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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此矫情

楚垂容忍者泪水,点点头上了马车。

车帘被放下,马车缓缓行驶离开,言玉站在身后望着,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马车里,楚垂容与温辰屿道谢:“温将军往后还是莫要叫我梁小姐了,我从不是什么梁家的小姐,温将军还是叫我楚姑娘吧。”

温辰屿望着楚垂容的眸中带了几分心软。

他颔首:“楚姑娘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将军府找我。”

马车停在了梁府门前,梁老爷与梁夫人,梁流徽早等在了梁府门口,见温家的马车停下,三人眼中都有些诧异,就看见楚垂容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楚姑娘既已安全到家,我便先走了。”

马车里传来温辰屿的声音,车夫紧跟着调转马头操控马车离开。

楚垂容把目光挪向了梁老爷三人。

梁夫人率先红了眼眶,快步走了上来,就要把楚垂容搂入怀中,一如当初刚找到楚垂容的时候一样。

楚垂容却没有再和当初一样任由她抱在怀里哭泣,而是后退了一步,对着她行起礼来:“奴婢见过梁夫人,梁老爷,梁小姐。”

梁夫人的动作登时顿住,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她的亲生女儿,在辛者库四年,居然变得比当初刚回梁府时与她还要生疏卑微。

“容儿,是娘对不起你!往后,你还是我们梁家的三小姐,是娘的亲生女儿,你莫要如此,没有人会再把你当奴婢使唤了。”

梁夫人声音哽咽。

楚垂容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

“快,进屋来吧,外头冷,你才回来,去沐浴换身衣裳,娘带你去见你祖父。”

梁夫人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楚垂容。

楚垂容却躲开了:“不劳烦梁夫人,奴婢自己进去就好。”

她说着,不在看梁夫人一眼,径直抬步进了梁府。

梁夫人见她这般 身形不由晃了晃,梁流徽赶忙上前,搀扶住了梁夫人:“娘,您别伤心,当心身子。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妹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当初,就该让我进宫受罚!”

“徽儿,莫要说这话。当初的事情,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容儿在辛者库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怪罪我也是应该的。”

梁夫人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是没有办法。

楚垂容没管身后几人,已经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幽莲苑。

一进幽莲苑,兰花就扑了上来,一把扑进了楚垂容怀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听着着熟悉的哭声,楚垂容终于有了些许回家的实感。

兰花是她当初刚回梁府时,便跟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丫鬟,对她一直忠心耿耿。

她被迫替梁流徽认罪,兰花为了救她,还挨了二十大板,被扔出了皇宫。

她在辛者库四年,到后来,唯一记挂的也只剩下兰花。

好在,兰花还活着,甚至,还一直在院中等她回来。

“我没事。”

楚垂容眸中带了些许担忧:“你当初受的伤?”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的伤早都已经好了。倒是小姐,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都瘦了这么多。”

兰花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奴婢已经给小姐准备好了热水,小姐如今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养身子。”

“好。我先去沐浴。”

楚垂容点头应了,进了房中沐浴,兰花要跟进来伺候,也被她拒绝了,只好在门外等候。

待楚垂容沐浴好,却没有梳妆打扮,还是素着一身走了出来:“我们走吧。”

饶是如此,素净的脸庞仍旧美的魅惑众生,就算是粗布麻衣也挡不住她的美貌。

她带着兰花朝着祖父居住的浮生楼去了。

路上,遇见了梁夫人几人。

梁夫人见她没有打扮,不由皱眉:“容儿怎么不换我给你准备的金银首饰,你多少也算是府上的小姐,如此成何体统?这可是我们特意为你选的。”

“娘,你管她做什么?在辛者库当了四年奴婢了,还这么矫情!有首饰穿戴不错了,偏偏要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梁家把你接了回来还虐待你呢!”梁流徽跋扈地叫骂道。

梁时木冷叱了一声。

“你给我住嘴!你妹妹在辛者库受了那么苦,有些要求也是应该的!她便是难伺候一些,你也不可多嘴!”

楚垂容的心脏抽着疼。

这就是她的好哥哥,看似为她说话,实则一次次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状。

梁夫人打断了梁时木的话,在看向楚垂容,眼中多了几分不满,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你还是戴上吧,不然你祖父瞧见了,会心疼的,到时又要责骂我。”

“是那镯子太小,我戴不上。”楚垂容低垂着头。

镯子虽然材料名贵,但样式很老旧,镯子也有磨损,看起来,像是梁流徽几年前戴了淘汰的。

他们把梁流徽丢弃的首饰给了她,还称之为特意挑选的恩赐,要她感恩戴德。

“垂容,你这样难免矫情过头了。镯子又能小到哪里去?你戴之前手上涂一些润滑的浣衣粉不就行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你只顾着自己舒服,我看你是真应该学学流徽!”

梁时木忍不住呛她。

“我矫情?”

楚垂容猛地抬头看向了梁时木,她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把瘦的皮包骨的胳膊露了出来,举在了梁时木面前。手腕上,刺眼的伤痕触目惊心,因着当初伤势过重,那伤口愈合后形成了恐怖的凸起,一个个瘢痕疙瘩遍布手腕:“是你们当初送我去了辛者库,我在那里被打被骂,手上的伤痛得我差点死了。这么多年了,这瘢痕疙瘩还没有好,一碰便是钻心的疼!我怎么戴镯子?我就应该咬着牙忍着痛去戴梁流徽丢弃的废品吗?”

楚垂容泪流面面。

在场众人见她手臂居然成了这副模样,都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楚垂容心痛得无法呼吸,她颤声道,“郎中说过,我是瘢痕体质,你们不是都忘了吗?送我去那样的地方,你们有想过我会受什么样的苦吗?你们没有,你们甚至连为我挑选一只镯子的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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