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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禁忌实录
小丑

第1章 童子命和老鳖

爷爷打了一辈子鱼,宰过的王八不下一千只。

可最终,他竟被一头王八活活咬死。

还差点毁掉了我的一生。

……

我出生那天,恰好是爷爷的死祭。

老妈扶灵时被鞭炮震伤了耳朵,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着肚子绞痛,一模大腿全是血……

然后有了我。

我是早产儿,生来就与众不同。

别家小孩一落地就哇哇大哭,唯独我,蜷缩在襁褓一动不动,乌溜溜的眼珠乱转,面无表情地打量这个世界。

产婆怕是呛了羊水,赶紧把我倒过来拍打,折腾半天,竟从我嘴里抠出一块血糊糊的肉。

“这娃儿邪性,在生啃他娘的肉啊!”

她接生一辈子,从没在婴儿脸上见过这么凶狠的表情。

扭头便说,我是天生的讨债鬼,是带着对王家的恨意来的。

老爸愣了数秒,扭头就要去砸我爷爷的遗像,多亏几个亲戚拦下来。

爸妈这么恨爷爷,不是没理由。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牛子沟紧挨野河,爷爷经常的去河边捞鱼。

那天他照常去河里撒网,赶上旱季,河水特别浑浊。

守了一天,没见几条鱼虾上钩,爷爷正准备收拾打鱼的工具往回走。

冷不丁,浑浊的水底竟泛起了磨盘大的水花。

他眼疾手快,一网兜住水底的东西,沉甸甸的,以为是捞到了大鱼,拽上来一看,竟是一只大到离谱的王八。

爷爷活到六十多,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鳖。

脸盆大小,少说二三十斤,背纹布满沟壑,起码活了百岁。

爷爷眼前一亮,想着这么大的王八,宰了炖汤一定很补,扛起王八就往村里走。

路上引来很多村民围观,有人说这老鳖成精了,杀不得,容易闯大祸。

爷爷不屑一顾,以为村民是在嫉妒自己。

这些年,被他宰掉的王八不下千头了,哪会怕这个。

回了家,爷爷迫不及待磨菜刀。

老妈挺着大肚子出来,看向盆里的老鳖,怯怯说,

“爸,老鳖好像在流泪呢,还是放了吧。”

爷爷回头一看,盆里的老鳖被石头压着,布满鳞片的脸上竟挂着两行血。

那眼神仿佛在哀求我家放了自己。

老妈心软,看不得这些。

可爷爷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手起刀落,一刀斩断鳖头。

当晚他熬了一锅汤,美滋滋就着鳖肉下酒,让怀孕的老妈也吃两口,说是老鳖肉可滋补着呢。

老妈想起老鳖被宰时掉下的血泪,没敢动筷。

剩下一大盆老鳖肉,被爷爷风干晾在地窖里。

后半夜,老妈起床小解,隐约听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哭声。

老妈听那哭声的很凄惨,便壮着胆子开门,冷不丁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她紧张得忘记了喊,回头看见一个披麻戴孝的老太太站在身后,头顶着尖尖的白色圆帽,脸白得好像一张纸,嘴巴却红得渗人,

“我老伴命苦啊,求你把剩下的尸身还我,让我带它回去安葬吧。”

“啊!”

老妈吓得尖叫,挣脱了老太太的手,跑回房间摇醒老爸,哆哆嗦嗦讲出刚才的事。

我爸将信将疑,抄了根扁担出门,院子乌漆嘛黑的,哪有什么老太太?

两口子一合计,隔天还是找到爷爷,劝他把剩下的老鳖肉倒回河里。

这么大的老鳖,一看就成了精,把它尸骸送走,也算给未出生的孙子积德。

可爷爷固执己见,冷笑说,“那肉补着呢,卖给县里的馆子能换不少钱,丢了多可惜?”

当天,爷爷登上三轮车去县城联系卖主。

殊不知,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第一个发现爷爷尸体的人是村口王婶,傍晚她去河边洗衣服,老远就看见一具断头的尸体浸泡在河里,保持着忏悔的跪姿……

爷爷下场很惨,脖子上的肉被啃没了。

死法像极了那头被斩断脖子的老鳖。

隔天,老妈便在灵堂产下了我。

由于是早产,我打小体质就弱,喝不上几口奶就要吐。

还总是高烧不断,去医院去查不出任何毛病,一回家还得接着犯。

更诡异的是,在我脖子下面长出了一个诡异的胎记,皮肤乌青、发皱,盘着龟甲一样纹路。

村民说这是因为爷爷杀生造孽,惹来河神报复他的后人。

爸妈砸锅卖铁,为我的事操碎了心。

眼看我身子骨越来越弱,到了满月时,连哭都哭不出来。

养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是镇上的算命先生,十里八乡很有名气,论起来跟我家是表亲,只是一直跟爷爷不对付,两家很少走动。

