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初有没有后悔过
当年,她和姜唤山决裂,起初并不知道姜唤山偷走了妈妈部分的研究资料。
直到她亲自接手妈妈的研究,她才知道姜唤山不仅是个渣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颂宜。”陆景勋:“只要你愿意和我订婚,你妈妈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只是一个订婚礼而已,只要你点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的声音柔和,满是蛊惑的意味。
姜颂宜沉默了许久。
陆景勋勾着的唇角一点点加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姜颂宜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以为姜颂宜会屈服,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姜颂宜的脸时——
“陆景勋。”姜颂宜忽地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好笑。”
陆景勋一怔。
“靠你和姜唤山?”姜颂宜红唇一翘,眼底是冷漠恶毒,像极了真正的恶女:“我还不如等着一道雷劈死你们。”
像陆景勋和姜唤山这样忘恩负义,凉薄至极的人,在姜颂宜这里的信誉,连租个充电宝都得交押金。
她没再看陆景勋,只是淡淡落下句:“我母亲的东西,我当然会拿回来。姜家那么脏,配不上她。”
只是,绝不是通过出卖自己的方式。
妈妈希望她离开姜家,希望她自由。
用死成全她。
她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姜颂宜缓缓拉开房门,不等她迈出,恰好对上靳赢白的视线。
他掸了掸手中的烟灰,薄唇弯了弯,慵懒又戏谑:“姜小姐这么多年,就等一道劈死渣男的雷?”
姜颂宜:“……”
祸害遗千年,靳赢白这死人怎么还在这?
“墙角很好听?”
从前,靳赢白还是挺风光霁月,谦谦君子的。
斯文败类,至少表面也是斯文。
几年不见,姜颂宜没想到靳赢白能干得出偷听墙角这种事。
“还行。毕竟,我和陆景勋关系平平。”
靳赢白眉头一挑。
看敌人的笑话,的确是一种享受。
姜颂宜看了眼,又问:“嘉凝呢?”
“她去给你找礼物了。”陆景勋勾了勾唇,意味不明道:“你和陆嘉凝很熟?”
陆嘉凝算是姜颂宜为数不多的朋友。
因着和陆夫人幼时有几分相似,陆嘉凝才成了陆家的养女。
和陆景勋不同。
陆嘉凝即便身处陆家,也天真单纯。
陆夫人对陆家所有人都冷漠,唯独对嘉凝不错。
“她算是我的妹妹。”姜颂宜解释:“嘉凝性格天真快乐,陆家的事与她无关,你和嘉凝不合适。”
姜颂宜开门见山。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污垢和算计中长大,也天真无邪。
她和靳赢白有过一段。
靳赢白如果招惹她,嘉凝一旦知道,心里一定无法做到毫无芥蒂。
“你要招惹谁都好,别碰她。”
这话像极了,几天前靳赢白警告姜颂宜的话。
只是,对象更迭。
他们各自带着盔甲,各有各守护的人。
廊道的光线昏昏,只映衬出姜颂宜的冷漠。
“不招惹她?那我该招惹谁?”
靳赢白神色凉薄,霜雪笼罩着他的眉眼,他淡淡嘲讽出声。
“随你,但嘉凝不一样。”
姜颂宜无动于衷:“你想要未婚妻,那么多人等着你,何必非她不可。”
难得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嫁给喜欢的人。
何必非要卷入这场汲汲营营。
靳赢白还要说些什么,陆嘉凝拿着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兴高采烈地走上来。
刚到楼梯口,就见无所不能的小叮当和自己最喜欢的颂宜姐姐相对而立。
一个冷漠讽刺,锋芒毕露。
一个不耐厌烦,如临大敌。
很冤家路窄。
“你们……吵架了?”
陆嘉凝小心翼翼,瑟缩地开口。
靳赢白别过头,神色淡漠。
姜颂宜缓了缓神色,凑过来,温声安抚她:“没有。”
“那就好。”陆嘉凝笑眯眯地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姜颂宜手中:“嫣然姐说,颂宜姐姐最近忙着工作,忙得很,又被几条狗缠上了,有的还是陈年老狗。这是我给姐姐买的鞭子,以后可以当拴狗绳。谁欺负姐姐,姐姐就抽谁,老狗也不例外。”
姜颂宜:“……”
陆嘉凝记忆力极好,噼里啪啦地如数家珍,丝毫没注意靳赢白的脸色越来越黑。
姜颂宜接过礼物,原本心中的那股火也消散得杳无踪迹。
她看了眼靳赢白,而后对着陆嘉凝,忍不住笑出声。
“谢谢。”
离开陆家时,靳赢白是跟着姜颂宜一起出来的。
他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阴沉不快。
姜颂宜反倒心情极好,她难得安慰这位前男友几句:“嫣然只是玩笑,你何必往心里去。”
靳赢白冷笑,“呵。”
姜颂宜蹙了下眉,有些不耐烦:“我又没说错。再说她也没指名道姓,这种话有什么好气的。”
靳赢白窝火,冷冷反驳:“许嫣然这个狗头军师,成天只会在你耳边说着有的没的,只要我替她,就是我的错,那么向着你的闺蜜,还谈什么谈?”
话音一落。
两个人都有些怔愣。
他们在一起时,因为姜颂宜身边的朋友,吵过许多回。
靳赢白占有欲强,又粘人。
最不耐烦姜颂宜天天跟着许嫣然四处晃悠,两人年轻气盛,常发生争执,大多数时候,姜颂宜会哄他。
两句温言,几次亲吻,而后就是缠.绵辗转。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都聚在一起成了欢愉。
姜颂宜有些沉默。
她从来以为,爱恨是很鲜明的东西。
重逢后,她刻意遗忘,佯装淡却,可终究还是在偶然间一次次被提起。
靳赢白忽地抬眸,他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颌,神色很淡。
“这么久了。”靳赢白淡淡地出声问道:“我一直想问,当初你有后悔过吗?”
姜颂宜垂下眸,语气冷静:“别这么幼稚,男人和钱之间,哪个人会选择男人。更何况,是人都会腻。”
靳赢白松开手,他转身上了车,眼底冰冷:“姜小姐真是用情专一。”
他讽刺地落下这句,砰地合上门,疾驶而去。
只留下一地尾气。
姜颂宜看着他的身影,手忍不住地颤抖。
她刚欲转身离开,忽地,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咦,那是靳少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