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晚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和霍肆然解除婚约?”
“对。”姜初恩语气很平静:“我要重新选一个未婚夫。越快越好。”
就在陈若晚的那群纨绔里选。
陈若晚起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怔愕过后,她忽地又觉得姜初恩的提议十分解气。
凭什么霍肆然婚礼逃婚,说离开就离开?
这些年,凭姜初恩那张脸,若不是她满心满眼只有霍肆然一个,只要她微微展颜,整个京城又有谁不是她的裙下之臣。
也是时候带着新欢,狠狠打肿渣男的脸!
“行,人我给你叫来。”陈若晚兴奋异常:“宝贝,那你明天穿的漂亮点,霍肆然算什么,李肆然,顾肆然,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找来。”
姜初恩露出重生后的第一个笑容,眼里却有涩意。
她曾经的不争气气死了母亲。
而这一回,她绝不会让那桩荒唐的婚姻毁了她的一生。
人,她自己选。
男人嘛,听话,脸过得去就行,情不情,爱不爱的哪有那么重要。
然而,姜初恩并没有想到这一幕落入不远处的男人眼底。
“选夫?”
几步外,光影交错的地方,徐正远挑挑眉,兴味十足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姜大小姐挺有意思,未婚夫逃婚了,干脆就换一个。绥野,你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我没记错,你们似乎还是旧识。”
他身侧,男人一身西装,眉眼淡漠如水,神色里是经年累月的从容散漫。
那张脸,即便是放在整个衣香鬓影、声色靡靡的酒吧,都显得惹眼和出众。
燕绥野抬起眸,淡淡道:“我对当别人的备胎没兴趣。”
更何况,姜初恩这个女人拈花惹草的本事不小,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妖精。
除了那张脸,实在不算什么善类。
旧识算不上,死对头倒是更准确些。
徐正远不意外他的回答,只是挑着眉,若有所思道:“姜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姜初恩这张脸,恐怕明天的选夫宴很热闹,听说你那个外甥江衍似乎就很喜欢她,你确定明天不去看看?”
江衍看上了姜初恩?
燕绥野顿了下,眉头微微一蹙,眼尾卷着冷意。
这蠢货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姜初恩。
而医院里。
霍肆然看着群消息界面,把初恩丢在婚礼现场,他不是不愧疚的。
只是,婚礼还可以重新举办。
但,一旦雨凝出了事,他恐怕会愧疚一生。
好在,他听说初恩只是对外宣称婚礼延期。
现在的话也不过是赌气。
一个月后,他一定会用更隆重的婚礼弥补初恩。
“恩恩,婚礼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赌气了,一个月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更盛大的婚礼。”
他的短信刚发出去,秘书走上前提醒:“霍总,姜小姐给您送了一个箱子,您要不要现在看看……”
箱子?
霍肆然刚要开口,病房里,霍雨凝赤脚踏出房门。
“哥哥。“
她咬着唇,神色不安:“初恩姐在群里那样说,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难受了,忘记是哥哥的婚礼了。”
说着,她的眼眶一点点泛红。
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孱弱。
“胡闹。”霍肆然低声呵斥了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温声安抚:“我和初恩的事与你无关,她和我们一起长大,当然会体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病。”
霍雨凝低声道,“都是我不好,病的不是时候,初恩姐生气也是应该的,她毕竟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不许胡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才是最亲近的……”
霍肆然揉了揉她的头,又亲自为她穿好鞋。
霍雨凝唇角微翘,眼底却是不甘。
这时,一旁的秘书提醒:“霍总,姜小姐送来的箱子……”
“先放在杂物间。”
霍肆然不以为意,这些年,初恩时不时都会给他准备惊喜。
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不过是些小礼物。
秘书欲言又止。
然而,他打量着霍肆然的脸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姜初恩送来的箱子,并束之高阁。
她却丝毫不知。
或者说,她不在意霍肆然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即便收到霍肆然道歉的消息,她也只是干脆利落地拉入黑名单。
霍肆然的抱歉从来是最不值钱的。更何况成年人的决裂和分别,往往只在一瞬间。
在霍肆然踏出婚礼现场的那一刻,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和陈若晚分别后姜初恩很快回了姜家,姜初恩回家去探望母亲。
逃婚的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因为姜初恩主动表明婚礼延期,再加上姜初恩有意无意让人避开外界的议论和消息,姜母心情并没有收到影响。
窗外阳光正好,姜母脸色透着些许的苍白。
见到姜初恩后,苏意温柔地替女儿拂去耳边碎发。
“.听说婚礼延期了?怎么回事,是你的意思还是肆然的意思?”
姜初恩看着病弱温柔的母亲,鼻子微微一酸。
上一世,她因为婚约成了笑话,而后因为霍雨凝的算计声名狼藉,那时母亲原本就病重,她却一味地沉浸在情爱中。
好在,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霍家出了点事。”姜初恩语意含糊地带过,她撒娇般靠在母亲的肩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好好养着身体才是正事,我还等着您一个月后参加我的婚礼呢。”
“多大了,还跟个妈宝女一样。”苏意笑了下,掩下眼里的忧虑,叹息道:“恩恩,妈知道这桩婚事仓促,但,我的病一直不好,启明总是要交给你的,这不仅仅是一桩婚姻,也是你的入场券。所以你要记住,人总是要靠自己的,不要一味沉浸在情爱里,失了本心。”
姜初恩听着,心里的酸意越来越甚,她低声应下:“您放心,我不会了。”
母亲一直是这么教她的。
可惜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这一回,她学乖了。
她不要什么挚爱,她只要守着母亲和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