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强行带她走
瓷片四溅。
灰白的粉末扬成一团烟雾,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
明既白保持着抢夺的姿势,瞳孔收紧到极致。
她看着地上那滩骨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满意了?"何知晏整了整凌乱的领带,皮鞋碾过地上的骨灰,"下次用奶粉,至少不会这么脏,弄得到处是……"
明既白突然爆发出非人的嚎叫,打断了何知晏:
"啊啊啊!!"
整个人扑向惊愕的何知晏。
她的指甲狠狠抓向他的眼睛,却被一把推开。
后脑勺重重磕在茶几角上,温热的血液立刻顺着脖颈流下。
"畜生!你怎么敢!怎么敢!"她挣扎着要爬起来,鲜血糊了满脸,"那是你亲生女儿!她才四岁!四岁啊!"
何知晏冷眼看着她爬向那滩骨灰,突然抬脚踩住她的手腕:
"装得真像啊。"
他嗤了一声,弯腰抓起一把骨灰,在指间摩挲,"这质感...是掺了石灰的奶粉?"
明既白突然笑了,那笑声让何知晏后背发凉。
"何知晏..."她满嘴是血,字字泣血,"我诅咒你...诅咒你此生此世,永失所爱...诅咒你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等你知道真相那天..."她猛地挣脱桎梏,扑向那滩骨灰,"你会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何知晏被她眼中的恨意震得后退半步,随即暴怒地一脚踢飞地上的骨灰。
粉末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弧线,纷纷扬扬落在破旧的沙发上、地板上、明既白染血的发间...
何知晏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以为我会怕?"
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她脸上的泪痕,"游戏结束了,明既白,只要逮住大的,还怕小的不出来?"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那个病秧子还能不能活,全看你!"
明既白拼尽全力挣扎,连咬带打,却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
“放手!混蛋!”
"跟我回去。"何知晏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明既白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白 皙的皮肤立刻泛红,
"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明既白挣扎未果,反而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何知晏顺势将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已经摸上门把手。
就在这时,门被一股外力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厉则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斜刺进这逼仄的空间:
"那可未必。"
他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身后十来个黑衣保镖将狭窄的楼道塞得水泄不通。
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何知晏眯起眼,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明既白吃痛地抽气,这细微的声音让厉则的眼神骤然转冷。
"松手。"厉则向前一步,精准扣住何知晏的手腕穴位,迫使对方吃痛松力。
他顺势将明既白拉到身后,动作行云流水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何知晏甩了甩发麻的手,冷笑:"厉总这是什么意思?插手别人的家事?"
"家事?"厉则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何总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报警了。如果您想让"何氏总裁宠妾灭妻"的新闻冲上热搜,大可以继续闹。"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毕竟您搞婚外情的事,圈里人谁不知道?只是没人有兴趣触何总的霉头罢了。"
明既白趁机彻底挣脱何知晏,厉则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将她完全挡在身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激怒了何知晏。
"哈!"何知晏突然大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说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他盯着明既白,每个字都淬着毒,"厉则知道你生过孩子吗?知道你那副身子早就——"
"够了!"明既白从厉则身后站出来,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你和别的女人什么都发生了,你有什么脸质问我?"
她从包里抽出离婚证复印件,"看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
何知晏扫了眼文件,嗤笑出声:"从哪学的这些招数?"
他伸手想捏明既白的下巴,被厉则一把拍开。
何知晏冷嗤着摇了摇头::
"听着,只要你带着那个病秧子乖乖待在该在的位置,我可以不计较这两天的忤逆。"
他整了整西装领口,语气施舍般:
"你还能稳稳做何太太。兴许我哪天来兴致了,还能再给你个孩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明既白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滚。"
她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何知晏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中风暴聚集。
他刚要动作,厉则一个眼神,保镖们立刻围上来,粗暴地架起何知晏。
何知晏挣扎怒吼,"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昂贵的西装在拉扯中皱成一团。
保镖们充耳不闻,像抬货物般将他架出门外。
骂声渐行渐远,最终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彻底消失。
逼仄的出租屋骤然安静下来。
明既白望着满地狼藉——散落的骨灰、碎裂的瓷片、歪倒的家具...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她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骨灰堆里。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
厉则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小心。"
他声音低沉,迅速松开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明既白扶墙站稳,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厉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骨灰,捡起那个摔变形的骨灰盒盖。
"我会找专业人士重新入殓。"厉则声音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份文件,"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安排安保。"
"为什么?"明既白突然问。
厉则动作一顿:"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既白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嘶哑,"我不信堂堂厉氏总裁会无缘无故帮一个落魄员工。"
厉则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西装裤上沾了些许骨灰,却丝毫不减威严:
"利益。"
他坦然道,"你的技术能为公司创造价值。"
明既白笑了,那笑容苦涩至极:"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厉总亲自上门。"
她攥紧衣角,"如果厉总是想体验不一样的刺激...外面有大把女人愿意,不必对我这样上心。"
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