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毕胜利离开家去了南山,担心去的晚了,套中的兔子会被别人捡走。
他在昨晚下套的那几个地方挨个走了一遍。
藤条做的兔子套不够结实,好几个都有套中兔子的痕迹,但都被挣断了。
不过还是收获了一只个头小一点的兔子,好歹也不算空手。
毕胜利拎着兔子,乐呵呵的往回走。
从村子里走过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连续两年的干旱,很多人家都吃不饱饭了。
也总有男人上山去抓野味,但山上的野鸡野兔的,都被抓的精了,已经很久没人有所收获了。
人们都眼馋得不得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毕胜利前后的跑,一直跟到他家的门口。
看着毕胜利进了院子,都扒着墙头,不肯离开。
毕胜利在院子里的老杏树下,把兔子扒皮去内脏,收拾的干干净净。
又进屋起锅烧水,把切成块的兔子肉扔进锅里。
很快,煮肉的香味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又飘到了院子里。
门外扒着墙头的几个小孩馋的,眼泪和口水一起吧嗒吧嗒的流。
丁桂兰拉着彩霞,就一直呆呆的看着,毕胜利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呲着一口大白牙,对母女俩一笑。
“妈,彩霞,你们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我保证,以后一定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好日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句“白白胖胖”,把丁桂兰吓坏了,看来自己的猜测坐实了。
他就是要把彩霞养胖,然后卖给那个陌生的男人。
丁桂兰噗通一下给毕胜利跪下了,
“胜利啊,彩霞是你亲妹子,你俩一个娘肠爬的,可不能把你妹卖了啊……”
毕胜利被这一跪彻底整懵了,赶紧把丁桂兰拉起来。
“妈,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再混蛋,也不能打我妹子的主意啊。”
毕胜利心里发酸,眼泪也流了下来,拉着丁桂兰和彩霞进屋,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兔子肉,深情的对他们说:
“妈,我以前是个混账,把你们都害苦了。我现在变了,我要好好照顾你们来赎罪,你们相信我。”
丁桂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胜利啊,你说的……是……是真的?”
毕胜利使劲的点点头。
“妈,是真的。”
虽然丁桂兰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但看毕胜利说的情真意切,心里也打鼓。
“难道是老天开眼了?这混账真的要学好?”
毕胜利摘掉围裙,对丁桂兰和彩霞说:
“你们吃,我出去一趟。”
在丁桂兰狐疑的目光中,毕胜利出门,离开家一路往东,去了齐春梅家。
上辈子对不住齐春梅,这辈子打算好了,不再骚扰齐春梅。
不过他这次去,是想找齐春梅他爹的。
用细藤条做的兔子套不结实,稍微强壮点的兔子就能挣脱,昨晚下的兔子套就有好几个也套中了,却被弄断了,特别的可惜。
齐春梅他爸以前是铁匠,家里有细铁丝。
要是能要来几根,用来套兔子,成功率会高很多。
上辈子他赌钱偶尔赢了的时候,会去县城里下馆子,他记得有一家饭馆就卖野鸡野兔这样的野味,一碗炖兔肉,卖三块钱!
他寻思着自己要是能多套点兔子,送到这家饭馆,一只至少能卖一块五,这样,欠赵老骚的钱,就能很快还上。
到齐春梅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老高。
齐春梅家的院门开着,她爹齐铁匠蹲在屋檐下抽烟。
他的右臂前阵子伤了,缠着纱布,用一根红布条吊在脖子上。
见毕胜利来了,他眉头一皱。
“你来干啥?”
毕胜利弯着腰,笑嘻嘻的说:
“爹,我是想跟你借几根细铁丝,我打算……”
一时大意,毕胜利顺口叫了个爹,上辈子齐春梅被迫嫁给了他,这是他前世的老丈人。
可也正是这句爹,把齐铁匠激怒了,不等毕胜利把话说完,他就破口大骂:
“谁是你爹?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老头子跟你拼命,滚!给我滚!”
在刘家村,毕胜利人见人厌,齐铁匠更不例外。
他挥舞着手里的烟袋杆,把毕胜利往外赶。
“啊不对,叔,叔,您老别动怒,小心伤口,哎呀,我走,我走……”
这老头脾气倔,是出名的。没办法,只能先离开。
等回头让自己的母亲丁桂兰来找这个倔老头说说。
出了门,往回走,刚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南面的荒草地里晃荡。
赵老骚?
毕胜利一眼就认出他了。
这狗东西住在西村,常跟他打牌的那几个家伙也都住在西村,他跑这儿来干啥?
看赵老骚弯腰撅腚,一直往南走,毕胜利忽然想起了什么。
昨天自己重生,看到墙上的黄历写着82年9月25号,那么今天就是26号。
上辈子就是这一天,在村子南面的小树林,自己糟蹋了齐春梅。
看看天上的太阳,应该就是这时候。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齐春梅正在南面的小树林。
看赵老骚行走的方向,好像就是冲着小树林去的。
卧槽,这狗东西,怕不是……
毕胜利没时间多想,赶紧转身进了荒草甸,也往南走。
一口气追到南面的小树林,找到一块大石头,躲在后面,探头探脑的往前面张望。
前面不远处,有一棵大柳树,这里就是上辈子自己糟蹋齐春梅的地方。
此刻,齐春梅正坐在树下的草地上,一直朝西面的小路张望。
齐春梅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确良”半袖衬衣,黑裤子,黑色的布鞋。
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绕过肩膀垂在胸前。
齐春梅今年十九,发育的前凸后翘。
尤其那张小脸蛋,又白又嫩,像煮熟的鸡蛋。
上辈子这女人是毕胜利的,可他不懂得珍惜。
两世为人,毕胜利心里一阵阵的后悔。
正此时,齐春梅身后的草丛传来沙沙的声响。
赵老骚走到齐春梅的身后,抬手捂住齐春梅的眼睛。
“小军哥,别闹。”
齐春梅以为是兽医刘小军,所以并未挣扎,脸一下羞红了。
“嘿嘿,我是你的老骚哥哥啊……”
赵老骚贱兮兮的说道。
右手拿着一个破抹布,一下捂在了齐春梅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