手还攥着警棍:“什么事?大半夜的。”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圈发黑,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他看了李亚东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警棍:“我住三楼,昨晚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像有人在打架,今天白天又看到楼下有血迹,我想问问是不是出事了。”
李亚东心跳快了点,打架?血迹?这跟鞋子和铁棒的时间对得上。
他眯着眼问道:“你几点听见的?具体是什么动静?”
男人搓了搓手:“十点多吧,我正刷手机,听见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声,像吵架,然后有东西砸地的声音。我没敢出去看,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垃圾桶边上有血。”
李亚东记下这话,脑子里飞快转着。
昨晚十点多,敲门男出现,鞋子,血迹,三轮车都在那个时间段,三楼这家伙听见的动静可能是关键。
定了定神,李亚东继续追问:“你还看到什么了?”
男人摇头:“没,就听见声音,白天我下楼时,看到个穿灰毛衣的人在巷子口转悠,盯着三轮车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灰毛衣?李亚东一愣,这不就是下午在巷子里跑了的那个男人吗?罪恶值40,疑似目击者。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男人想了想:“四十岁左右吧,脸色挺白,走路有点慢,像不舒服。”
李亚东点点头,跟下午那人特征吻合。
他正要再问,男人突然压低声音:“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实话,我昨晚没敢报警,今天看你回来才敢敲门,我感觉这楼里最近不太平,前几天我还听见四楼有人半夜吵架,像要打人。”
李亚东皱眉:“四楼谁家?”
男人指了指天花板:“402吧,我不认识人,就听见声音。”
李亚东记下这条线索,谢过男人,让他先回去。
关上门,他靠在墙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三楼听见打架,四楼半夜吵架,院子里的血迹和铁棒,这事越来越像个大案子。
他有点想告诉王猛,但警察都是讲证据的,猜测可不行。
他翻开笔记本,把新线索写上,又拿出手机看了眼三轮车的照片。
车斗里的铁棒,罪恶值75,疑似凶器,这东西要是真砸过人,那昨晚院子里可能不只是吵架。
他决定明天去四楼问问,可现在已经晚了,他得先睡一觉。
他刚躺下,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像有人踩断了树枝。
他猛地坐起来,拉开窗帘一看,院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垃圾桶边的影子晃了晃,像有人刚跑开。
他盯着看了五秒,没人,也没数字浮现。
李亚东皱眉叹了口气,关上窗,拉好窗帘,看来这楼里果然有鬼。
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可脑子里全是铁棒和血迹,睡意全无。
半小时后,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全是巷子里的拖痕和那只沾血的鞋子。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李亚东被手机闹钟吵醒,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他洗了把脸,换上警服,下楼时特意看了眼院子,昨晚那堆木板被风吹散了些,露出块模糊的泥印,很像脚印,他拍了张照,骑车去了派出所。
到所里时七点五十,队里已经忙开了。
王猛站在大厅,手里拿着一摞文件,喊着:“昨晚城东又丢了两辆电动车,谁去查?”
目光接着落在了李亚东身上。
李亚东放下背包,走过去道:“队长,我先去六号楼查查昨晚的事,有新线索了。”
王猛瞪他一眼:“你昨儿不是刚去过?有什么线索?”
李亚东想了想道:“昨晚有人找我,说听见院子里打架,今天我还得去四楼问问。”
王猛摸了摸下巴:“行,去吧,别又查个寂寞。”
李亚东点头,拿上笔记本回了六号楼。
他先上到四楼,敲开402的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眼圈有点红,像刚哭过。
李亚东轻轻咳嗽一声,皱眉问道:“你好,我是派出所的,前晚有人报案说这楼里有动静,你知道些什么吗?”
女人愣了一下:“我前天晚上跟我男人吵了几句,没什么大事,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李亚东眯眼问道:“几点吵的?有没有人受伤?”
女人摇头:“十点左右吧,就吵了几句,他摔了个杯子就走了,没打架。”
李亚东记下来,谢过女人,下楼时心里犯嘀咕。
402吵架是十点,院子打架也是十点多,这时间太巧了。
他走到院子,盯着昨晚的泥印看了五秒,突然发现在昨天晚上的泥印上面似乎有一个新加上去的脚印。
李亚东心一沉,有人早上来看过现场?
倏然间,他浑身汗毛竖起,一股寒意从心底直窜而起,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四周。
四楼的晾台窗户开着,风吹得窗帘飘了飘。
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