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馨宁忍着手心火辣辣的酥麻感,心里痛快的很。
她一脸无辜:“母后,儿臣做的不对吗,她确实是个无父无母的贱种,生来低贱,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生下来就是伺候我们的吗,儿臣骂她一句,打她一巴掌,您怎么还心疼上了?”
慕馨宁字字珠玑,宋菀菀终于受不了委屈,扑通一下跪在太后跟前,痛哭流涕:“母后,她这般侮辱儿臣……儿臣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不如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太后面色微沉,将面前的宋菀菀扶了起来拉进自己怀里,一脸阴沉的看向慕馨宁:“她虽出身不高,可是到底是救过哀家的命,也是有封号的公主,你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慕馨宁不但没有认错,反而还一脸担忧:“母后你可别被她骗了,当年您出宫祈福可是带了不少侍卫的。”
“就算有刺客要害您,那些个侍卫难道只是摆设吗,怎么偏偏就要宋菀菀救您的命了,没准儿那刺客就是宋菀菀收买的,就想借那个机会攀上您这高枝儿,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寝殿里伺候的人可不少,慕馨宁说的话他们可是都听了进去,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到底是有了怀疑。
慕馨宁说的不无道理,那么多侍卫都在,宋菀菀一个娇柔软弱的女子怎么就有了救太后性命的机会,这里头没准儿还真有什么道道。
“你放肆!”
太后拍案,厉声呵斥,不等训斥慕馨宁,慕馨宁又抢先:“母后可别被她迷了心智,我才是您的女儿,您要是为了一个贱人跟儿臣生气,外人看了还以为宋菀菀才是您亲生的呢。”
此话一出,太后眼里似有什么闪过,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她不再责怪慕馨宁,让下人将宋菀菀带下去休息。
太后喝了口茶,脸上便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宋菀菀的事情也没再提。
片刻,她才道:“让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怎么能做出造反的事情,那毕竟是你皇兄。”
她又叹了口气:“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皇兄定是容不下你的。”
皇帝毕竟也是有些手段,不然也不能稳坐江山,哪怕慕馨宁是他妹妹,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太后稳坐高位,优雅的品茶,等着慕馨宁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求她救命。
那么刚刚慕馨宁欺辱莞儿的这笔账,她就能好好算算。
没想到,慕馨宁不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还开口安慰:“母后不用担心,儿臣只是真皇兄玩闹而已,皇兄定不会跟儿臣计较的,您要是看不过去,不如让人打儿臣几十板子?”
太后喝茶的动作一顿,听慕馨宁这话有些吃惊。
皇帝什么时候跟慕馨宁如此要好了,哪怕慕馨宁造反,他都不计较了。
听慕馨宁这话,怎么觉得她才是那个恶毒之人?
“你皇兄当真不计较?”
太后问出这话就后悔了,皇帝就算想杀慕馨宁,那也不可能直接告诉慕馨宁,慕馨宁怎么会知道皇帝的手段。
就算皇帝现在不方便下手,没准儿哪天就悄无声息的把慕馨宁弄死了。
太后眸色沉了沉,慕馨宁可不能死。
“你皇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到底是对你生了芥蒂,哀家让人打你几板子,用个苦肉计,带你到皇帝跟前赔礼,你皇兄看哀家的薄面,好歹能原谅你一二。”
“母后,您要打儿臣就直说,关皇兄什么事,皇兄都说不跟儿臣计较,你还要带儿臣去赔礼,真是麻烦,儿臣不干!”
慕馨宁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样子,把责任往太后身上推。
不识好歹,太后的隐忍达到了顶峰,不过再一想,慕馨宁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要是心思深沉还有的她麻烦,很快便又释怀了。
“罢了,哀家头疼,你退下吧。”
慕馨宁行了一礼,刚一出门口,里头传来一阵尖叫声。
“太后娘娘……”
“快来人,太后被长公主气晕了,快去传太医!”
慕馨宁嘴角扯过一抹冷笑。
太后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女儿犯了大错,要是不出手教训,岂不是有包庇之嫌?
可是她不愿挨板子,太后又不想惹她不快,那这苦肉计只能用在自己身上了。
前世,太后一直视她为棋子,直至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但却对晏骁寒十分忌惮,多少次夺权失败,都是因为晏骁寒给永平帝出谋划策。
想必太后现在还不知道,她之所以跟皇兄和解,是因为皇兄答应了她跟晏骁寒的婚事,等她得知手中棋子竟然和最忌惮的人联姻,估计能真的被气昏过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两只鸟儿在枝头嬉戏,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慕馨宁脚步轻快的出了宫,城门之上忽然有了声响。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皇帝的人要暗杀她。
慕馨宁一抬头,就看见有侍卫将一个人影挂在了城墙之上。
看身形,看衣着,不是夏千川是谁。
不经意间,慕馨宁看见了那一抹紫色。
晏骁寒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一脸冷肃,还带着几分嚣张。
慕馨宁磨牙,她知道,这厮是故意给她添堵。
“长公主!”
刘营和他的人手还在宫门口等着慕馨宁。
看慕馨宁平安无事的出来,刘营一脸复杂。
他们助长公主造反,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皇帝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而慕馨宁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要么流放要么幽禁,要么就直接赐死。
可偏偏,现在皇帝什么都没有做,这种等待死亡的煎熬,更让人痛苦。
慕馨宁收回目光,朝着刘营点头:“先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慕馨宁就撞见下人们带着包袱逃离的情形,他们手里还拿着从府里抢的东西,准备出去换钱。
‘砰’的一声,一个抱着花瓶背着包袱逃离的下人,看见慕馨宁完好无损的回来之后,吓得半死,手里的花瓶直接滑落在地。
所有人都惊住了。
既然慕馨宁没死,那说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等全部跪倒在地,对慕馨宁行跪拜大礼。
慕馨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这被他们一喊,小命岂不是又要丢了?
“胡说什么,皇兄还好好的呢!”
“所有人都去领板子,一人三十,然后全部都给我滚出公主府!”
她不打这些人,不能保自己的命,也不能保他们的命。
随即,公主府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慕馨宁头疼的要死,但愿永平帝能查出宸妃的真实身份,太医能诊出他中毒的事实。
这样她杀了宸妃,不但无过,还有功。
她的小命,还能多留一段时间。
此时,皇宫内。
太医院所有人轮流给永平帝把了脉,都是一副魂飞魄散如丧考妣的样子。
永平帝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周太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从脉象上来看,您确实中了毒,且时日已久,虽不能伤及性命,但……”
永平帝暴怒,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在周太医头上:“给朕说!”
他越是着急,这该死的东西越是支支吾吾,他恨不得砍了他的脑袋。
周太医顿时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却不敢擦一下。
他额头触地,抱着必死的心态开口:“这毒虽然发现的及时,尚未伤及皇上性命,但也伤了根本,以后怕是……子嗣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