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陈聿送回去,姜初恩没想到回家回碰到两个不速之客。
自家客厅中,霍肆然与霍雨凝并排而立,一旁桌上放着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见她出现,霍肆然上前,语气柔和。
“初恩,别生气了,发生那种情况谁都不愿意看到,何况婚礼也没有取消,只是改到一个月之后了,所有的损失都由霍氏承担。”
承担?
姜初恩觉得讽刺。
他口中的承担,就是像上辈子一样一次次失约,让她沦为笑柄,最终惨死吗?
做人最怕一根筋,重一次,如今小鲜肉们向她敞开怀抱,她干嘛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都是给你准备的礼物,答应我不要再生气了,可以吗?”
霍肆然笃定,自己认错态度诚恳,姜初恩不会再抓着一点小事不放。
从来都如此,不是吗?
她爱自己,总会为自己低头。
姜初恩视线扫过礼盒,烫金色的品牌名字,是当下最流行的几家珠宝。
外表华丽,售价昂贵,却毫无价值,过季后就会一文不值。
“初恩姐,不是哥哥的错,都怪我身体不好。”
她楚楚可怜地抓住了姜初恩的手臂,语气抽噎,仿佛受委屈的人不是姜初恩,而是她。
“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哥哥一定不会在婚礼上抛下你的。”
霍雨凝声音很低,言语却夹枪带棒,像不留情的利刃,不客气地剜在了姜初恩的心头。
可一块烂肉,已经没了痛觉。
“初恩姐,你该不会不肯原谅我吧?”
霍雨凝咬紧下唇,眼尾泛红,虚弱的身体似乎连站立都显得艰难。
一眼看过去,好像姜初恩故意为难。
霍肆然蹙眉扶住霍雨凝,眼底多了不忍。
“初恩,这和雨凝无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雨凝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她今天还特意为你挑了礼物,你又何必和她置气。”
难怪,她就说今天的礼物不像霍肆然的风格,果然是霍雨凝的手笔。
婚礼上故意打电话来的是她,事后又惺惺作态挑不值钱的东西来赔礼。
霍肆然究竟是真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装作眼瞎耳聋,任由自己的好妹妹暗中操作呢?
姜初恩心里冷笑,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演什么双簧呢?
“霍大少,你要是心疼妹妹,就领她回家好好心疼去,我家里又不是戏台子,没地方给你们两个人表演。”
姜初恩抄起桌上的礼盒,不客气地丢给霍肆然。
他还能来送礼物,证明压根没看自己给他寄去的东西。
反正霍肆然不在乎,他在乎的另有其人。
盒子尖锐,两人靠得近,险些砸在霍雨凝身上。
霍肆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盒子落地,华丽的珠宝散落满地,真像一场细雨后留下的痕迹。
“初恩!”
霍肆然护着霍雨凝,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年,在雨凝的事上,她不是一向很懂事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差点伤害了霍雨凝。
霍雨凝眼神闪烁:“没事的哥哥,初恩姐生气也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没把礼物挑到初恩姐的心坎上。”
“你们所谓的赔礼道歉,就是挑些不值钱的东西来恶心”
姜初恩讽刺道:“霍雨凝皱个眉,你这个哥哥都心疼坏了,而我被你丢在婚礼现场,你却轻描淡写就过去了。这么喜欢唱戏,你们回家唱行不行?”
霍肆然眉头微拧,他有些意外姜初恩的咄咄逼人。
从前的姜初恩从来不会这样。
然而,想到婚礼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快,“初恩,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姜初恩神色很淡,她连眼皮都没抬,在霍肆然难看的神色里,只对一旁的佣人道:
“把霍少和霍小姐请出去,记住,我们姜家不欢迎戏子。”
重活一回,她也懒得和霍肆然虚以委蛇。
姜初恩态度冷漠决绝,没给霍肆然留半分情面。
霍肆然更没想到会被姜初恩扫地而出,然而想到婚礼的事毕竟是他对不住她,还是忍下心里的不悦带着霍雨凝离开。
两人离开,留下一地狼藉。
姜初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冷。
如果自己回来晚一步,接待两个人的会是谁?
自己身体不好的母亲吗?
霍肆然与霍雨凝的存在只会刺激母亲,至少霍肆然从没考虑过这件事。
不等她松口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突兀响起。
“姜小姐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还是那么高明。”
燕绥野斜倚在门框上,眉头微微挑。
神色懒淡嘲弄。
姜初恩皱眉。
脑中闪过四个字——阴魂不散。
“追到家里来?看来燕先生的脸皮和霍肆然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姜初恩嘲弄道。
燕绥野慢挑斯礼抬起眸,打量着她,似笑非笑道:“霍先生对姜小姐也算情根深种,一个养妹而已,姜小姐怎么就忍不下去了呢。”
他话里的讽刺,昭然若揭。
像是嘲笑她的眼瞎。
事实上,也的确是她识人不清,才酿成了曾经的悲剧。
姜初恩垂在身侧的手微蜷,对着燕绥野,却毫不退让。
“燕先生该不会是心疼霍肆然吧?”
姜初恩红唇微翘,嗤笑道:“听说燕先生家里也在物色结婚对象,干脆就和霍肆然结婚怎么样?反正他连妹妹都下得去手,想来荤素不忌的同时,男女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看上霍肆然?
燕绥野脸色一黑,活生生被气笑了。
当他和她一样蠢吗?
恰在这时,姜母缓缓从房间走出,她今天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笑着招呼道:“绥野,来了?”
“怎么站在门口说,初恩也不请你进来喝杯茶?”
燕绥野神色温和,笑起来如沐春风:“不碍事的,想来姜小姐也不是有意薄待我这个客人,是我叨扰了。”
姜母笑着点头,却还是不满地瞪了眼姜初恩。
姜初恩:……
这人告黑状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
姜初恩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个小时后,姜母才笑容满面地把燕绥野送出门去。
“初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绥野惹你生气了?”
姜初恩摇头,坐在姜母身侧,握住了她的手。
“妈,你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