听说我的事后,养父便找到我爸妈,说我带着河神诅咒降生,注定是个短命鬼。

不如过继给他,或许能保我长大。

爸妈自然是不舍得,可望着襁褓中即将断气的我,只好含泪答应。

当天晚上,养父拿了一块刀头肉,带上香烛纸钱,去了爷爷捕捞老鳖的地方,说要给我赶魂儿。

他分了四炷香插在地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挂上铃铛,一边往河里撒小米,边在我身上刺字画符。

当时我才满月,不清楚具体的过程。

长大了后才听说,那晚河边巨浪翻滚,扬起了八尺高的浪头,暴雨倾盆,夹杂着风雷倾泻了一整夜。

说来也怪,隔天我那病居然好了。

按照约定,养父要将我带走,可爸妈舍不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养父没了辙,跺脚说,“这娃命犯太岁,最多能陪你们长到成年,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们全家!”

经过磋商后,他们决定轮换着养。

平时,我还跟着爸妈一起生活。

到了寒暑假,必须搬到养父那里,陪他守着香堂。

养父给我取名王安,寓意是让我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等我大一点后,他开始教我读书认知,学了一些紫微斗数和阴阳知识。

十五岁那年,养父又给了我一本老书。

这本书只有上半阙,记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阴阳理论。

不过养父这个人脾气很怪,从不让我跟人炫耀书上的东西,也不准我说,自己是他的养子。

一转眼,我就活到了二十一岁。

由于小时候浪费了太多精力在那本老书上,导致我成绩很差,只上了一个三流大专。

毕业后我在县城找了一段时间工作,正发愁未来该怎么办时,却接到养父打来的电话,让我尽快回一趟香堂。

多年来,养父一直生活在香堂,很少跟外人接触。

为了养大我,他耗费了不少精力,头发白了、胡子拉碴一大把,像极了一个枯瘦如柴的干巴老头。

回去时,养父正在收拾东西。

他十分严肃地盯着我说,“教了你二十一年,咱爷俩也到该分手的时候了。”

我惊愕地看向他打包好的行礼,“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记住了,以后别找我。”

养父凝神看着远方,目光悠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拉着我的手坐下,交代了几件重要的事。

他说我是童子命,孤阳不长,命中注定会经历三灾九劫。

出生即是一劫,满月时本就该死了,是养父用了特殊的办法,强行为我续的命。

“只是,那法子只能保得住你一时,却保不住一辈子。”

他教我那些本事,只是为了让我在关键的时候能够自保。

再有就是我从小学习的那本老书,其中残缺了一部分,养父希望我将来能够把那本书补齐,只有学全了上面的本事,才能应付命中的灾劫。

接着,他给了我一块玉坠。

玉坠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表面灰扑扑的,散发着血浸光泽,拿在手里,很冰凉。

“这是你的本命玉,我已经帮你温养了二十年,戴上后,我需要你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关系到你未来能不能活着。”

我更不解了,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养父非说我会死?

他发出一声冷笑,问我记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

我沉默,满月前的事我哪能记得请?不过这些年多少通过养父了解到一些情况。

养父说,“你爷爷是个自私的人,有些东西,本来不该他去碰。”

当年他从河里捞起了不少东西,惹上的因果,统统要由我去受。

我惊愕道,“我爷爷不是因为宰了那头老鳖才……”

“呵呵!”

养父把头摇了摇,像是隐藏了很多秘密,却欲言又止,“老鳖虽然死了,可它对王家的诅咒却没有消失,加上你的身世又……唉。”

这些年,我靠他庇佑才能平安活到今天,可养父不可能一直陪着我。

“我走之后,你的劫数一定会应验。”

不想死,就要去阳江市找一个叫王奎的人,让他帮我治病。

“在这之前,你还要去一趟包子山,去山顶破庙里取一种叫尸精散的药引。”

“希望你行善积德,好自为之。”

留下几句叮嘱,养父扛上包袱就走。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直觉告诉我,养父似乎隐瞒了很多事,包括我的出生,似乎也隐藏着很多秘密。

可我顾不上思考这些,当晚就莫名其妙发烧,浑身冒着冷汗打摆子。

脖子下面那个龟甲形的胎记也再次浮现出来。

我痛不欲生,当场昏死。

隔天醒来时,我摸着发凉的脖子,才意识到养父没有开玩笑。

满月时的诅咒病痛,将在我21岁生日后再次降临。

要活着,我必须先取到尸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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