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云阎道:“既然如此,那先收拾东西吧!估计稽查队的要来了,云澈你去叫你弟弟,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好。”
就在几人收拾好东西的时候稽查队的三个人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其中一个稍微胖的男人是领头,戴着帽子。
领头沉声道:“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赶紧下乡。”
“快了。”
“你家云锦心、和云暖暖要去西北的沈家庄,其他的人去东北的大坡头。”
云阎震惊,“这么说,我女儿不跟我们一起?天南地北?”
“对,她未婚生育不洁身自好,上面给的惩罚更重一些,沈家庄的日子相比大坡头更艰苦。”
刘翠哭道:“可是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下放到沈家庄那样艰苦的地方,我怕她活不下去啊!我们愿意跟她换,或者你让我跟她在一起好不好?”
稽查队领头沉声道:“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上头已安排好,只能按上头的来,没办法,赶紧走吧!”
“以后改造好了,还有机会回来,不过啊希望渺茫。”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想着一家人在一起有个照应,没想到又被分开,刘翠眼睛都哭肿了。
好好的一贵妇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汗颜。
最后好说歹说也不行,一家人被强行带到火车站。
看着刘翠一边走一边哭,云锦心心中不是滋味。
她笑了笑,“妈,有什么好哭的,等我们表现好了,就能申请调在一起,那又能见面了。”
“好好改造,争取回来。”
刘翠哭着点头,一再叮嘱,“锦心,坚持坚持,一定要坚强的活着,没准你爸那天就清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云阎抹泪,背对着云锦心不愿把自己的脆弱摆在她的面前。
云澈和云琛看着最宠爱的妹妹被赶到火车上,瞬间咬住唇,“妹妹,带好暖暖。”
“放心吧!大哥二哥,你们也保重,照顾好爸妈。”
云锦心话落,怀里的孩子哭着喊着挣脱云锦心的手要找外婆,舅舅。
稽查队阻止,“别婆婆妈妈,火车快开了,赶紧的。”
云锦心按住,抱起孩子。
“哭什么哭?我们云家的孩子不能哭。”
抹了一把泪,云锦心抱着孩子转身进入火车,又目送家人被押着离开。
火车上熙熙攘攘,人群拥挤,她又因为改造的身份根本没有座位,三天三夜都要站着。
火车上除了人,还有装着鸡鸭的篮子。
一阵恶臭,让她头疼不已,莫说二十一世纪没受过这种罪。
就是来到这里,她也没受过这种罪啊!
三年来,每次都是大哥二哥车接车送,她也在家没上过班。
低头看着孩子,孩子不哭了,但是心情似乎不好,一个人看着外面发呆。
“暖暖,你去那里坐一下,等我找到好地方就能抱着你。”
“妈妈,我不累。”
三天后。
火车到站,云锦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全身酸痛。、
伸个懒腰看向暖暖,云锦心蹙眉,她一个大人都累成狗,更何况孩子。
下了火车,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朴素,身上有破洞,领口脏脏的男人等在外面。
男人手上拿着纸板,上面写着—沈家庄三个字。
云锦心走了过去,张强大声吆喝:“入沈家庄知青所的来我这里聚合,我是你们的小队长张强。”
很快纷纷下车的十多个人便来到了张强身边站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聊了起来。
“你们哪来的?”
“A市。”
“好巧啊!我也是。”
云锦心不如那些人好奇,她打量张强,一看他的衣服她就知道这沈家庄的日子多苦了。
这可是全国最贫困的村子,听说每年都要饿死不少人,急需脱困,她被分到这里其实也挺有心理准备的。
心中充满对对未来的忐忑和不安。
可并没害怕,她有手艺,是医生,无论在哪里?
都能活下去。
张强看了一眼云锦心,“你就是那个带着孩子下乡的小姐?”
“对,我叫云锦心。”
“嗯!孩子带好了,等下跟我去坐拖拉机,你和这些知青不一样,他们是顺应国家号召来我们村帮忙脱困的,你是下来改造的份子,日子比他们苦,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明白了,会好好改造。”
云锦心了解过这个历史,知青和改造份子待遇不一样,改造份子就是要被整,越艰苦的环境下改造才会有成效。
所以她早做好了准备。
张强点头,“现在点名,等人都到齐就坐拖拉机回沈家庄。”
张强点着名,云暖暖缩在云锦心怀里小声道:“妈妈,什么是改造份子?”
“通俗的讲就是犯错了,然后要改造,改造变成好人。”
“那妈妈和外公外婆都犯错了吗?”
“没有,我们是被坏人陷害的,所以你要记住长大了要清清白白做人。”
云暖暖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一脸惶恐。
“暖暖知道了。”
到了下午,拖拉机停在沈家庄知青所,一群人你推我搡从拖拉机上冲下来。
云锦心没准备,她是被人从拖拉机上踹下去的。
人摔在地上,上身穿着圆点白衬衫腋窝被扯坏,露出里面的内衣。
三岁的云暖暖吓得大哭,一直哭着要找妈妈。
云锦心顾不得破了的衣服爬起来安抚云暖暖:“暖暖,不哭,妈妈没事。”
一个扎着双辫,穿着花衬衫的女人指着云锦心冷声道:“真晦气!一个弃妇还带着孩子,一路上吵吵闹闹,这要是把她和我分一队,我可不干。”
说话的人叫沈悦,也是被迫下乡的,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又被暖暖哭的心情烦躁,顿时就骂了出来。
更何况在拖拉机上她就听说了,这次下乡中的青年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是未婚,一个被批斗破产的资本家小姐,她瞬间看不上。
资本家小姐那可是一门技术活,这年头投胎对了可比别人幸福多了,想到她活在水深火热中,而云锦心过了二十多年的小姐生活,一股不平感生了出来。
她顿时看云锦心越发不顺眼。
好友张倩凑过去:“你刚刚这一推,她跪在地上屁都不敢放,可见在婆家也是个不敢吭声的,所以才被赶出来。”
沈悦捂嘴笑,故意大声:“什么婆家呀?你没听说过吗?她那孩子是个没爹的野种,好不容易说了个婚,这不下乡前又被人退婚了。”
“我去,好劲爆,未婚生育,好脏啊!不过也是,谁让这娘们儿长得跟狐狸精似的。”
张倩就是看不惯云锦心这张脸,这一拖拉机下来,整整七八个姑娘,就她一个人长得最扎眼,其她姑娘皮肤晒得黑黑的。
就她一张白里透红的脸,那皮肤吹弹可破,可不是她们这些乡下人能比的,一看就是大小姐。
心里落差感瞬间大了。
云锦心听着这些议论,秉承着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一只手护着云暖暖,一只手扯着坏了的衣服,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就被沈悦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云锦心的后脑勺打去。
后脑勺吃痛,那种痛配着她此刻的心境,让云锦心眸子一冷,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云锦心暴怒,猛然回头,皱眉瞪向沈悦,朝着她逼近。