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孩子就满月了,部落首领的宅府内欢欣鼓舞,热闹非凡。门前的狮子头都结着大红彩,穿堂走廊悬梁上都挂着小红灯,户庭的小树都修剪的规规矩矩,屋内屋外的墙壁上又粉刷的整整齐齐。这时,南山佛乔装打扮成一个巫士,举着一个算命的旗子,突然出现在部落首领的门前。他穿得甚是神秘,头戴一顶布方帽,身披一肩戴孝衣。口中还不停念着似咒非咒的诗句:
“东土罗光星坠海,千古帝王草折衰;
黄石有鸟穴崖壁,半山无路何处开?”
首领府大门前的御卒都见了奇了怪了,我府上今这等好事,你一疯人吃了豹子胆在此装神弄鬼。站在门前的四个御卒都觉得这人不识好歹,都上前想要把这疯子给赶走。
“你个疯癫之人,休惊扰大人。快快离去。”
“大人们,麻烦你们通个信,说府外有人要见你们首领。是关于府上新生的王子的急事。”
“你这疯癫,怎知我府上贵公主生一王子。既然知之,还不快快离去。休在这惊扰了公主,如若还不走就杖你五十大板。”
南山佛见如此这般说不通话,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去。一日再日,他每天都会来到府上门前做一法事。时间久了,门前的御卒都有些担惊受怕,恐这一疯癫之人,果真会一些邪门妖术。就这样放纵容忍他在门前一番作为,会不会对今后的王子带来什么灾难之祸。
御卒如实把实情禀告给了王后,如今有仍氏的首领在外领兵打仗,在内主管一切任务的重任也就被王后一人肩担。王后一听说有这等稀奇事,不论好坏也急于宣那疯癫之人入内一探究竟。若是毫无本事,只是卖傻求荣,则杖他一百,警告他好自为之;若是真有其本事,倒可好生待遇,保我孙平平安安。
南山佛于是被带进了有仍氏首领的府邸之内,厅堂之间,四根千年神木支撑起整座屋檐。抬头,房瓦犹如星星般遥远;环视,屋内犹如大海般宽广。
母姒高高坐在一堂之上,其面目威严而不带惧色,其身态庄重而不掺杂傲慢。看见这眼前出现的一瘦骨嶙峋的老头,穿着奇特,孝衣随略有不敬,可总不能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老人家可是一名巫士?”母姒仍以平常心对待。
“王后千岁,鄙人从山顶而来,路过此地,见贵府屋脊上喜鹊成群,房屋周围有祥云浮动,便知府上有喜。但当鄙人再多看几眼时,发现府上的墙角处有隐蛇爬动,屋内的空旷地有湿土长存,又知,府上将来必有灭顶之灾。”
“先生此番解说,只可哄娘家妇女,却吓不倒我。先生若途个金银钱财,我送你十金白银便是。只是取了这银两就速速离我部落而去,绝了这口上是非。如若我再闻此言,必定寻遍四海,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王后误会,在下到此并非求一金银钱财。而是来,为王后排忧解难的。”
王后坐在正椅上,神情庄重,定了片刻,忽然对着屋外大叫到:“来人啊。”
“你既非求取钱财,还在这里口出狂言,便是一疯癫之人。给我拉出去重责百杖,然后遣送出境,流放东海。”
听到如此恫吓,南山佛站在那里依旧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两个高大的侍从走上前来准备挟持他离开,于是他便开口说道:“府上王子乃少康也,十三岁那年必定被寒浞之子浇所追杀。本可成一代明君,建一代伟业。却遭小人之手,遗憾万年。可惜,可惜呀。”
王后听到南山佛说出这等话,心头瞬时一惊。虽然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从巫士口中说出的一言半字,但其孙能光复夏朝,重回帝王的言论还是让她内心一阵火热。母姒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暂且留这巫士在这里继续言论。
“先生此番话,如雷贯耳。恕我刚才多冒犯,府上果真有一幼子,刚诞生,还未起名,先生已知。此子乃夏室最后一棵独苗,没想过他能凭一己之力光复夏朝,只盼他身体健康,延续帝王血脉,以求日后有所作为。”
“王后,此子名曰少康。确能成其一代帝王。但他命该绝于浇之手,若我从中干涉一番,必助他成千秋霸业。”
“先生此话,似乎有些大言不惭。若吾子真能成千秋霸业,还请先生具体明说一番。”
“少康称帝,躲过浇之灾,缺一象。这一象许取自各洲各海,象填则灾灭,成千秋帝也;象缺则灾生,无人能避。”
“先生果真如是说,必有些许妙策”母姒想,无妨一试,也不是不可,“先生如果愿意在我部落为官,我愿以王师之名聘之。”
“承蒙王后信任,助王子完象之责,除我责无旁贷。今王后愿请我为之,臣必圆满完成。”
“先生所需之处,尽言便是。若先生助我儿完成千秋霸业,我必封地赐子,降诸纳侯。”
“我并无他求,只是当王子称帝之后,会有一重任落在有仍氏部落。到那时,希望有仍氏能倾其所能相助之。”
“我部落所能为,将尽其为。先生放心,这句话我记住了。”
“那好。”南山佛见所说之辞该言尽言,“那我此刻起身,须臾不可耽搁。”
“那允许我代表部落,给予旅费所需,以及随行侍从。先生务必不要推辞。”王后强调又强调,南山佛也就勉而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