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个贱人
满京城除了靳赢白,又哪里有第二个靳少。
陆嘉凝她见过,一个天真有些傻气的小姑娘。
整个陆家都是满腹算计。
可陆嘉凝不一样,她从前会哭着说,颂宜姐姐,我的狗狗被妈妈打死了。
一个傻白甜。
靳赢白好端端的,去祸害人家做什么?
她正想着,远处,陆夫人微微一笑道:“靳老爷子这段时间催婚呢,嘉凝也不小了,年轻人总是能玩到一块去。”
姜颂宜收回目光,只是沉默着跟着管家上了楼。
陆景勋还在休息。
姜颂宜在待客厅坐了一会,很快,陆嘉凝就兴奋地推门而入。
她二话不说,拉着姜颂宜往外走:“颂宜姐,我带你见一个人,他好厉害,我的机车被他修好了!他还懂很多,简直跟个小叮当一样……”
随后,姜颂宜就见到了小叮当本当。
陆嘉凝兴高采烈地和小叮当介绍:“靳赢白,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颂宜姐,嗯,那个女皇大人!”
姜颂宜和陆嘉凝幼时相识,当时的姜颂宜漂亮又恣意,是圈子里的孩子王。
那时,他们做游戏,没有皇帝,从来只有姜颂宜这个女皇。
小叮当本当听完,一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掀了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女皇?”
姜颂宜:“……”
明明是童年的戏称,到了靳赢白的嘴里,总是莫名多了一丝羞耻感。
“来探望陆景勋?”
姜颂宜看他。
男人目光又挪向她手里的果篮,扫了眼。
“芒果、提子、荔枝……我没记错的话,陆景勋对这三样都过敏?”他悠悠道:“你这是……生怕陆景勋活过来?”
姜颂宜气笑了。
她有这么恶毒?
果篮的事,姜颂宜的确不是故意的。
陆景勋跟个小公主一样,挑剔娇贵,还真怨不上姜颂宜。
“这么关心陆景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兴趣。”姜颂宜反唇相讥,淡淡道,
“几年不见,没想到靳少的性取向也变了,也不挑,什么都下得去嘴。”
靳赢白:“……”
姜颂宜就是这样。
女皇。
再狼狈也不低头。
他气极反笑,刚要开口,一旁的管家提醒,陆景勋醒了。
姜颂宜跟着管家要去陆景勋的房间探望,陆嘉凝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身后是神色散漫的靳赢白。
两人跟在姜颂宜身后,陆嘉凝声音压得很低:“小叮当,你是不是认识颂宜姐,还得罪过她?“
岂止认识。
两人最要好的时候,靳赢白这三个字,是被姜颂宜当做标点符号来用的。
靳赢白看着女人清瘦婀娜的背影,神色淡了下去。
“我哪敢。”他嗤笑:“你的姐姐,不喜欢谁还用得着理由吗?“
这话,姜颂宜当然也听到了。
她的手指微蜷,泛着凉意,却只当是旧时的风吹过。
管家退开门时,陆景勋正靠在床头上看书。
他的皮肤白.皙,唇色微微发白,眼神温和。
很是无害。
见到姜颂宜后,他露出微笑,“抱歉,刚才不太舒服,又睡了一会,你……”
他话音未落,陆嘉凝和靳赢白紧随其后,踏入房间中。
陆景勋的笑意敛了敛,随后把目光落在靳赢白的身上。
“靳少怎么也来了?”
“有意思。”靳赢白挑眉,懒洋洋道:“好歹是我打了120,陆少的尸体才没凉透。对着姜小姐,反倒心情愉悦,怎么到了我这个恩人这,反倒这么冷漠呢?”
陆嘉凝也撇撇嘴:“靳赢白是我的客人,他还救过你呢。”
陆景勋冷笑。
救他?
如果不是怕姜颂宜出事,他的骨灰都被靳赢白给扬了。
他来这,是巴不得他病情反复。
陆景勋懒得管居心叵测的靳赢白,扭头看向姜颂宜。
姜颂宜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果篮上的提子芒果和荔枝恰好映入他的眼帘。
他忽地心情愉悦。
“颂宜真了解我,连水果都专挑我爱吃的。”
姜颂宜懒得跟他虚以委蛇,她神色很淡:“陆先生看起来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因为陆先生不小心给我喝的酒里放了点脏东西,我一时不受控伤了陆先生,还请陆先生别往心里去。”
她说完,又看向靳赢白慢条斯理道:“既然靳少诚心诚意地来看望陆先生,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靳赢白抬眸,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女人,气笑了。
“哥哥,那你好好休息。”
陆嘉凝不清楚来龙去脉,没看出其中的剑拔弩张,只是见姜颂宜要走,就吐着舌头要跟着离开。
陆景勋却还是开口,叫住姜颂宜:“颂宜,我有几句话想私下跟你说。”
姜颂宜的步伐顿了下。
靳赢白看了眼陆景勋,眼底泛着淡漠和冷意。
他转身正要离开,忽地又慢条斯理道:“法治社会,陆先生应该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靳赢白冷着脸离开房间。
陆嘉凝摸了摸头,看了眼姜颂宜,也乖乖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景勋和姜颂宜两人。
陆景勋抬头,露出那张无害的脸看向姜颂。
“前两天姜唤山和我提起订婚的事,我同意了。我们原本就是未婚夫妻,差的也不过是一个仪式。靳少回来了,这个订婚仪式不如就当是给靳少的礼物?你觉得呢,颂宜。”
姜颂宜嗤笑道:“你和姜唤山订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指望我给你送一份见面礼?”
陆景勋耐心十足:“我说的,是我和你之间的订婚礼。”
“那就更不行。”
姜颂宜漫不经心道:“我恐贱人,还恐偶数,你和姜唤山恰好是两个贱人。”
陆景勋神色不变,只微笑着:“你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们订婚后,姜唤山不会卡着承明,到时候承明的问题迎刃而解,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下,慢条斯理道:“颂宜,你妈妈的那部分资料还在姜唤山的手中,你难道不想拿回来吗?”
姜颂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