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公大帐之中。
秦献公看着两个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虽然只有两个儿子，但都不是孬种。
这些年跟着他在河西征战，在战场之上证明他们自己的勇武。
现在秦献公唯一的心事就是一旦自己故去，该选择谁做继承人的问题。
两人比较之下，赢虔比起赢渠梁勇武，赢渠梁却比赢虔多了几分深沉和睿智。
更何况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秦献公实在是无法取舍。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立下储君来。
“明天，我军就要出去和魏狗交战了，此次大战，魏狗的主将是公叔痤，副将是公子卬。”
“此二人都是知兵之人，又有三万魏武卒助阵，不可大意。”
秦献公吩咐道。
这也由不得秦献公慎重，要知道，魏武卒的成名之战，就是在吴起的指挥之下，五万击败秦军五十万。
此后，为了巩固河西，魏武卒长期驻扎河西和秦国交战，斩杀的秦国士卒不计其数。
可以说，魏武卒的威名就是踏着秦国士卒的鲜血铸就的。
“是。”赢渠梁和赢虔躬身应道。
答应之后，赢渠梁欲言又止。
“渠梁，有什么事情就说，遮遮掩掩的作甚，你还是不是我们老秦人了。”
秦献公一见这种情况，就拿着手里的马鞭指着赢渠梁。
“君父，我觉得，觉得。。”赢渠梁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君父，此战不打也罢。”
“你说什么，渠梁，你还是不是老秦人，是不是我的儿子，娘的，不打河西，难道我们老秦人的血白流了。”
秦献公指着赢渠梁，怒骂道。
“君父息怒，渠梁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赢虔见状，急忙上前劝说秦献公。
赢渠梁看着暴怒的秦献公，依旧毫不动摇：“君父，此战我们胜算不大，不如不打。”
“好，渠梁，你长出息了是吧，行，你就说说，为什么此战胜算不大。”
“你如果是惧怕魏武卒，那就回栎阳，我和老大来打这一仗给你看看。”
秦献公怒拍桌子，把桌子拍的咯吱作响。
“君父，就算没有这魏武卒，我们的胜算也不大。”
赢渠梁耐着性子，解释道：“君父，首先一点，粮草问题就是我们无法解决的。”
“不说肉食，就算是粟米，也只够我们大军吃一个月的。”
“我们就算正面击溃了面前的魏军，可是想要全歼，可能嘛。”
“到时候魏国退入少梁，我们还是要退军。”
“君父，前几次河西之战，我们吃亏吃的还不够嘛。”
“其次，魏国有魏武卒二十万，乃是天下霸主，我们击败三万，魏国就可能来十万，我们顶得住么。”
“到时候别说是收复河西，就算是守住秦国也不可能了。”
秦献公狠狠的盯着赢渠梁，赢渠梁丝毫不惧，直视秦献公。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秦国根本击败不了魏国，永远无法收复河西了。”
好一会，秦献公接着问。
“不，我们秦国必然要收复河西。”
“河西是我秦国屏障，如果没有河西，函谷关也无险可言。”
“但是，收复河西不是这样的收复法。”
“与其这样硬碰硬，不如坐等天时。”
赢渠梁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天时，什么天时？”
秦献公问赢渠梁。
“大魏王目前做梦都想着中原称霸，这就必然要和楚齐两个大国起冲突。”
“到时候，一旦楚齐两个大国击败魏国，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赢渠梁回答道。
“你怎么能够肯定，胜利的会是楚齐，而不是魏国。”
秦献公不置可否的问。
“魏国处于四战之地，齐楚相依，就算为了自己国家，也必然不会坐视魏国击败其中一国。”
“再者，齐国可是有孙膑的存在，孙膑绝对不会容忍魏国击败齐国的。”
“他研究了几十年的庞涓，肯定也是研究明白了。”
“而庞涓却对孙膑一无所知。”
“齐魏两国国力相差不大，齐国必然有机会战胜魏国。”
“渠梁，这些话是谁教你的。”秦献公奇怪的问。
“大哥找到了一位大才，这些天我和大哥和他交谈，受益匪浅。”
赢渠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君父，前阵子我因为触发军法被你关到牢里一段时间，此人就是我在牢里认识的。”
赢虔赶紧解释道。
同时，他把和杜州的交往过程和杜州的来历都告诉了秦献公。
同时把这几天和杜州的谈话内容也说给了秦献公。
“你说杜州是大才，还是杜挚的私生子。”
秦献公愣了半天之后，这才问道。
“对，他的来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
赢虔肯定的回答道。
“就杜挚这样的人能够生出这样的儿子，不可能吧。”
秦献公难以置信的问赢虔。
也难怪秦献公这样问。
虽然杜挚是少司空，但也是出了名的没脑子。
认识杜挚的人都知道，他的脑子完完全全都是长到了他的老师甘龙的身上。
杜挚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完完全全是他的家世和甘龙的功劳。
杜挚的优点就是听话，甘龙让干什么干什么，老婆让干什么干什么。
这样的人，能够生出大才来。
想比这种情况，秦献公宁愿相信母鸡能够生出鹅蛋。
“君父，我们已经确认了，的确如此。”
赢渠梁再次肯定。
“这件事，赢虔有功，回栎阳后，我把周天子赏赐的御酒给你一坛。”
“哎，可惜啊，如此大才，我是用不上了，只能留给后世之君了。”
秦献公有些遗憾的感慨道。
他都六十多岁了，就算看到杜州有才，他也来不及用。
只能留给后世之君。
说完这番话，秦献公的目光从赢渠梁和赢虔的身上掠过。
“君父，那河西战事，我们是否…”
赢渠梁仍然想劝秦献公退兵。
“赢渠梁听命，你的这顿打留待回栎阳之后再说，明日大战，你为先锋。”
说完这些话，秦献公就转身回大帐休息了。
赢渠梁还想再上去，却被赢虔给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